「那就是你認為我需要的?不愁吃穿的一輩子。」她低聲,十指交握,沉痛的問。
「這是必要的保護措施。」他抬起手撫模著不怪的臉龐,「不要說,你很聰明,不怪。不要說出來,我不會答應的。」
她咬咬唇,把那段話吞下去。沒錯,她知道徹里曼不會因為她的要求,就把那段過去拋掉,就能忘記他附加在自己身上的使命,她清楚的知道徹里曼要完成這使命,才有可能拋棄仇恨展開新生命。
她放棄叫他「別決斗」的那句話。要他在家族責任與她之間做抉擇,太自私了,你怎能與一堆死去的人競爭呢?
「你無論如何都要做。」她認命的說。
「是的。」
抬起頭,不怪充滿決心的注視他,「那我不會嫁給你,今天不會。」
「你一定得嫁。」
「不。」她篤定的搖頭,「我不需要那種保護,我不需要你家財產,我甚至不在乎你愛我或不愛。我要你活下去,如果你覺得身後的事都安排好了,你就會安心的離開。可我不要你安心,我要你擔心,我要你擔心得不敢拿自己生命冒險,我要你在決斗的過程中,時時刻刻都記得清楚,你的命不止屬于你一個人,你要替我好好的保護它。一旦失去了它,不止有你一人會痛苦,我也會失去我的生命。知道嗎?
我要你努力活下去!」
徹里曼靜靜的凝視她,綠眼里寫滿神秘難解的情緒,閃爍的奇異的亮光,除此之外,他的表情幾乎是風平浪靜的。
「你這個小傻瓜。」他說。
「你這個大傻瓜。」她回。
「過來。」他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溫柔的頂在她發梢,雙臂宛如堅定的港灣,穩穩的囚禁住她,「你連徹家有多少財產都沒問,你失去當天下第一黑寡婦的機會,知道嗎?」
「黑寡婦?」不怪頭一次听到這名詞。
「那是一種蜘蛛,她喜歡在新婚夜後把自己的丈夫吃下肚子。有些嫁給有錢老頭子的女人,會在婚後等丈夫死了,繼承他所有財產而且樂此不疲。」
不怪听完立刻皺起眉頭,「我才不是那種女人呢!為了錢財把自己老公都——」
他微笑著,熱情吻去她下面的話,直到她完全忘了自己生氣什麼。
「我愛你。」
不怪心想她的呼吸要停了。然後她展開歡顏笑了,嘴兒越笑越甜,雙手緊摟著他頸子不放,「多說一點,我要知道你有多愛我。」
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但眼中的神情卻美麗憂傷得教她心碎。如果時光只能靜止于這一刻該有多好?不怪過去從沒有逃避過什麼,這次她卻想要逃開時間,逃開現實,她想要一個僅有他們兩人的世界。
不怪抿緊雙唇,無言的拉著他的手來到她的心口,身子輕輕貼上他的,柔軟的唇性感地摩挲他的下唇,一次又一次的刷過。他可以感覺到在他手底下,她的心正訴說著加速的渴望,正要求著他緊窒的擁抱。
「不怪……」他嚴肅的凝視著她。
她雙臂環上他的頸項,「抱緊我,哪怕這是最後一次,我也要你緊緊的抱著我。」
他放棄了,不再與心中高貴的情操掙扎。她是如此的可人、善體人意與熱情,不斷的對他付出一切,讓他感覺擁有了全世界,生命、情感一切都因她而更顯珍貴。
當他饑渴火熱的吮吻她時,她就像觸動他靈魂最深處的心鎖,把它解開來,重新釋放了他,讓他獲得浴火後的重生。
單薄的衣衫不知不覺中落了地,她溫暖柔女敕的身體像最溫柔的流動焰火,環住他,嚶嚀的喘息在他耳邊盤旋,愛語呢喃逼人瘋狂。迫切強烈的需要,令他暫時忘卻柔情,狂野強悍的佔進她所有,激情爆發的瞬間,璀燦亮眼的釋放讓他不覺狂吼,雙臂緊緊地圈住她,感覺每一分他倆共同締造的絢麗高潮。
