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空氣中混雜著淡淡的幽香……那是記憶中最耐人尋味的香味。
藉著夜色,修長的黑色身影緩緩的隱入暗夜之中。
「別再出現……倬。」頓時,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滑下。
否則,她將取他的命祭給死去的父親。
一早觀月郁彌便來到東京市內頗富盛名的教堂,由彩妝師及服裝師為她設計今天的裝扮。
臂月郁彌一身的白色婚加上淡淡的彩妝,恍如下凡來的美麗溫柔天使般令人移不開驚艷的目光。
「大小姐,該到前面去了。」川瑞之翔推開新娘休息室的門,朝著正在發呆的觀月郁彌恭敬說道。
「好。」觀月郁彌深吸一口氣,由川瑞之翔帶領著往教堂走去。
「郁彌。」任羽韻笑嘻嘻的擋住兩人的去路。
「羽韻?你怎麼在這里?」她又驚又喜的望著好友的出現。
「來阻止你嫁給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啊!」她輕笑道。
「時間快來不及了,牧師正等著我福證,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她語重心長的說道,美麗的臉上看不見有當新嫁娘的喜悅,反倒還漾著淡淡哀愁。
「你臉上寫著你根本不想結婚,也不想嫁給那家伙;其實,你心中最想嫁的人是黑月吧!」騙她沒當過新娘,想當初她要嫁給魅影時,她足足爽了三天三夜睡不著,還差點沒去放炮慶祝呢!
她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當新娘是愁眉苦臉的,更巧的是眼前這位天生麗質的女人正是那愁眉苦臉的可憐新娘。
臂月郁彌心頭緊揪了一下,「你別瞎說,航一還等著我去結婚呢!川瑞,我們走吧!」」不用去了!」她小惡魔般的邪笑,一雙靈活的眼珠不安分的轉著。
臂月郁彌輕蹙柳眉,「什麼意思?」現在正有上百人等著她出現,若和田航一看不到她,會以為她又逃婚了。
任羽韻輕笑兩聲,「邪月已經用他特制的藥水擺平了那些賓客,那些不重用的守衛也一個人乖乖的躺在地上,所以,你今天可以不用結婚了。」呵!她老公魅影和黑月真不是蓋的,三兩下就輕松解決數十個和田航一的看門狗;邪月更是神,竟然可以同時擺平上百名賓客,改天她也要學學這一招。
「別開玩笑了,我是一定要和航一結婚的。」否則天門就將淪為鬼門的囊中物。
「為了黑月,我絕不能讓你和那狼心狗肺的男人結婚」她來的目的就是負責阻止她和那個和田航一結婚。
「這輩子,我是不可能和黑月在一起的。」她怎麼可以和仇人廝守終生呢?父親被殺的那幕她永遠忘不了。
「為什麼?」任羽韻不解這其中出了什麼差錯,否則,依觀月郁彌這種死心塌地的個性是絕不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臂月郁彌含怨的望著不明所以的任羽韻,她輕咬下唇、顫抖地說︰「黑月他殺了我父親,他是殺我父親的凶手、我觀月家的仇人。」只要一想起這件丑陋的事實,她就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這事或許有誤會,黑月他怎麼可以殺了你父親?冥獄殺的都是罪人,不可能錯殺人;我想,你父親不是他殺的,更何況,黑月這趟來日本就是要告訴你殺你父親的凶手是誰。」任羽韻更加篤定她和黑月肯定有個未解的誤會。
「他還想騙我嗎?我被他騙得還不夠嗎?在他殺了我父親之後,還利用我對他的真心玩弄著我;他的的確確是殺人凶手啊,而我卻還傻傻的為他付出一切……」
臂月郁彌不滿的咆哮著,積壓多時的怨恨傾瀉而出。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把她的世界一次又一次的摧毀,將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入黑暗的深淵……無視她的痛苦。
「其實,郁彌……」任羽韻還來不及說完,身旁的觀月郁彌便被和田航一拉走。
「郁彌。」和田航一迅速奔至觀月郁彌身旁,拉著她就往停車場跑。
臂月郁彌拎著婚紗,不明所以的問道︰「航一,這怎麼回事?」
