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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心毒君 第7頁

作者︰冷玥

趙清兒不得不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問題呀,可是看不出他像白痴的樣子,抑或——他根本就是個對女人不感興趣的斷袖……她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整夜,趙清兒都不得安眠,總是醒醒又睡睡,不是因為坐著不好睡,而是怕他夜半深更之時突然有所不軌。可是啊,整夜下來,他睡得像個死人般,連翻個身都不曾,害她白擔心一整晚。

遠方的天邊泛起了一片魚肚白,趙清兒隱約中听到了破曉的第一聲雞啼,她只覺得眼皮沉重得不得了,意識就像搭小船般晃呀晃、蕩呀蕩的,好舒服呀。

窗外,雞鳴一聲又一聲,公雞們似在比比看誰的嗓門大、中氣足,晨曦伴著雞鳴聲從窗紙透入房內。

南宮靖的意識從淺睡中蘇醒過來,睜開眼楮慢慢坐起,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那倚坐而睡的人兒;見她雙唇微啟,呼吸均勻,似睡得十分香甜,唇邊不自覺漾開抹微笑,爬過去輕輕拉起被子覆在她身上,然後悄悄地下床。

一轉眼,匆匆數日已過。

趙清兒卻只能鎮日抱膝縮坐在床鋪的內角,時而冥思時而打盹,吃飽睡足,精神充沛得不得了,卻跨不出這床鋪一小步。

因為每天坐著睡不怎麼舒服,于是兩天前開始,她放大膽量平躺下來,與他同睡。結果不要說是不軌了,連多看她一眼也不曾,他總是躺下來,拉上被子閉了眼就一覺到天明,害她愈來愈疑心他是否不正常。

她也不敢妄想要逃出這里。南宮靖曾說過,故意闖入者唯死路一條,不小心闖入者也要被剁手砍腳,而這小樓四周又布有四十多名守衛,她自知一身所學登不了大雅之堂,比所謂的三腳貓功夫還好上一點點罷了。

唉!難道她真的只能當個被他養在床鋪上的人形寵物?

正當此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趙清兒立即屏氣放輕呼吸。

咿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憐香手捧一疊衣服走了進來,跟隨在後的惜玉托盤上是一壺茶水。

「少君最近胃口很好呢,每一餐的飯菜幾乎都吃光光,看樣子過些時候,一定能多長些肉出來。等老爺子回來,看到少君白白胖胖的模樣,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惜玉將托盤里的茶水端上桌,把原本桌上的茶水換回托盤里。

「是啊。」憐香過去打開衣櫃,把洗淨曬干的衣服放了進去。「不過有點奇怪就是了,少君為什麼一天要換兩套衣服?」

「也許是煉藥房太熱了,少君流了許多汗,才多換一套衣服的。」惜玉說。

「也許吧。」憐香稍稍將衣櫃整理一下。

這時,惜玉不覺把目光投向那一邊系綁一邊卻垂放的床帳,似自語般說︰「真不知少君為何要把床帳垂放一邊。」

床鋪里的趙清兒聞言,心頭咚地一跳!

憐香轉首看了一眼,「別管了,少君高興就好。」

「說得也是。」

說完,兩女又相偕退出睡房。

當腳步聲逐漸遠去後,趙清兒才敢偷偷從床帳後探出臉來。從兩侍女的對話听來,南宮靖的老父親好像還活著,家里的人對他也滿寬縱的;可是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小樓的四周要布下重重的守衛?

翌日正午,憐香和惜玉送來午餐,擺好之後又相偕退了出去。兩女走到樓梯口,惜玉才發現托盤忘了拿,下意識一個旋身又往回走。

憐香不知她怎麼了,也跟著走了回去。

正當憐香走至房門前,抬手欲敲門之際,里頭卻傳來少君的話語,似在向什麼人詢問般——

「今天中午有清蒸鮮魚、煨雞腿、鮮菇銀魚湯,兩道炒青菜,你要吃什麼?」

「我每一樣都要吃。」有個女子的嗓音回答。

「我盛給你。」

房門外,憐香和惜玉听得楞了,少君房里怎會有女子?