他抵著她額頭,劇烈的喘息著,她也同樣無法說話,只能用雙眼溫柔的注視他,浸婬于喜樂的余波間。
「我……」她喘著氣說︰「我……明天……不去看你。」
徹里曼點點頭,他同意在決斗場上,不怪只會帶給他分心的疑慮。她卻不能幫上忙,他必須靠自己來解決這些仇恨。
「我會等著你,來到我爹娘的面前,正大光明的帶我離開。」她模模他的臉頰說︰「如果你沒來,我就會跑到海外孤島去,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不可以。」他捉住她的手指,「答應我,不管明日如何發展,你不許做傻事。」
「除非你也向我保證。」她親親他,心里祈禱這不會是最後一次,「記得,你有一半是屬于我的,我要你保證你會一百萬個小心,一千萬個小心。」
徹里曼悄悄把她的容顏一點一滴留在心頭,「我會的。」
然後,他走了。沒有回頭。
不怪咬著下唇握緊雙拳,費盡所有控制力,才沒有把那句話喊出口。她不能要求他別決斗,不管她心頭遭受千針萬刺的戳擊,她要堅強的等,等到他能心無障礙的擁抱她為止。
他不會死的。
不怪由通道走進自己閨房內時,愕然的看見母親坐于床畔。
武王妃自女兒紊亂的發絲,紅腫的雙眼與微紅的雙頰,一直望到了她赤足的雙腳。「發生什麼事了?」她溫柔的起身,走向女兒問。
有什麼東西在不怪內心崩潰了,她沖到母親的懷中,像個三歲孩子似的哭泣著。
堅強是種奇怪的東西,不太可靠偶爾會有裂痕,用來欺騙自己的東西。她一直以為在江湖打滾過後,她自己該堅強得像韌皮一樣,現在她才曉得自己多需要安慰。
武王妃什麼也沒說,她讓女兒盡情的哭泣著。
「喝茶。」
不怪溫順的接過那杯熱茶,啜了口。她此刻已經平靜多了,淚水也擦干了,身披著件外裳,坐在雕花椅內,母親則在她身旁坐下。
「想告拆為娘,究竟發生什麼事嗎?」
棒了半天,武王妃沒得到回音,于是嘆口氣握住女兒的手說︰「你擔心娘不了解你嗎?」
「娘,我……」
武王妃見她欲言又止,索性自己說︰「我曉得你心中的問題,必定是與那個來自北國的男子有關吧?」
不怪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王妃心中有譜,「你從那幅奇怪的畫後面走出來,也是偷偷去見他吧?」
「我不會對你說謊的,娘。沒錯,我的確是去見他,他要求我立刻嫁給他,但我沒有答應。」
「喔?」王妃點頭,「我以為你愛他。」
「我愛他,所以沒有答應他。」不怪嘆口氣,「我應該把一切都坦白告拆您與爹爹。可是爹爹那麼憤怒,他不可能听得進去。」
「為什麼你不把一切先告訴娘,我再去和你爹爹談呢?」
所以不怪就老老實實的把一切經過都說了,從徹里曼囚禁她開始說起。王妃一直保持安靜的傾听著,沒有發出半點打斷不怪的話。
「看樣子,你爹爹最擔心的事,畢竟成為事實。」王妃听完後說︰「我本來希望事情沒有弄到這種田地,看樣子……該來的也是躲不過。」
「原來,娘已經猜到了。」
武王妃笑了笑,「我可不是不解世事的人,?兒。為娘的心中也有些小秘密是從來沒讓你爹爹知道的。」
「什麼小秘密?」
王妃神秘的微笑著,「你以為爹爹是娘的初戀情人嗎?」
「難道不是?」
「不是。娘很小就有要好的青梅竹馬,早在我奉父母之命嫁給你爹爹前,我已經與人私訂終身。」
「什麼?」對不怪來說,這真是非常令她訝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