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外國人的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撤退得不見人影,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聲音。
比烈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為什麼?」連讓自己抱抱她都不被允許,就讓被她一群陌生人帶走,這算什麼?
薩米爾狠狠瞪他。「我倒想問你呢,谷先生,為何谷氏集團家產爭奪,會牽連到我家小寶貝?」
他啞口無言,無法反駁。的確是他拖累了小翎,而他也很清楚一切,都是爺爺的計謀……可惡!
「你最好盡快把事情解決,如果連保護小寶貝的能力都沒有,你休想從主人手中搶走她。」他還算喜歡這個小伙子啦,所以提點了他一下。
「她現在……安全嗎?」谷烈啞著嗓音問,語氣難掩擔憂。
「安全。」安全兩個字還不足以形容主人對寶貝們的保護手段吧?「我以性命擔保。」
薩米爾說得對,既然她在安全的地方,那麼他就可以不用擔心了。
而那些害他心跳差點停止的人,害他見不到小翎的人,全部都得付出代價!
回到火葬場,所有人都在討論剛才的突發狀況,可卻沒有人報警。
比烈臉色沉了下來,卸下吊兒郎當的假面具,首次以精明的真面目示人,他陰狠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姓谷的人。
「出手的人是老四。」白希堯打听到是誰下的手,上前向抓狂的好友兼上司報告,「但出主意的人是谷燦,很高的一記借刀殺人。」
苞谷烈共事多年,從來沒見他露出這種欲殺人的恐怖眼神,他不禁為那些惹怒谷烈的人感到同情。
只看見好友與薩米爾回來,白希堯關心的問︰「劭翎人呢?她沒事吧?」剛才的事情可讓他們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剛才在路上听薩米爾支支吾吾的解釋,那種似乎是個將公主鎖起來的城堡。
比烈走向一臉雲淡風輕的谷燦,沖著他露出一抹惡魔般的微笑,輕聲道︰「爺爺尸骨未寒,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爭家產?如果只是沖著我來也就罷了,為什麼要對一個無辜的女孩下手,谷燦,你還真是心狠手辣呢!」
這個谷烈怎麼和平常不太一樣?谷燦心中打了個突,眉頭輕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樣陌生的谷烈,讓他心生一股恐懼。
「爭權奪利是好漢,說到這門功夫,你恐怕還差我一截。」谷烈獰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撂話,「我會讓你們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不擇手段,你們想要的,我‘全部’都會搶過來!」
「你憑什麼?」谷燦不想輸給他一向看不起的人,即使害怕,仍虛張聲勢地叫囂。
「就憑我看中的,就一定要得到。」谷烈自負地笑,「也一定會得到。」
一直以來覺得谷烈似曾相識的桑,這回看他抓狂露出真面目,那股熟悉感更強烈了。
他見過,他一定見過這麼深沉的男人,這種自負的口氣、如鷹隼般的視線、危險的氣勢,就像看準了獵物的獵人——
腦中電光石火的閃過一幕幕畫面,他想起來了!
「Hunter?!」那個Hunter?!老天,他怎麼會在這里?
Hunter,是谷烈的英文名字,他這個隱瞞多年的身份,有回不小心讓谷勝豐發現了,老人家才從原本的對他放棄,到最後的緊追不舍。
而同樣覺得桑眼熟的谷烈,也因此想起在哪見過桑了。老天,差太多了,怎麼可能是他?
如今不同的打扮和不同的地點,今兩人都沒聯想到他們曾經相談甚歡!
「桑……」谷烈甚受刺激到只能喊他的名,無法把他的名字說完全。想到他們之前正式見面時他表現出來的氣度,和在台灣這段時間跟桑相處的情形……他無言。
見這兩人異常的反應,谷燦疑惑。「Hunter?」這個如雷貫耳的大名,誰不知?
難道Hunter和谷烈是同一人?!
如果是……那麼他們現在才有防備動作,恐怕已經太遲了!
第八章
Hunter,獵人,這是谷烈的英文名字。
他擁有一家全美最大的人力資源公司,掌握各行各業的人才。
求才若渴是職場常態,他在六年前看中了這行業的前瞻性,于是大膽的創立了人力資源公司。
除了一般的人力派遣的人,他的公司還提供企業「獵人頭」服務,從中賺取佣金,因此商界流傳著一句話——要人才,找Hunter就對了!
可Hunter行事低調,甚少公開露面,能親眼見到他的人,都是他看中欲納入旗下的人才,有幸見過Hunter與仲介不只是代表能力優秀,而是頂尖。
但令他聲名大噪的,並不只專業的「獵人頭」服務而已,還有他的經商天份。
Hunter還提供企業重整的服務,凡是他經手重新打造的公司,就算原本搖搖欲墜就快倒閉,也能起死回生。
同時他也收購具有前瞻性的中小企業,轉型後再高價賣出——這才是他致富的關鍵。
能夠在排外的異地站穩腳跟,贏得人們的尊敬,要說谷烈沒有企圖心和手段,誰信?
面對火力全開的Hunter,除非谷氏上下一條心,才有可能抵擋住他的攻勢,不過這絕不可能發生,谷氏爭奪戰的結果可想而知。
喪禮後不到三個月,谷氏就改朝換代。
「大家都到齊了,我這就來宣讀谷先生的遺囑。」陳律師在偌大的會議室里,站在主持的位置,面對眼前的谷家人,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他也不免膽顫心驚。
每一個人的臉色好像是在比凝重的,只除了坐在末座那位金發招搖的谷烈,他咧開嘴笑,神情是輕蔑而帶著興味的。
三個月來,他全無小翎的下落,她的聯絡電話從一開始的關機,到後來成了空號,不論他怎麼找都沒有她的消息,他將這份無奈和不滿,全數報復在谷家人身上。
盡避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他也不在乎!
早在先前他就讓希堯低調收購谷氏釋出的股份,因為他這個人習慣留條後路,不喜歡手上沒有王牌。
在決定拿下谷氏之後,他的收購行動更為明目張膽,擺明了沖著「長輩」們而來,谷氏內斗的消息引起投資人惶恐,股價因此大跌,使他得以挾帶著強勢資金大量收購。
「你不是說過要放棄繼承權?」仿彿被人拿著刀抵在喉嚨,谷燦猶做困獸之斗。
比烈獰笑。「我說過不繼承,可沒說過我不搶。」
他們竟敢拖小翎下水,就是與他為敵!
在虎視眈眈下,陳律師開始宣讀遺囑,「立遺囑人谷勝豐,茲此鄭重聲明,將本人所有以前訂立之遺囑、遺囑修訂附件及遺囑性質的產權處置盡行作廢,並立此囑書為本人最後之遺囑。」他清了清嗓子,說出令谷家人大感意外的話,「本人指定及委派本人之次孫谷燦為此遺囑唯一的執行人及受托人。」
被選為執行遺囑的人,谷燦心中不免疑惑,他從陳律師手中接過遺囑,開始宣讀。
「本人將名下位于美國、夏威夷、台北之物業遺贈長女谷華之承受及享用……」
接著,是落落長的一連串財產分配,不動產如房子、土地,動產如珠寶、古董、現金、有價證券,都做了妥當而公平的分配,分給了他的女兒以及孫女們。
可唯獨對眾人爭相搶奪的,谷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尚未做任何處置。
宣讀了數十項條例的谷燦,翻到了最後一頁,瀏覽一眼,他皆目欲裂,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