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跟你提離婚,總有個能理解的理由吧?」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導致這種結果啊。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何深愛的妻子會向他提起離婚。
他們明明是這麼的相愛,為什麼?
「不知道也該問一下吧。」是男人就該搞清楚原因,不是嗎?
「我沒問。」
「沒問你就答應?這麼爽快?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吧!」倪震快被氣死了,這什麼跟什麼啊?
李佑立抿緊唇,不回答。
他有男人的自尊、男人的臉面,他不願意告訴好友他內心的脆弱。
他不願問之伶為何提離婚,因為他不想從她口中听見,她對他有多麼失望,她對他的感情,沒了、消失了──他不想听見這樣的答復,所以她說離婚,他一口應允。
平靜的談條件,平靜的簽字,不想讓她為難痛苦,但是,卻又不甘心。
還有,舍不得。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幫忙。」李佑立把臉埋進掌心,抹了抹臉。」我實在想不透,到底哪里出了錯,無緣無故……」
他們明明是那麼快樂,盡避工作忙碌,但總會想辦法擠出時間相處、約會,尋找生活情趣。
「你沒有外遇?」倪震的直言招來好友的瞪視,他連忙舉手投降。」抱歉,我錯了。」他這個好友愛老婆愛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好吧,既然不是他外遇,那──」還是你老婆有追求者?」
一股肅殺之氣自身旁幅射而出,倪震嘆了口氣,好吧,這個可能也否決。
當你想搭訕一名嬌柔的美女,卻在美女的身後看見一名眼露凶光的壯漢,像頭饑餓又憤怒的猛獅,有生命安全上的疑慮,自然會打退堂鼓。
「沒有外遇,又沒爭執,更沒有家人相處上的問題──唔,那還真是有趣。」倪震被挑起了興趣。」我能做到什麼程度?」血液中那想查明真相的因子,正蠢蠢欲動。
「盡你的全力。」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要查,就查個徹底。
「唔,你確定?」倪震表情別扭。
李佑立沒發現他的奇怪,伸手在褲袋里撈了撈,撈出一把新打的鑰匙,遞給好友。
「下個月我會帶之伶出國度假,這段期間,把一切都部署完畢。」
倪震沒伸手接,他笑道︰「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李佑立想想──也對,憑倪震的能耐,確實不需要他提供鑰匙,也能進入他們家,盡避大樓的門禁森嚴。
「出來太久會讓人起疑,我先回去。阿震,這件事情,我希望只有你我知情。」直覺告訴他,之伶的反應不尋常,所以他才向好友求救。」再讓她提一次離婚,我李佑立三個字倒過來寫!」
李佑立離開樓梯間時,倪震忍不住喊住他。
「阿佑,你確定──連你房間、床頭,都要裝竊听器和針孔?」倪震才不相信他不會踫他老婆。
他聞言臉馬上黑掉,轉過頭來怒瞪嘻皮笑臉的倪震,低吼說︰「你敢裝你試試看!」
不過,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不能惹惱好友。
「阿震,憑我們的交情,這種事情難不倒你的,對吧?」李佑立很反常的露出笑容,對好友這麼說。
「好了好了,你別笑得這麼惡心,我知道啦。」倪震一臉受不了。
「我不會虧待你的。」
「當然,我不提供免費服務,相反的,我很貴。」他發誓,會讓好友看到非常驚人的賬單。
第二章
陽光穿透白色窗簾,投射在男人偉健的背脊上。
那灼熱的光線讓李佑立自床上跳了起來,他上身光果著,僅套著一條松垮的睡褲,匆匆忙忙地翻身下床。
「該死!」望向床頭的電子鐘,時間顯示現在是十點,他遲到了!
