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你後悔和我上床嗎?」那晚過後,他比以往更冷峻。
魅影推開隱密的小綁樓木門,將她關在門外,擺明了不想回答她的話。
砰、砰!
「你回答我啊!你把我關在門外干嘛?可惡,你給我出來。」任羽韻用力敲打著緊閉的木門,又拉又撞的。
門突然被打開,一股力量將她拉進門內。
「你……唔……」
她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被魅影冰冷性感的唇封住。
良久,他才放開她。
「你真的很吵。」他一向含冰的黑眸此刻正展現難見的溫柔。
一張紅隻果般的小臉,正因他的主動出擊而竊喜,一顆芳心雀躍不已。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他會吻她是不是就表示他的心有容得下她的一處?
魅影撇開臉,不打算回答。
「難道……你還是討厭我?」她失望的看著不肯正視她的魅影。
魅影拉開門,現在他只想靜一靜。
最近,他也被自已攪得一團亂,那張討厭的臉竟然常常沒事就躍上他腦海,怎麼揮也揮不走。糟糕的是,他竟覺得這張討人厭的臉愈來愈可愛……
每天一睜開眼;就看見她那張盛滿笑容的臉,一手拿著鍋鏟要他起床吃早餐。不可否認,她的手藝因岱岱的親自教導而讓他幾乎喜歡上她的廚藝。而岱岱更是有意無意的拿了一堆她表演的帶子給他觀賞,而他確實也被舞台上的她驚艷得無法言語。
其中更令他無法理解的是,最近他的目光竟然會不自覺的隨著她跑、跟著她轉。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難道,你的心只能容下岱岱,卻沒有可以讓我容身的空間?」她不喜歡他的沉默,因為他的不答話往往代表默認。
她不要這樣失去他。她用手環往他、身體貼著他的背,聆听著他傳來的有力心跳聲,感受他的存在。
她發覺自己愈來愈貪心,原本只要自己愛他的單純心態變了質,她要他也愛她,要他的心里有足夠擺放她的位置。
「岱岱是我唯一的妹妹,沒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她比誰都重要。」他推開她。
「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我們之間的關系又算什麼?」心又隱隱的痛了起來。
她只要一想起那晚的他是那麼狂野熱情的一次又一次要她,她就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是不一樣的。但,他的冷漠總教她失望。
魅影臉冒寒霜的盯著一臉受傷的她,細長的東方眼眸中沒有一絲溫度。
「我告訴過你,男人可以和不愛的女人上床,就跟我們現在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般討厭我?難道,我真的配不上你嗎?」她不懂他的心為何總是緊閉,老將她鎖在外面。
魅影晦暗的陰美惻臉透出無情的寒光。「女人只是令我厭惡的低級生物。」
推開門,他走了出去。
「為什麼你這麼討厭女人?」
「你不需知道太多。」他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走去。
任羽韻痛哭失聲,他的心里只有岱岱,只有岱岱才能讓他牽腸掛肚。而她,永遠都無法和岱岱平起平坐,在他的心里,她也只不過是一個令他厭惡的低級生物。
他的心……沒有她的位置,沒有一個可以容下她的位置。
※※※
任羽韻將自己嬌弱的身影埋入橙紅的夕陽余輝中,任憑海水打濕她的衣裳。
「還好嗎?」桑融雪拍拍任羽韻失去色澤的蒼白雙頰。
「嗯。」應聲之時,滾燙的淚也隨著滑落。
桑融雪坐下,玩弄著細沙。「我早說過魅影是個冷血動物,你偏要去招惹他。」
她將拳頭朝下微微張開,讓手中的沙子往下飄落,任風吹拂。
「嗯。」是啊!可是她偏偏又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他也真絕情竟然跟你說這樣傷人的話。」任羽韻卻還是痴心的愛著這個沒有心肝的男人。
「嗯。」一雙紅腫的眼眸隨著日落而略顯呆滯。
「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愛哭?」桑融雪晶亮的大眼直盯著任羽韻失神的黑陣。她記憶中的羽韻是個自信滿滿的鬼靈精、才華洋溢的漂亮女子,難道女人踫到了愛情就只有哭的份?
「愛上他的時候。」她心酸的回答。
丙真!桑融雪無奈的聳聳肩。
「如果真的愛他,就別放棄。你應該更努力,讓他知道你的重要。」若讓她見到魅影,她非把他吊起來毒打一頓不可。
任羽韻無力的搖搖頭。「他的心……只容得下他的妹妹。」
所以,她才悲痛交加的逃出東堂,逃出那個布滿他身影、充滿他味道的地方。只要一接觸到有他的地方,她便會想賴著不走,而往往不走的後果就是被他的冷言冷語給傷得體無完膚。
「他有戀妹情結啊?」神經病的變態男人。
「你不能了解他有多寵愛那個和他相依為命的妹妹,而我……在他的眼里只是一個闖入他們生活的局外人。」她哭著,為他的堅強而驕傲,也為他排拒自己而痛心。
「是嗎?」桑融雪望向一片無際的大海,喃喃的道。
突然,她想起那個救了她一命的男人;不可諱言,她的確想念那晚那個抱著她就跑的黑衣帥哥。
「上次出任務受的傷好了嗎?」任羽韻抹去傷心的淚,睜著一雙紅腫的核桃眼擔憂問道。
桑融雪表面上的職業是報社的一流記者,但私底下卻是黑市赫赫有名的情報高手。黑市中人皆喚她「天使」,一個長相甜美、宛若天使的美女,卻到處竊取別人出高金所要的情報。而通常她都不負金主所望,將金主要的資料在約定的期限內交到金主手上。而上次竟然在資料拿到手之際不小心觸踫到對方設置在隱密處的警報器,害她挨了對方一槍,不過卻意外的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順手救了小命一條。
醒來後,她發覺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又戒備森嚴的地方,害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那個地方出來,那個男人看來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出任務總多多少少會受點小傷,否則數百萬的生意怎麼做?」桑融雪吐吐粉舌,心思卻飄向那個男人。
「我有點累了……」任羽韻起身步入冰冷的海水中,一直到海水淹至大腿處。
一陣冰冷自任羽韻腳底迅速爬升,將她混沌的煩雜心情暫時冷卻了下來。
桑融雪只是靜靜的待在一旁陪她,任她盡情的宣泄悲傷的心情。
兩人就這樣看著天空漸漸的被黑色的布幕所取代。
※※※
「馥揚,你在干什麼?」馥岱岱看著輕松將鎖頭更新的魅影。
「裝新的密碼鎖。」這一個月來,他的房門總會被任羽韻這只粘人的水蛭神乎其神的打開來。
他已經換了十二個鎖,但從沒有一個鎖可以撐過四天。本來他可以不用這麼辛苦換來換去的,可是自從岱岱告訴任羽韻兩人只是單純的兄妹之後,她可以說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的跟著他,一向沒的他竟然還被她挑逗得失去理智和她上了床………
馥岱岱好笑的看著一臉認真的大哥。「好些天沒瞧見羽韻姐,你知道她在哪里嗎?我想約她去逛逛街。」
「不知道。」拜托,他躲她都來不及了。
「奇怪,她不是你的影子嗎?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別再說她是我的影子!」魅影憤怒的命令著。十九年來他第一次用這種口氣跟馥岱岱說話。
他討厭自己被冠上那只水蛭所有物的標簽,好像他是她的財產似的。
唔……第一次馥揚用這樣的語氣對她這個捧在手心的妹妹說話。難得,馥楊也會生她的氣了……這是不是代表他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