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王子向來不把她們放在眼底。
「好啊。」戀築輕快地答應。
「還有什麼事沒做嗎?要不要我等你?」軒淨司笑容可掬地詢問姊姊。「或者,我來幫忙吧。」
一听要幫忙,那些努力營造形象的女人們,立刻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乖巧努力。
「剩下的事情沒什麼,交給我就可以了,老板娘,慢走。」年紀最大的女員工立刻跳出來表現,想給白馬王子一個好印像。
「對呀,難得今天這麼早休息,老板娘快點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
「可是……王夫人托我設計的衣服今天到貨,還要整理分類,好多呢……」戀築為難地皺眉。
「我正好聯絡王夫人來試穿,做最後的修正,沒關系的,老板娘。」負責服裝的女孩也自告奮勇。
雖說她們平常也很認真的在工作,戀築不在也沒關系,但總會跟心軟又善良的老板娘撒嬌一下。
戀築的溫婉具有母性,在她面前會覺得自己就像個孩子,不論怎麼撒嬌耍賴,她總是笑得溫柔又莫可奈何,一副拿自己沒轍的神情。
「可是……」她輕攏秀眉,一臉的猶豫。
「姊。」軒淨司攬著姊姊肩頭,如沐春風的笑著。「既然你疼愛的手下大將們願意為你分憂解勞,你就別拒絕她們的好意,我們走吧。」不由分說,攬著姊姊離開工作室。
不難理解為什麼哥會要求姊姊最晚得在七點前離開工作室,因為她心軟的個性,絕對會把事情都往身上攬。
姊姊太單純了,寵壞了手下員工,但也正是因為她這種性格,才讓他自覺必須保護她。
「姊,我今天開車來,讓司機回去吧,我開車載你上陽明山吃野菜,好不好?」軒淨司溫柔的地詢問,尊重她的喜好。
「你不會太累的話都好。」她溫婉的微笑,在弟弟的服務下坐進副駕駛座。
「偶爾也要放松一下——」
軒淨司話說到一半,戀築的手機在此刻響了起來。
素雅的白色繡花手提包內,僅有一個小巧的白色手機,知道號碼的人一只手就數得出來。
不是在巴黎的父母,更不是在戀築面前的軒淨司,那麼,就只有最後一個人了。
軒淨司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在她按下通話鍵之前出聲阻止。
「啊……一定是哥。」
略顯哀怨的語氣,配上那落寞的笑,讓疼愛弟弟的戀築心一揪。
「他一定會要我馬上送你回家,姊,我們好久沒有聊天了。」
「嗯……真的是嶲司。」她突然不知道這通電話該接?還是不該接?
接了,霸道的嶲司絕對會要他們立刻回家,吃什麼野菜?但不接嘛,下場會很慘。
可是弟弟看起來好可憐,她好不忍心……
「別管他,我們走吧。」心一橫,她拒絕接听軒嶲司的來電,把手機關機後塞進手提包里。
不管軒嶲司會有多憤怒,她現在只想陪陪她的寶貝弟弟。
「真的」計謀得逞的軒淨司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姊,你……不接哥的電話好嗎?他會生氣。」他很清楚,能擺平他那難纏老哥的人,只有他姊。「如果哥知道我沒經他同意就載你出去,他會殺了我。」
當然啦,疼愛他的姊姊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沒關系,我們走。」其實她也有點怕,但為了不讓弟弟擔心,她安撫道。
不知道回去又要用什麼方法擺平那頭霸王龍,戀築暗暗頭大。
「那……我開車嘍。」他立刻展露燦爛的大男孩笑靨,一臉的開心當然是要給姊姊看的。
被軒嶲司刻意栽培的軒淨司,怎會沒看出姊姊的掙扎?她的心思全部都寫在臉上,好懂得很。
照理說,跟軒家兄弟生活近十五年,沒被這對奸險的兄弟同化成心機份子還能安然活到現在,實在難能可貴,可戀築之所以這麼單純,全是因為她身邊有兩個男人守護,才讓她的世界單純無憂。
而吸引這對兄弟的,正是她那份單純,個性中的擇善固執,對家人的無條件包容。
出門在外舉止合宜的軒淨司,唯有在姊姊面前會耍賴,像個孩子一樣想盡辦法吸引她的注意,和兄長爭寵。
姊姊和母親,是他這世上在乎的兩個女人。
自從得知姊姊是個單純少根筋,對人沒有防心的笨蛋之後,他就立誓——一輩子,守護他的異父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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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今天的工作沒有做完就想逃啊?在這里要工作才有飯吃,你不會以為什麼都沒做就有東西吃吧?」
難得提早下樓吃早餐的軒淨司,正要踏進餐廳,就听見廚房的女僕在說這句話。
他挑了挑眉,心想著,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條規矩仗著身材嬌小的優勢,他隱身在櫃子旁,探頭看向餐廳里的動靜。
只見他那被母親接回來的姊姊,穿著清悠學園高中部的水藍色制服,怯怯的站在餐廳里,手上提著書包,一臉的尷尬難堪。
「我……我來不及,我回來再做好不好?我怕會來不及上學。」戀築右手捏著裙擺,一臉緊張。
軒淨司眨了眨眼,清悠高中部第一堂課的時間不是八點半嗎?現在才七點,她趕著出門會不會太早了點?
讓司機接送,只要半個小時的車程。
「拜托,你不會以為你真的是千金小姐吧?不只過是個拖油瓶罷了!」
幾個年輕女佣對著戀築苛刻的評論,全然不把她放在眼底。
她來到軒家三個多月了,日子過得誠惶誠恐,生怕自己哪里做錯,繼父因為必須到巴黎赴任,母親自然跟著去照顧生活白痴的軒尚人,原本夫妻兩人打算將初來乍到的戀築一同帶去,但軒嶲司否絕了。
「一句法文都不懂,去了也是個累贅,我已經跟清悠理事長打過招呼,下周就讓她進高中部就讀,出國得打好基礎,免得笑掉人大牙。」
軒嶲司難得為個不相干的人安排,軒尚人與妻子商量過,覺得兒子說的話有理,便將戀築留了下來。
而軒尚人和沈麗芬不在軒家後,戀築就成了模糊的存在。
下人們紛紛猜想該如何對待這位平空出現的小姐、她不是軒家人,軒家發號司令的人更沒有對下人們表示她的身分,于是,大家開始試探。
一次又一次的刁難欺負,戀築都隱忍不說,看見的管家也沒有怪罪下來,因此她們紛紛將工作上的委屈發泄在她身上。
「就是說啊,不要臉,還念什麼貴族學校!」
先是打掃她房間的人偷懶,她的衣服沒人清洗,這都沒關系,她可以自己來,又不是沒做過家事。
可慢慢的,她連生活都有了困難,她常常沒東西吃,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就連必須送洗衣店干洗的制服,她都得克難的親手洗。
但戀築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反正她本來就不認為自己是這里的一份子,把她當成下人,這也沒關系,她能接受的。
可是後來就連接送她上下學的司機,也沒有盡到義務,她得一人步行離開軒家,走上二十分鐘的路才會看到公車站牌,再搭公車上學,回程相同。
「我……真的會遲到……」戀築抱著書包,用乞求的眼神看向擋住她去路的三個人。「拜托你們,我回來會做,真的,再晚出門我會趕不上公車……」
越听越覺得荒唐的軒淨司,實在忍無可忍了!
他的「姊姊」竟然低聲下氣的向人求情,就為了這幾個狐假虎威的下人
是因為他對異母姊姊的防心嗎?兩人在家里遇見時,他會微笑,但每回她正要開口跟他說話時,他便借口有作業要做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