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郁瑛剛將車子推到通道,正想將鑰匙插進孔中,回頭看見英俊瀟灑的上司,愣了一下,微笑禮貌地問︰「有事嗎?」
曾彥城見她如此端莊大方的氣質,更是欣賞、心動,遂綻露一抹自信迷人的淺笑問︰「我能否請你喝杯咖啡?」于郁瑛呆視他數秒,雙頰輕泛嫣紅,微笑婉拒︰「對不起,我今天要去還書。」
曾彥城雖然微微感到失望,但也不急著放棄,只要她還在這里上班,機會還是存在的。「那下次吧。」
于郁瑛不置可否,只是輕輕道聲再見,然後跨上她的小綿羊快速離開停車場。
曾彥城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好個乖巧的女孩,就連拒絕也是那麼含蓄委婉,讓人一點也沒有踫釘子的惱怒感。仃足片刻,轉身走向他的車子,發動引擎駛離停車場。
于郁瑛在回家的路上,腦中想的是剛才曾彥城的無端邀請,雖然隱約明白他的用意,但她知道和上司之間不可能舍有什麼的,所以還是不要給他希望,免得讓自己不自覺陷入絕境中。
這幾天,她感到情緒相當低落,至于是什麼原因,她自己也抓下著頭緒。是因為還無法從失戀的挫敗中站起來?還是因為那個人給了自己希望,即又讓她期待落空?
「我回來了。」正在做手工的林秀枝聞言立刻興奮地說︰「妳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阿哲剛才打電話來,約妳七點半在運動公園見面,要妳在大門左側第二個路燈下等他。」
于郁瑛霎時呆站在客廳。這是真的嗎?他要和自己見面,而且約在人多的運動公園,這……
突然,她腦中出現一個畫面。當古摯崴出現時,所有的人蜂擁而至,而她別被人潮從他身邊擠開,最後被他瘋狂的歌迷踩得全身都是腳印,倒在地上沒人理。多麼可怕的畫面呀。
可是,她雖然害怕受傷害,但仍然有一絲的期待。
林秀枝見女兒呆呆站在客廳,遂催促著︰「站在那里做什麼?還不趕快去洗個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和阿哲約會。」
「媽。」于郁瑛被母親催促得俏臉飛紅。「妳就是愛亂說話,他…他也許不是那個意思。」
「唉呀,我不會看走眼的,阿哲一看就知道是「古意囝仔」。」林秀枝將完成的手工成品收進箱子里。「我現在就去煮飯,等會妳吃過晚飯就可以出門了。」
于郁瑛看母親匆匆走進廚房,好像她要和古摯崴見面是件馬虎不得的大事般,真不知母親到底憑哪點斷定他是個「古意囝仔」,也許就是長輩的智慧和經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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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運動公園相當熱鬧,是飯後散步的好地方。籃球場上,十余個國、高中生做混合比賽,網球場上有夫妻檔在做友誼賽,草地上有上了年紀的老先生們打槌球。
于郁瑛請小妹送她過來,當她走進運動公園,本能地就朝左側第二個路燈下望去,空無一人的燈下讓她莫名地感到一陣驚慌,不覺在心里自問︰他真的會來嗎?
