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還是在掌控當中,而且更理所當然。剎那間,笑容取代了和田美枝的盛怒。「那,郁彌那丫頭怎麼辦?」她非得把這女人捉回來不可。
「我一定會找到她,讓她成為未來的和田夫人。」和田航一露出勝利的笑容,他相信觀月郁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這輩子的親人就是觀月源,而如今觀月源死了,她也失去唯一的依靠,量她也無處可去,找她,易如反掌。
這一輩子,她都得待在他為她圍起的城牆中,只為他一人而活。
台灣東堂
唐威平靜的喝著剛沏好的茶,順道聆听著眼前這個的突然到訪的意外訪客來此的目的。
「我叫觀月郁彌。」她顫抖的看著四周個個魁梧如地獄鬼差的護衛,雖然她自小生長在黑社會的家庭里,卻也是第一次看到除了自己熟悉的組織以外的龐大組織,這里有著更勝于天門的強大黑暗力量。
放下價值非凡的青龍瓷懷,唐威露出和藹的笑容。
「我知道,對于令尊之事請節哀順變。」道上中人都知道觀月源有一個如天使般單純的女兒,如今一見果真不假。
「我從日本來,是想拜托堂主幫我個忙。」見到唐威親切和藹的笑容,觀月郁彌這才放心,不再顫抖。
她自小學習各國語言,尤其對中文特別有興趣;所以能以純正的中文來與人交談,完全沒有異樣腔調。而現在,她長年學習的中文終于派上用場,讓她能自由的與人交談無阻。
「是有關令尊之死的事嗎?」除了這個,沒有理由可以讓這個純淨的小女孩一口氣從日本沖到台灣來。
「是的,我想請黑月幫我調查幕後操控一切的黑手,好讓我父親在黃泉之下能瞑目。」她可以透過大野總管的安排,好不容易躲開和田航一手下的眼線到達東堂。
「對于令尊的死,我們也深覺惋惜;幫助你追查真凶是應該的,只是……」唐威也想幫忙,但以黑月那極盡標毛的冷傲個性恐怕是不輕易答應插手門外事。
臂月郁彌緊張的站了起來,她以為唐威拒絕幫她。「堂主,你……不肯幫我嗎?」頓時,豆大的淚就順著她白皙的臉龐滑了下來。
她現在已經無依無靠了,唯一能幫她追查殺死父親真凶的東堂也拒絕幫她,她又不能回日本,若回日本她勢必得成為和田航一的妻子……
唐威一見到落淚的天使,頓時驚謊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沒有不幫你,只是黑月那關就難過了。」這女孩真惹人疼愛,如果他那個驕蠻的女兒唐清蓉有她的一半溫柔嫻靜,那他就感謝祖上德了。
唉!都是女孩,怎麼個性差這麼多?唐威突然的有點埋怨祖宗沒賜給他一個像觀月郁彌這樣的女兒。
「是不是需要很多錢?」據她所知,請一個黑道中人幫忙必須花費一筆為數可觀的費用。
「錢?黑月那個沒心肝的家伙可能會獅子大開口喔!」唐清蓉像賊一樣,突然從門口蹦出來。
「呃……蓉兒?別嚇壞人家。」唐威輕斥著總是愛捉弄人的女兒。
不過,女兒的話可不是沒根據的,上回黑月那小子就破天荒的接下一宗不干冥獄的案子,一開口就是一千萬美金。
「黑月哪有你說的這般恐怖,至少他會看在她是美女的份上而手下留情。」任羽東擁著妻子唐清蓉和二歲半的兒子倫倫走進來。
唐清蓉不屑的半挑眉邪笑道︰
「你以為黑月和你一樣是憐花惜玉的花心大蘿卜嗎?」
任羽東俊美的臉上泛起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小辣椒妻子一記熱吻,我是憐香惜玉,可惜這輩子只憐你的香、惜你這塊玉。」
「別在大庭廣眾之下吻我。」唐清蓉滿臉羞紅的吼道。
換來的只是任羽東一貫的迷人笑容。「是,老婆大人。」說完,又輕啄她粉女敕的臉頰,然後逃之夭夭。
「任羽東——」唐清蓉連忙去追抱著兒子的任羽東。
一旁的唐威輕撫著發疼的額頭;都嫁人當老婆、也當媽了,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他唐威的女兒就沒人家的一半嫻靜、溫柔。
一旁的觀月郁彌擦擦淚水。
「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她在大野總管的掩護下,倉皇的逃離生長了二十多年的日本,身上只帶著一些勉強過活的生活費和幾件衣物而已。
唐威愈看觀月郁彌就愈喜歡天真單純得近乎白紙的她,難得她生長在日本雄霸一方的黑色組織里,卻仍清澈得如一朵沒污染的蓮花。」問題不在錢上,是在黑月身上,得看他願不願意幫你。」
臂月郁彌點點頭,這些她知道。「不管怎樣,我一定會求黑月答應。」她知道這並不簡單,但她仍不放棄這僅有的一點希望。
「他的個性古怪,很難捉模。」怎麼冥獄都養了一群奇奇怪怪的人?