她莫名的看著一身狼狽的他。
「黑月他破壞了我們的婚禮,還說要帶你走。」
「帶我走……」她喃喃低語。
「我不會讓他將你帶走的,你是我的——」話才話完,一把鋒利的刀便過和田航一的臉龐,畫出一道淺淺血痕、直直嵌進身後的木柱。
和田航一一抬頭便瞧見黑月一派優閑的站在兩人面前,狂野冷漠的俊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沒有溫度的黑眸狂妄的盯著兩人。
「我說過我要帶她走。」他狂妄的語氣中挾帶著不容忽視的命令。
和田航一將觀月郁彌拉至身後,「我也說過我不會讓你帶走她。」他是不會讓出她的,縱使他是人人聞之喪膽的死神也一樣。
「她是我的女人。」他不喜歡別的男人將手放在她身上,她的身體只有他能踫。
臂月郁彌心頭輕敲了一下,她望見他眸中不容忽視的堅定。
和田航一輕輕拭著臉上的血漬,陰險笑道︰「她現在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從他手上搶走她。
黑月一步步緩緩走向兩人,「過來。」他朝躲在和田航一身後的小女人命令道。
有一刻,觀月郁彌竟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想朝他奔去。
「別過去。」和田航一的話讓觀月郁彌打消了方才不該興起的念頭。
「我……」觀月郁彌心境復雜的凝望著黑月。剛剛,她听到倬說她是他的女人時,她的心竟不爭氣的雀躍著,還想奔至他那令她眷戀的懷中。
和田航一瞧見觀月郁彌眼中猶豫的情愫,他絕不容許他的女人對別的男人還有情意。「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對他,你不該存有情意;而且你說過再見他時便要他將命賠給你觀月家,你難道忘了嗎?」他在她耳畔低語,提醒她不該對仇人存有莫須有的情意。
仇人……觀月郁彌深深的吸了口氣。是的,他是觀月家的仇人,她要為九泉下的父親討命。
「過來。」黑月不耐的睨著緩緩走來的觀月郁彌。
臂月郁彌每走一步就是一次心痛,顫抖的身子和狂跳的心正呼應著她此刻百味雜陣的心境;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那段她認為幸福的日子,和黑月在一起的日子是她這輩子美麗的回憶,只要有觀月郁彌的陪伴他就滿足……
終于,她停止讓那些回憶浮現,靜靜的站在黑月面前,凝視著他不可一世的狂妄,布滿淚水的眼眶在扣下扳機的那一刻終于潰堤——
子彈無情的穿進黑月月復中,灼痛迅速擴散至全身,鮮紅的血自黑月手中不斷的溢出;沒有任何驚愕的神情,黑月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開槍的觀月郁彌。
「我沒有殺你父親,殺你父親的凶手是和田航一。」他輕撫著那張因害怕而慘白的嬌顏。
臂月郁彌全身僵硬的看著臉色逐漸慘白的黑月,不敢置信的搖著頭;這是怎麼回事?她轉頭看和田航一,發現他臉上有著得逞的笑容。
「是你殺了父親?」她不敢相信父親視如己出的養子竟然是殺了父親的幕後真凶。
和田航一放聲大笑,「小傻瓜,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那麼疼愛你,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你竟然還殺了他——」觀月郁彌一顆心緊緊的痛揪著。
和田航一面目猙獰的咆哮著︰
「誰教那死老頭不把你嫁給我,他明知道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愛上你了,可是他偏偏將我送到法國去,硬生生的將我和你隔離,還警告我不準接近我!我恨他將我和你分開,何況,在天門里我替他做牛做馬的做好每一件事,為的是討他歡心,讓他心甘情願的將位置傳給我,沒想到他居然想把位置交給外人來掌管,也不會想到我這個兒子。你說,新仇加上舊恨我能不除掉他嗎?這老頭活該下地獄!所以,我只好和鬼門的首領大瀧禾央連手殺了那個該死一萬次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