兩女回神後,憐香對妹妹使個眼色,惜玉會意,以指沾口水,在門上的窗紙輕輕戳個洞,湊上眼去偷瞧。

只見南宮靖用研缽裝了飯菜,送至床帳的後方,卻听見床帳後傳來女子的問話︰「有幾只雞腿?」

南宮靖答︰「只有一只。」

女子又問︰「你把整只雞腿給我,那你吃什麼?」

南宮靖說︰「我吃清蒸魚就好,你快點吃吧。」

話落,南宮靖返身回到桌邊,開始動手吃午飯。

門外,惜玉對姊姊比個手勢,兩人便靜悄悄地退開;走至樓梯口,惜玉靠上去,在姊姊的耳邊一陣低語。

憐香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兩女相視交換個眼神,悄悄地下樓,相偕飛快朝「尊天樓」奔去。

尊天樓,一座三層樓高的巨大樓閣,碧青色的屋頂,飛鉤重角,畫楝雕梁,遠看已覺氣勢恢宏,近看更是巨大,想當初在這荒山高嶺建造這宛如宮殿般的高樓,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錢財。

正門進去就是「霄堂」,是此地主人發號施令之處;擺在正堂上的紫檀太師椅,椅背浮雕著兩條似欲騰空而去,栩栩如生的龍;雙龍椅後有四張一字排開的太師椅,四張椅子椅背上分別浮雕著龍、豹、鷹、虎等猛獸。

雙龍椅左右下首也分別擺著兩張紫檀木椅,階梯下的左右兩邊,則排列著五張太師椅,整個「霄堂」予人一種威嚴肅穆的氣勢。

憐香和惜玉進入「霄堂」後,從側門通道直奔位在後院的飯廳。

兩女進入飯廳,看見圍桌而坐,正要吃午飯的三位谷主,便嚷嚷道︰「三位谷主,大事不好了!」

坐在上首者是個年近三十,氣度沉穩、英姿煥發的男子,聞言放下碗筷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氣喘吁吁的兩女,便把在「翠吟樓」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予三人听。

「什麼!?在房間里養女人?」木天南驚得霍然站起。

正在吞咽食物的管彤雲,一口雞肉梗在喉頭吞不下去,難過得直捶胸口;而正在喝湯的文殊玉,則驚得嗆咳不已。

好不容易,管彤雲吞下雞肉,迫不及待問道︰「你們兩個不是在開玩笑吧?別大白天的就說起夢話來了。」

「我們才沒有說夢話呢。」兩女齊聲反駁。

惜玉睨著他。「是我親眼看見,我們兩人親耳听見的。」

木天南這時已回過神來,卻仍不敢盡信地問︰「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兩女齊聲說,憐香更是舉起手,「我們敢對天發誓,如有半句虛言,願遭天打雷劈。」

惜玉更是加說了一句︰「谷主若不信,可前去瞧瞧。」

避彤雲看了兩個師兄一眼,他當然是很想去瞧瞧。

木天南只是沉吟不語。

一臉敦厚、個性溫文的文殊玉,看了師兄和師弟一眼,率先發言︰「我看,還是等師叔祖回來再說,反正他老人家也快回來了,暫時就先維持這樣吧。」

木天南看了二師弟一眼,亦覺此話甚是有理,微頷首,正想出言附和。

避彤雲見狀,卻暗自發急。他實在對那女子感到好奇,也迫不及待想去一探究竟,可是又怕南宮靖事後大發雷霆,那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但如果能說動兩位師兄同去,即使惹惱了南宮靖,至少還有師兄們可一起分擔臨頭大禍。

思畢,他便搶前說︰「可是萬一那女子別有用心呢?」

此話一出,木天南和文殊玉眸中同時閃過一抹驚然。

蚌性率直的文殊玉忙改口說︰「師弟的顧慮也是有理,我想我們應該要前去了解一下比較好;若是無害,就等師叔祖他老人家回來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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