佇足片刻,她便朝指定的地點走去,燈下剛好有張縷花鐵椅,她下意識朝身邊梭巡一圈,不見他身影就坐在椅子上等待,一雙美目望著大門口。
沒多久,她看見一個身著牛仔布襯衫、長褲,戴棒球帽的男子朝這邊走來。
那男子在行走間,不時去拉低棒球帽,微低著頭走路,只見他邊走邊東張西望,好像在躲避著什麼,給人一種行跡可疑的鬼祟感覺。
于郁瑛見他朝這邊走來,當下立刻心生警覺,打算情況不對勁就大叫救命。
男子來到她面前,朝四周望了一眼,一言不發地在椅子的另一頭坐下,且慢慢地朝她靠近。
于郁瑛斜睨著他,這個人果然是登徒子一個,還是趁他尚未靠近的時候快離開吧,于是趕緊起身想離開。
「別走,是我。」于郁瑛听這熟悉的聲音,本能一個旋身回頭面對他。古摯崴將球帽推高,拿下墨鏡讓她看清楚容貌。
「你怎麼打扮成這樣?」于郁瑛吃驚地問,接著重新坐回椅上。
「怕被認出來。」古摯崴又將帽子和墨鏡戴好。
于郁瑛只是看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最近還好吧?」古摯崴轉頭看她。這近半個月來,她的影子不時在腦中盤旋。
于郁瑛嫣然一笑,不知怎麼地,他的如期赴約讓她心情感到輕松了起來。「還好啊,就是上班、下班而已。」
「好羨慕妳。」古摯崴輕嘆一口氣質有氣無力地說︰「我最近忙慘了,果然偷閑快樂之後的代價就是痛苦,一直想找時間和妳見個面,滿想念妳的。」他在訴說別後的相思之情嗎?于郁瑛突然一陣心悸,雙頰倏地微感發燙。「你…你的工作還是比較重要。」
迸摯崴露齒一笑。「還好謝大哥答應以後盡量幫我擠出時間,這樣我們就可以常常見面了,可以嗎?」
于郁瑛一顆心怦怦直跳,心中明白他正提出交往的要求,只覺得連耳根也發燙了起來,感覺心慌慌的,片刻才低聲答︰「好啊。」古摯崴見她答應了,心里的興奮絕非筆墨所能形容,無論如何一定要追到心中的「好老婆」。
兩人沉默片刻,古摯崴突然問︰「我記得這里有個溜冰場,要不要去玩玩?」
「可是…」于郁瑛有點遲疑。「我的運動細胞並不發達,可能會摔得四腳朝天。」她邊回答邊暗自慶幸,幸好今晚穿長褲出門。
「沒關系,我們慢慢溜就好,我不會讓妳摔倒的。」古摯崴信心十足地向她保證。
于郁瑛微笑點頭,雖然對他的保證並無十足的信心,但只要自己小心點,相信應該沒問題才對。「那我們走吧。」
兩人遂相偕朝溜冰場走去,兩人靜靜地走了近五十公尺。突然,古摯崴痛叫一聲,伸手按住額頭。
「你怎麼了?」于郁瑛連忙走到他的身邊問,她剛才只顧低頭走路,沒注意到他竟偏離步道,走到一盞故障的路燈前。古摯崴只覺得額角傳來陣陣的痛楚。「我撞到了什麼?」于郁瑛仰視這盞已故障的路燈。「路燈。」
「這里有路燈?」古摯崴連忙拿掉墨鏡,仰視故障的路燈,似自語地說︰「真是糟糕,我忘了晚上戴墨鏡根本看不見。」真是天才!于郁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晚上天色昏暗,戴上墨鏡不與瞎子無異嗎?真服了他。
迸摯崴覺得好像有液體從額角流下來,伸手一抹,一看之下驚叫︰「怎麼流血了?」
「什麼?!」于郁瑛看見他手上的血跡,慌得將他拉到較明亮的地方,將球帽推高撥開頭發細看,接著從皮包里拿出手帕,動作輕柔地替他擦拭血跡,柔聲問︰「會不會很痛?」
「痛是不太痛,可是…」古摯崴遲疑片刻才問︰「傷口是不是很明顯?」于郁瑛點頭。
「不但流血了,還瘀青了一片。」古摯崴雙眼一閉,輕聲一句︰「我慘了。」
于郁瑛听了忙問︰「你怎麼了?覺得頭暈嗎?」
「沒有那麼嚴重,妳不用擔心。」古摯崴連忙轉開話題︰「我這樣不能去溜冰,該怎麼辨?」于郁瑛根本不知道會出這種狀況,尋思片刻搖頭。「我也不知道。」古摯崴想了一會。「我們回到剛才那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好不好?」
「也好。」于郁瑛想起剛才進來時,曾瞥見公園大門外有一攤「鹽酥雞」,思畢遂開口詢問︰「外面好像有攤,「鹽酥雞」,我去買一點,我們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