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了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結果……」右邊一頭長發染成棕紅色,身著朱紅緊身洋裝的女子說,末了逞嘴角一撇,似是十分不屑。
「肉沒吃到,反倒吃了一「坨」鵝大便,好臭、好臭。」中間身材略矮,一頭長發挑染成金黃色的女子冷笑數聲,話落,逞戲謔地捏起鼻子。
左邊一個身著長褲套裝,頭發削短,嗓音尖銳,以極輕蔑的語氣說︰「原來所謂的,玉女」就是想趁機吃帥哥的豆腐。」語畢,彎細的眉毛一挑。「和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同台演出,真讓我們感到顏面無光啊。」
一旁三、四個化妝師靜靜地看著四侗女演員對恃;這種情形她們見多了,自是見怪不怪了。反正女演員們常常是表面一團和氣,私底下卻為了誰戲份較多而勾心斗角。
蕭雁妮盡避心里氣惱,卻也不輕易反擊,免得來個「對號入座」,更被人挖苦而已。
這時,負責導這部戲的導演怒氣沖沖地進來,看見蕭雁妮便破口大罵︰「都是妳假傳聖旨,說什麼劇本改成妳和古摯崴有吻戲,結果編劇組的人說沒有這回事,完全是妳擅作主張、亂講話,害我被老板狠刮一頓,還要我登報向古摯崴道歉,妳讓我顏面掃地,還被老板撤換這出戲的導演資格!妳…」導演氣得混身顫抖,他原本是打算靠導好這部卡司堅強的單元劇來抬高身價,更想借著古摯崴的經紀人和宣傳助理不在身邊護駕的機會,迫使古摯崴和蕭雁妮來場纏綿的吻戲,這樣一來,不但打破了古摯崴不演吻戲的成規,甚至還可自我吹捧一番。
豈料,事情的變化完全不照他的劇本進行,古摯崴不但利用出外景時開溜,甚至還演出失蹤記,更糟糕的是唱片公司還透過管道對外放話,使得他偷雞不著蝕把米,只好將一口怨氣出在這個出道不久的玉女新星上。
蕭雁妮不甘心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強忍淚水出口反駁︰「可是,編劇組他們也同意…」
「住口!」導演氣得怒吼。「我說是妳的錯就是妳的錯,別以為妳後台硬我就怕了妳,要不是戲已經拍得差不多了,我就把妳這個女主角換掉!」話落,怒氣沖沖轉身就離開。
一旁三個女演員個個面露幸災樂禍的冷笑。
「嘖!嘖!好可憐呀,被導演罵得這麼難听的女演員,這還是第一個呢。」
「哎呀,妳不要再說了,人家可是有靠山的。」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免得等會被人家報復。」
蕭雁妮再也受不住她們的冷嘲熱諷,禁下住發起大小姐脾氣︰「出去!妳們統統給我出去!」語畢,雙拳緊握,一張俏臉迅速脹紅。
三人突然被她的怒氣給嚇住了,互視一眼,短發女演員輕哼一聲。「出去就出去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一直靜默不語的化妝師們也交換個眼神,悄悄地離開了化妝間。
所有的人都離開後,蕭雁妮頹然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當初若不是愛慕古摯崴,她何苦放著大小姐不做,又不顧家人的反對而踏入演藝圈!?目的只是想利用同是演藝人員的身分接近他,進而和他發展戀情。
哪知,歌手和演員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古摯崴雖然也跨足電視圈,但因檔期問題,唱片發行後的各種宣傳活動,歌友會、巡回演唱,所以他只能接集數較少的單元劇;再者,因焉他是當紅偶像歌手,所以女主角的人選,幾乎都要名氣相當的女演員和他搭檔演出。
這次,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演出女主角,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輕柔的安慰聲︰「別哭了,這不像平常的妳。」蕭雁妮轉頭看見身後笑容慈愛的譚玫里,忍不住抱住她哭訴。「譚阿姨,他們為什麼都把過錯推到我頭上!這件事也是他們同意的!」
她口中的譚阿姨是少數幾個導戲功力受肯定的女導演之一,譚玫里以諒解的語氣勸慰她︰「不用太傷心,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過錯不是全出在妳身上,所以常導演才會被罵得那麼慘,編劇組也挨訓了。」
她拿過面紙替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孩擦干淚水,柔聲勸著︰「我答應過妳媽媽要好好照顧妳,妳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一定很心疼。」
「可是,我…」蕭雁妮吸吸鼻子,螓首低垂,小聲地說︰「我真的很喜歡古摯崴,更想成為他的女朋友。」譚玫里輕嘆一口氣。「那妳入錯行了,妳應該朝歌壇發展才對。」
「我沒有好歌喉。」蕭雁妮語帶哽咽︰「我以前試過好多、好多向他表達愛意的方法,可是所得到的結果都是千篇一律?歌手不能和歌迷談感愛」;我甚至還自薦要當他的宣傅助理,結果他們竟然說女孩子不可以,一定要男的才行。」她愈想就愈下服氣,不禁抱怨︰「為什麼人家的助理都是女的,他就偏偏要用男助理?這太沒道理了。」
譚玫里輕輕一笑。「你應該也听過他以前剛出道時,曾經被惡少殺傷的事吧?」
蕭雁妮點頭。「我知道,我還帶花去探望他,可惜他們不讓我進去看他。」
「其實他會受傷也是因為要保護他的宣傳助理,後來唱片公司就派給他男助理,以免再發生類似的事件。」
「這有什麼好為難的。」蕭雁妮知道原委後,嘟起缸唇。「我可以雇用兩個身手一流的保鑣保護他呀。」譚玫里對她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
這時,蕭雁妮明眸微轉,想到一個難題,吶吶地問︰「那…那我是不是會被換角?」譚玫里搖頭。「不用擔心,只是換導演而已,由我來接手,妳大可放心。」
「真的啊!」蕭雁妮將剛才的不愉快全拋到九霄雲外,又是一臉興奮的笑容。
「這麼說,我還是可以和他見面了?可是……」她哀怨地看了譚阿姨一眼,幽怨地說︰「他會不會討厭我,不想再和我演戲了?」
「不會吧,大牌不是個小心眼的男人。」譚玫里笑著說。
「大牌?我覺得他一點都不大牌呀。很少遲到,又不會拿喬,比那些自認為大牌的人還敬業個千百倍呢。」蕭雁妮不覺替古摯崴辯駁。
譚玫里忍俊不住輕笑出聲。「大牌是他的外號,會叫他大牌是因為他一點都不大牌,听說連唱片公司的老板、職員都是這麼叫他的。」話落,腦中浮現一個捉弄她的念頭,故作神秘地說︰「妳想不想和他來一場纏綿的吻戲呀?」
「可以嗎?」蕭雁妮雙眸突然亮了起來。
「吻戲、床戲都可以,但是…」譚玫里吊足了她的胃口,才緩聲地說︰「要用替身,就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助理。」蕭雁妮聞言急聲拒絕︰「我不要!」語畢,小聲地請求著︰「那…親親臉頰總可以吧?」
「好吧,我再和大牌溝通看看,他應該可以接受才對。」蕭雁妮興奮不已,心里盤算著只要多NG個幾次,就可以親他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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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于郁瑛將一個裝滿花藝書籍的紙袋放進機車的置物籃里,從置物箱中取出外套穿上。十一月的天氣已有初冬的寒意了。
曾彥城步出電梯,遠遠地就看見那縴細的人影,左右看了一眼,停車場內沒有幾個人,且都不是事務所的職員,略加思索便朝她走過去。「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