像他東堂的索命羅剎——魅影,個性雖然陰晴不定、冷酷如冰山,但踫上了古靈精怪、纏功第一的任羽韻就沒轍,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而眼前這個遠自日本來為父尋凶的小女孩,除了一身日本女子專有的氣質及美如天使的外貌外,幾乎沒有什麼可說服黑月的條件;看來,觀月郁彌會踫得全身是傷喔!
而黑月這個黑心肝、外加沒良心的家伙肯定不會憐香惜玉的幫她,他八成全站在一旁納涼,不管她的死活。
第二章
臂月郁彌緊張的順了順自己被風吹亂的發絲,又順了順略皺的裙子,在守衛的帶領下來到中庭。
在長廊的盡頭,她見到了一身黑服的高挺背影,那與生俱來的桀驁不馴從他身上可輕易嗅出;即使是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聞出這股令人害怕的冷漠味道。
我是觀月郁彌,是日本天門觀月源的女兒,我來台灣是想請你幫我找出殺我父親的凶手。」觀月郁彌撫著紊亂的心跳,迅速的將話說完,她怎麼有股無法呼吸的窘迫感?是因為眼前這個散發冷漠的健碩背影嗎?
黑月只是靜靜的擦拭著手中那把銀灰色手槍,沒理會身後的細小聲音。
「他們說只有你能幫我忙。」見他沒答話,她再次開口。
眼前的黑衣男人仍舊不為所動,徑自保養著心愛的手槍。
「要多少錢,你開口。」她知道他不做虧本生意。
停下擦拭的動作,黑月淡淡的開口︰「三千萬。」
臂月郁彌吞吞口水,光听他說話就有種莫名的壓迫感「日幣嗎?」
「美鈔。」他不假思索的說出他向來只做美鈔的生意。
臂月郁彌倒抽一口氣,「美鈔?」她身上哪來這麼多錢?
「我沒這麼多錢。」她垂下頭,絞弄著手指。
中庭回復到方才的靜謐,黑月又繼續方才的擦拭動作,壓根兒沒打算轉身看一眼身後的人。
「可以改由別種方向來代替金錢嗎?」她天真的問。一物換一物是很正常的交易行為。她沒錢,就只好改由其他方法代替。
黑月將擦好的手槍放入槍盒內收好,提著槍盒轉身便想回月屋。
「沒錢,免談。」他黑月的冷眸中沒有感情,就如同他的人一樣。
這一轉身,卻教觀月郁彌當場愣住有著微風吹過的古色長廊上。
他就是黑月?
就是那個人人口中個性古怪、冷漠不近人情的情報販子?
她黑色的麗眸布滿驚喜,他竟是黑月!那個六年前就長駐她心的無名男子?
他還是跟六年前一樣俊逸,流露著獨特的狂野氣息沒有任何變化,若要說有的話,是他的黑眸已完全沒有任何溫度及感情。而她,卻依稀記得說六年前他黑眸中曾有的溫柔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