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眼前人的存在,她動手拿出後車箱里的一袋袋食物。
"我來。"雷柏庭自動自發的想過去幫忙。
"不用。"她拍開他的手,輕松的拎著袋子走進屋內。
雷柏庭站在門外看著她的一舉-動,季唯毓放好東西後,轉身就關上門,似乎將高大的雷柏庭當作隱形人。
屋內溫暖的氣氛和屋外寒冷的細雨形成強烈對比。
"我……可以和你講幾句話嗎?"像個害羞的大男生,他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著。
里頭沒有回應,他移至窗前。"唯毓,你能不能听我說……"
季唯毓完全拒絕接收任何他發出的聲音,她將一個禮拜的民生必需品都放至所屬的地方。
"唯毓——"他不忘敲著窗子,引起她注意。
季唯毓漠然的關上客廳的燈,往布幔後的房間走去。
"唯……"這一次他沒喊出口,他知道她真的很傷心,也恨自已的無情傷得她遍體鱗傷。
※※※
清晨,雷柏庭在乳牛聲、馬叫聲中醒來。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唔……好累?
精神不濟的他,在看到季唯毓時,整個人都醒了過來。
今天還是很冷,但沒有毛毛細雨,而且太陽慢慢的露出溫暖的臉來。
他飛快的下車;奔向正在喂馬兒的她。
"唯毓……早。"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季唯毓沒搭理他,徑自拿著干草喂著馬兒。
"我幫你喂。"說完,他也抓起一堆草喂馬兒。
"走開。"季唯毓看著馬兒對他說,語氣中盡是冷淡。
雷柏庭放下干草。"我知道你對我幾近失望,我也知道我錯怪了你,我更知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還有孩子……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只想請你原諒我,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不想失去你。"他表現出最真的一面,將他所有的感情都釋放出來。
季唯毓放下干草,轉身離開。
"唯毓,別不理我,那會讓我很難過。"雷柏庭拉住她的手,痛苦的說道。
季唯毓掙月兌他的手,平淡無表情的笑道︰"笑話,你也會難過、痛苦?那我真應該去放鞭炮慶祝。"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雷柏庭痛心疾首的瞅著一臉淡然的季唯毓。
"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她不耐的踱離開。
突然,雷柏庭從身後擁住她。"別這樣……"他無法接受她這樣冷絕的樣子。
"放開我——"季唯毓用力的掙扎著。不料,愈是掙扎愈是被他抱得更緊。
"放開她!"身後傳來憤怒有力的吼聲。
"希倫。"像見到安心的人,季唯毓向出聲的人棄去。
"唯毓……"雷柏庭驚訝她的舉動,她怎麼可以投入別的男人的懷里,那可惡的臭家伙竟然還把那雙色手搭在他老婆身上。
于希倫防衛的將季唯毓拉到身後。"別來騷擾她。"
"是你騷擾她吧!她是我老婆。"
于希倫大笑。"像你這種登徒子也配?"
雷柏庭怒氣騰騰的瞪著黝黑健壯的于希倫,一點也不示弱。"放開你的色手,別踫我老婆。唯毓,快過來!獅吼一出,很少有人敢不從。偏偏這兩人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于希倫知道唯毓結婚了,但從沒听過她講她先生的事。"他真的是你丈夫?"
這男人動起怒來,令人不寒而栗,于希倫眼中閃過一絲激賞。
季唯毓搖搖頭。"不是,我不認識這個瘋子。"說完,還對于希倫甜甜一笑。
懊死的,他怎麼求她原諒她都不理,卻對那男人又說又笑又投懷送抱的……而這個,老盯警他的女人瞧。
"叫你離她遠一點,你沒听到啊?"雷柏庭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于希倫陽剛的臉結實的一拳。
"你這瘋子!"于希倫也回敬他相同地方一拳。開玩笑,他才不會輸給這個都市瘋子。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你一舉、我一舉的揮來揮去,互不相讓。
"別……別打了……"可惡,這兩個男人嚇到她那些寶貝牛了啦!
