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玉听女兒被兒子說成了如此,忍不住替她辯護︰
「那件事也不見得是筱卉的錯,因為她也吃了相同的東西卻沒事啊。」
蘇家麟不以為然地說︰「你听過毒蛇會毒死自己的嗎?」
「哎,你這個孩子……。」李惠玉怒視兒子一眼。「你懂什麼,如果不讓筱卉去試,怎麼知道沒有機會?機會雖不是絕對的,但不試就永遠都沒機會,知不知道?」
蘇家麟昨晚沒睡好,精神情緒都很羞,又听見母親這麼回護小妹,忍不住滿腔怒氣上揚。「那個笨蛋小妹,憑什麼跟人家談機會!」
「你說什麼?」李惠玉聞言,也忍不住動氣了。
蘇仲敬見母子倆似乎快摩擦出爆炸的火花,連忙出聲化解危機。
「別為這種小一起爭執。」
蘇家麟聞言,只好轉移話題,深吸一口氣平抑怒氣,隨口問道︰「筱卉怎麼不來吃早餐?」
「她已經出門了。」
蘇仲敬說。
蘇家麟有點驚訝,本能地追問︰「假日一大早的,去哪了?」
李惠玉照實說出女兒的去處。
「什麼?」蘇家麟吃驚地嚷著︰「星期天竟然還跑去騷擾人家!我看她這只不知死活的魷魚被炒定了,我看我得叫我那個準備開速食店的朋友先幫她預留一個服務生的名額才行。」
蘇仲敬和李惠玉相視一眼,心里也有這種想法。
第六章
畢家。
星期天的早晨十分寧靜,江幸純一身藍白相間的運動服,正在佔地廣大、景色優美的庭院做早操。
一旁狗兒庫奇,正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好似替主人動節拍般。
這時,大門的門鈴響起,江幸純停止早操動作,暗忖這麼早會是誰呢,邊想邊過去應門。
門外的蘇筱卉見來開門的是江幸純,立刻笑首問候︰「伯母早。」
江幸純看到是她立刻綻開欣喜的笑容。
「原來是筱卉啊,這麼一大早的,有什麼事嗎?」
蘇筱卉笑答︰「我是來找總裁的。」
江幸純听到她來找兒子,高興且熱絡地說︰「哎呀!怎麼到現在還這麼見外地叫總裁,你可以叫他阿鈞嘛。」
阿鈞?蘇筱卉一頭霧水地看著神情似乎很愉快的江幸純。
這時,江幸純想起一件事,遂問︰「你們今天要去約會是不是?應該我們家的阿鈞去接你才對,怎麼反而是你來接他呢。」話落,拉著她的小手逕自往屋內走。「走、走,伯母帶你進去找他,順便說說他的不是。」
「咦?」蘇筱卉總算明白是她誤會了,慌亂地解釋︰「伯母您誤會了,我只是要來彈琴給總裁听而已,不知他起床了沒?」
「彈琴?」江幸純這才發現她手上抱著電子琴,接著猛然醒悟,原來小倆口談情說愛的方式是如此特別。
「他已經醒了,只是有個特別的習慣,喜歡躺在床上看書。來、來,伯母帶你去他的房間找他。」江幸純興匆匆地拉著她就往里走。
「伯伯母,這樣好嗎?」蘇筱卉想到要進入偶像上司的房間,忍不住就一陣臉紅心跳。
「沒什麼不好的。」江幸純巴不得馬上將兩人送作堆。
房間里,畢鴻鈞早已睡醒,正舒服地半躺在床上看書。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和母親的話聲。
「阿鈞,媽媽要進去了。」
畢鴻鈞聞言,暗忖母親有什麼特別的事嗎?不然為什麼這麼早就來敲他的房門。
房門一打開,江幸純笑吟吟地領著蘇筱卉走進房間。
「趕快起床吧阿鈞,筱卉說要來彈琴給你听呢。」
畢鴻鈞乍見站在母親身後的女子,不就是那個小迷糊蛋嗎?難道自己還沒睡醒正在做夢嗎?急急抄起床邊的眼鏡戴上,仔細一瞧,還真是她!
