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次的圍捕行動並不算失敗,至少沙也天已在這次的行動中伏誅,由他掀起的武林風暴已經平息。」只是表妹也在這次的行動中身亡!他痛楚的在心中吶喊著。
「既然如此,為什麼如冰沒有跟你一起回來?」上官學文心中有著不祥的預感。
「是啊!我的女兒呢?你為什麼不回答,你快說話呀!」顧秋如歇斯底里的大喊著。
「如冰她……」申友菘緊握懷中的遺書與上官如冰用血題上詩的手絹。他如何告訴他們,如冰寧願與沙也天同赴地府也不願隨他回來,他怎麼告訴他們,她死在他的劍下呢?
見外甥一臉欲言又止,上官學文心中已有數,?怕妻子無法承受打擊,他趕緊出聲道︰「友菘長速奔波一定身心皆疲,我們等他休息夠了,再好好問他好了。」
「不必再問了,我已經知道了。」顧秋如哀慟的低語著。
「姨母知道什麼?」申友菘好奇的問。
「我的如冰已經死了……我的如冰已經死了,是不是?」
「姨母,你怎麼會……」申友菘吃驚不已。
「我看到她了,她全身是血的來向我道別,還叫我別太傷心……我怎麼能不傷心呢?她是我的心頭肉啊!」她淚如雨下的哭喊道︰「好端端一個女兒,如今卻慘死異鄉,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你別胡亂猜測,先听友菘怎麼說吧。」與其讓妻子胡思亂想,還不如讓友菘說出真實的答案。他轉頭看著申友菘,沉重的說︰「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如冰是不是遭受什麼意外?」
「表妹……表妹已經身亡了。」
「如冰,我的如冰……」雖然早已得知答案,但親口听申友菘說出,顧秋如依然受不了刺激的昏厥了過去。
「夫人!」望著臉色死白的妻子,上官學文急喊道︰「友菘,趕緊去請大夫。」
「是。」申友菘奪門而出,火速請人找來大夫。
煞那間,德馨園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第九章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顧秋如終于服下大夫開的鎮定藥方,沉沉的入睡。
上官學文憂心忡忡的望著妻子日益虛弱的身體,失去愛女,他與妻子一樣哀慟,但悲劇已然發生,唯有面對現實方能走出悲傷。
「姨父,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姨母就由我來照顧吧。」
「我想你姨母暫時不會醒過來,走吧,我們到外面去談談。」上官學文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說。
「嗯。」申友菘跟在姨父身後來到書房。
「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如冰會喪生在斷腸崖?」上官學文悲傷的問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令他在一夕之間蒼老了不少。
望著姨父沉痛的臉龐,申友菘不禁微帶哽咽的說︰「表妹?
了幫助眾人成功誅滅沙也天,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所以才會與那個魔頭一同跌入萬丈深谷中。」為了讓姨父的心里好過些,他不得不撒謊。
真相永遠不可能公諸于世,因為申友菘威脅同行之人,若他們敢說出真相,那麼他將公布他們的惡劣行徑,讓他們原本的英雄行徑蒙上一層不光彩的?色,因此斷腸崖上發生的一切將隨著如冰與沙也天永埋斷腸谷中。
「如冰總算沒有辜負我對她的期望。」上官學文眼眶中泛出欣慰之光,強忍著哀傷的問︰「她的尸體呢?」
「我翻退了整個山谷,可惜一直找不到表妹的尸體。」申友菘再度說謊。他知道姨父絕對不會允許女兒與沙也天葬在同穴,他不忍心再讓這對痴情人被拆散。
「天啊!難道我的女兒得曝尸于荒郊野外嗎?」如冰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自小飽受呵護,如今卻得此下場,怎不叫他傷心斷腸。
「姨父放心,我會派人繼續找尋表妹的下落,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申友菘臉色凝重的承諾著。
「辛苦你了。」
「姨父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我自幼失怙,母親也去世得早,若不是姨父與姨母收留栽培,今日我不知流落何方,你們大恩大德我就是做牛做馬也回報不了,從今而後我將代替表妹好好的侍奉你們兩位老人家,不讓她在九泉之下掛心。」
「如冰這樣對你,你還如此寬宏大量,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女兒與沙也天拜堂的事,一直令上官學文耿耿于懷。
「不,如冰並沒有對不起我,當初她之所以與沙也天離去,?的是保全我的生命,我相信她與沙也天拜堂也是情非得已,這一切都是命。」申友菘認為如冰只是忠于自己的情感,她並沒有錯,怪只怪自己留不住她的心,或許她的心根本從未屬于過他,對她而言,他更像是她的兄長。
「你能想得開就好。」上官學文拍拍他的肩,強掩哀傷的說︰「雖然你與如冰有婚約,但她已經身亡,我希望你可以重新找尋適合的對象,千萬別因而耽擱了自己的將來。」
「不,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視如冰?我的正室。」申友菘真誠的說,「如冰是姨父唯一的女兒,現在她已經香消玉殞,未能?上官家留下子嗣,我想再討一門偏房,將來我們生下的子嗣將繼承上官家的香火,不知姨父以為如何?」
「這太委屈你了。」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事,何來委屈之有呢?」
「但你父母也只有你一個子嗣,你也得?申家留下子嗣,這……」
「不,雖然我的父母只生下我,但申家還有我大伯,還不至于斷絕子息。姨父撫養我長大成人,我的後代繼承上官家的香火並不?過,我想我的父母在九泉之下必然也會同意我的作法,請姨父不必憂心。」
「我看這樣吧,你只要將你的第一個兒子過繼給上官家即可,其他的孩子還是繼承申家的香火吧,這樣我也不至于難以向你的父母交代。」
「嗯,就听姨父的。」申友菘不再多說什麼。
不久後,申友菘娶了一門偏房,一年後,他的妻子難?而亡,?申友菘留下一名子嗣。為了不再耽擱其他女人的幸福,他決定不再娶妻,因為他從沒忘過表妹,也沒忘過她如何喪命于他的劍下,對表妹的愛與愧疚化?沉郁心頭的枷鎖,歡樂就此遠離他的生命,這樣的他如何帶給人幸福呢?
為了不讓姨父姨母掛心,在他們面前他總是強?歡笑,但在獨處的時刻,憂郁卻緊緊的扣住他的心,他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著,照顧姨父與姨母以及他的兒子成為他生命的唯一目標。
***
十八年後「逸仁,你來了。」申友菘特地請下人喚兒子過來,一看到兒子便吃力的想坐起來。
「爹,你別起來,有什麼話躺著說就是了。」上官逸仁趕忙扶父親躺好,才開口問道︰「爹找我有什麼事?」
申友菘咳了幾聲後才虛弱的說︰「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了,我想我的生命已如風人之燭,隨時會熄滅,所以有些事想跟你交代清楚。」面對死亡他一點懼意也沒有,對他而言這反而是一種解月兌。
「爹,你別這麼說,你還年輕,只要好好休養,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
「你別自欺欺人了,爹這病要能好早就好了,怎麼會拖這麼多年呢?」他又咳了幾聲,接著心痛的說︰「這些年苦了你了。」
「爹別這麼說,這些都是我該做的。」十八歲的上官逸仁顯得成熟而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