「今天休假,不用上班。」床的另一側傳來慵懶沙啞的女性嗓音。
他轉過頭去,看見妻子的小臉冒出蓬松柔軟的枕間,嬌憨的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楮,抱著被子又睡下了。
他這才想到,昨晚,他在公司趕稿到凌晨三點,她也陪著他和阿德待到半夜,期間為他們跑腿、找資料,還買宵夜煮咖啡,等到他們將稿件做完後才回來。
從三人工作室到現在的規模,四年來,她沒有任何埋怨的待在他身邊,現在手下明明有助理可以使喚,但只要事件與他相關,她便會親力親為。
今天,是難得的假日,沒有案子趕著做──李佑立緊繃的情緒頓時放松,他躺回床上,伸出手臂,將妻子攬入懷中,鼻尖在她頸間廝磨。
許之伶被擾醒了,仍做最後掙扎,她想睡覺,然而,覆在她身上的唇,熾熱。
「你做什麼?」她聲音沙啞,帶著未清醒的睡意。
貪婪的吻自頸間往下吻到隆起的胸,听見她發出的不平聲音,他改覆住她的唇,吞噬她泄出口的嚶嚀拒絕。
純男性的氣息灌入鼻間,香皂、男人味,讓她整個人陷入床中的重量,絕對的強勢征服。
沒啥力氣的手拍打在健壯的肩膀上,聊勝于無的推拒,但沒多久便融化在他的熱情之下。
「不行,中午要跟你媽吃飯,再讓我睡一下,噢……可惡!」他凶猛的侵入令她倒吸口氣,睡意全消,不甘示弱的張嘴咬住他的肩膀,報復。
可她這小女人的報復換來的是丈夫低沉的笑聲,以及,激烈的。
她的丈夫,是個強烈的男人,從來不掩飾對她的迷戀,而她也從來不曾拒絕他的求歡。
盡避他們正在談離婚。
一個小時後,許之伶先「逃「出浴室,臉頰酡紅,分不清是方才的親密抑或是晨間的沖澡造成,也許──兩者皆有?
隨意套上白色背心、短褲,居家的休閑打扮,不若平常上班時的正式套裝,她拿著毛巾擦拭頭發。
陽光透過窗戶,將房間照得大亮,這樣的陽光在秋天只讓人感覺到熱。
耳邊听見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淋浴聲,想起方才跟丈夫一同洗鴛鴦浴時,差一點又被他得逞。
忍不住對緊閉的浴室門吐舌頭扮鬼臉,然後拿起冷氣遙控器,將空調打開──因為她老公怕熱。
放下遙控器時,不意瞥見擺在櫃子上頭的十二對雕花相框,照片上的人是穿著婚紗的她,以及一身筆挺新郎裝束的他。
對著鏡頭露出笑容的女人,是那麼快樂。
忍不住將擺在相框旁那一本超大本的婚紗照打開翻閱,津津有味的看著。
她沒發現浴室淋浴的聲音停止了,踩著貓步的丈夫緩緩走來,對著她毫無防備的背影露出邪氣的笑,而後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哇噢──李佑立,你這壞蛋!」她笑叫的反手拍打他。
「在看什麼?看得這麼認真?」大手環住她的腰,頭靠在她肩膀上,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她正在看的東西。
然後,他臉部線條不禁柔和,一同望著他倆的婚紗。
通常,夫妻對「婚紗照「這種東西,是怎樣的對待呢?
結婚時花了數萬元拍攝,在婚禮上供親友閱覽,婚禮之後呢?
多半是擺在抽屜里,久久、久久才拿出來看一次,如果沒有人提起,這種東西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但婚紗照對于李佑立、許之伶這對夫妻來說,是意義非凡的。
它就擺在兩人房間的一個古董書櫃上頭,拿出來翻閱的機會頻繁,盡避已經看了很多回,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拿來翻一翻,而且都結婚兩三年了,兩人對婚紗照的興趣仍是極高。
「等等,讓我看看!」李佑立突然扳過她的身子,與她面對面,神情嚴肅,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許之伶傻傻的站著,而他則捧著她的臉左右觀看,再捏捏她的手臂跟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