罷才老媽說什麼來著?要彈琴給他听?這讓他想起之前恐怖的小提琴演奏,不由得愣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江幸純看了兩人一眼,笑咪咪地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話落,轉身走了出去。
蘇筱卉則趁此機會迅速地打量房間的擺設。除了衣櫃和床之外,只有一組桌椅,連牆壁的顏色都偏向冷靜的色系,予人干淨清爽的感覺。
畢鴻鈞只是看著她,思考回路此時已完全阻塞不通,不知該作何反應。
蘇筱卉見他直愣愣地瞧著自己,不禁羞怯地一笑,邁步走向那張桌子。
「借您的書桌一用,我彈奏一首拿手的曲子給您听听就回去了,不會擔誤您太多的時間。」
畢鴻鈞看她已開始預做準備,這才想起他的法寶耳塞,本想趁她背對著自己的時候,趁機找出它偷偷地塞住耳朵,不意此時她卻已轉過身來,讓他來不及找耳塞。
蘇筱卉對他露出甜甜地一笑。「我要開始彈了喔。」
畢鴻鈞只能點頭,目前的情況只能靠自己的忍耐能力了。
琴音一起,畢鴻鈞只覺得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那嘈雜的樂音,讓他想起上回到外地出差回程時,因前方的交通事故,讓他塞在車陣中達半個小時之久。
當時,還有一隊出殯隊伍也塞在車陣中,而他的車旁正巧是部電子花車,那哭調夾雜著流行歌曲的歌聲和電子琴音樂,幾乎快使他精神崩潰,卻又無法逃離現場;所以到現在,他最怕的就是電子花車所播放的音樂。
此時,房門悄悄地被推開一條細縫,縫里隱藏著一只好奇的眼楮。
蘇筱卉正賣力且忘情地展現她昨夜若練的琴藝。
三分鐘過後,畢鴻鈞的忍耐大已達極限,整個腦袋瓜里仿佛有三百個人在打鼓般。如果她再繼續下去,他的腦袋瓜肯定會爆掉,最後終于受不住月兌口而出︰「夠了、夠了!我投降,娶你、我娶你就是了!」
此話一出,琴聲倏然而止,蘇筱卉轉首,美眸圓睜,眸中是盡是迷惑,十分不解他為何突然嚷叫呢?剛才在演奏中,她要一邊看琴譜,還得注意是否走音了,根本听不清他究竟說了些什麼。
而畢鴻鈞也愣住了,盡避心里為自己剛才出口的話而驚駭莫名,但表面上仍呆一派冷靜的表情,自己也弄不清為何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來。
踫地一聲,房門被推開,江幸純進來拉起蘇筱卉的手,再走近床邊拉起兒子的手,將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笑吟吟地說︰
「太好了,我都听見了,既然阿鈞已向你求婚,我們就馬上進行婚禮的籌備吧,我喜歡速戰速決,那就決定一個星期後舉行婚禮好了。」
江幸純說完,拉著蘇筱卉就往外走。
「走、走,跟伯母到樓下去,我馬上叫設計師來幫你量身訂做禮服。」
她每說一句話,蘇筱卉腦中就冒出一個問號,待她說完,她滿腦子里都是問號,只能不明就里地被拖著下樓去。
完了、完了!一句不經大腦思考月兌口而出的話,竟被母親當真了,而他萬萬想不到母親就躲在門外,看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畢鴻鈞只能猶如泥塑木雕般呆坐在床上,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畢凱達快步走進兒子房中,看見坐在床上的兒子,劈頭就問︰「你媽說你決定要和筱卉結婚,這是真的嗎?」
畢鴻鈞被問得回過神來,心念一轉,暗忖這也許是解套的好機會,當下就說︰「如果您反對的話,那就」
畢凱達不等兒子說完,開懷大笑地拍拍兒子的肩頭。
「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反對呢!既然都已決定一星期後行婚禮,那我得趕快擬定宴客名單才行。」
畢鴻鈞待他離開後,整個人頓時如同軟面團般癱倒在床上。果真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話」,適才一句無心的失言,讓他終于知道什麼叫做「聰明一世,胡涂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