季唯毓沖進分不開的兩人中間勸架。誰知,卻不偏不倚的撞上雷柏庭的拳頭。
一陣黑暗朝她襲來——
※※※
"唔……好痛……"季唯毓下意識的撫著腫脹的左臉頰。
雷柏庭趕緊替她換上一條冰毛巾。隨警冰冰的感覺,左頰似乎沒那麼痛了。她慢慢地張開眼楮。
"還痛不痛?"雷柏庭若急、擔憂的心情全寫在臉上。早上他一個失手,一拳重重的落在她的臉上,他那時只想剁了自己的手。
"滾開!"一見到他,她臉上的痛就不算什麼了。因為她的心更痛!
傷心明顯的寫在他掛彩的俊臉上,一點一滴的凝結在隱隱作痛的傷口上。
"我不想看到你,殺死孩子的間接凶手。"說到癰處時,她仍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她可憐未出世的孩子竟化為一灘血水離開她溫暖的月復內……'
她的傷心和指責化作鋒利的刀,深深的刺進他胸口。
"請你……不要再出現,我不想看到你。"
季唯毓四處張望的尋著于希倫。"希倫——希倫?"
她就那麼想看到那個……"他先回去了。"他的心再度被她的無情劃上一刀。
"你把他怎麼樣了?他傷得重不重?"
開口閉口都是他,她沒看見他臉上的傷嗎?
"他沒事。"像只挫敗的公雞,他腳步沉重的踱出小木屋。
季唯毓撫著貼在頰上的冰毛巾,看著他偉岸的身子帶著落寞離開她的視線,水氣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心愈來愈痛……
傍晚時分,季唯毓牽著最後一匹馬回到馬廄。陰陰冷冷的天氣讓她冷得直發抖,她決定從馬既小跑步回小木屋,讓自己的身體暖和些。
回到小木屋,她擔憂的看向小路的另一端。雷柏庭從中午出去後就沒再回來,到底跑去哪兒了?
"替他擔什麼心?走不見了算他倒楣。"她喃喃自語,但嘴巴雖然這麼講,可是心卻不這麼想。
進屋和一會兒,他听到有人開門進屋的聲音。
季唯毓以為是雷柏庭回來了,正想轉身攆他走,卻發現進來的是于希倫。
"希倫?"不是雷柏庭,她顯得有點失望。
于希倫臉上東一塊黑、西一塊紫的,但傷口全都處理好了。"怎麼這麼驚訝?你不是在找我嗎?因為田地出了點問題,所以耽誤一些時間。"
"我找你?"她有些納悶的看著他。
于希倫點點頭。"對呀!我媽說有個男人去傳話的,听她形容的模樣應該就是那個都市人吧!"
"本來有事,不過現在沒事了,謝謝你跑一趟。"柏庭……到底跑哪兒去了?
"真的?"于希倫看著她,瞧出她眼中的不安。
季唯毓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那抹不安是因為那個叫雷柏庭的男人吧!
送走于希倫後,季唯毓著變化無常的晦暗天空。晚一點可能會下起大雨來,他到底去哪里了?
※※※
丙然如季唯毓所預料的一樣,晚上不到九點就下起大雨。
季唯毓躺在床上听著窗外滴滴答答打在玻璃宙上的雨聲。
凌晨十二點半,季唯毓仍然無法入睡,睡著的原因就是因為雷柏庭還沒出現。
轟隆一聲,天際傳來雷聲。她也听見馬廄里傳來馬兒們不安的嘶聲。
季唯毓迅速下床更衣,她得趕快去幫馬兒打盞燈才行。穿上工作褲,她撐起傘馬向廄的方向走去。
馬兒在季唯毓開上大大的日光燈後,不安的情緒終于安靜下來。接著她仔細為馬兒戴上眼罩及為它們訂做的耳罩,讓它們不會再受到雷聲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