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回頭問︰「建裕,你身上有電話嗎?」
「有。」洪建裕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行動電話,遞了過去。
秦湘萍接過電話。「謝謝。」
「老姊,要打電話報警去捉齊延輝嗎?」秦湘琪問,接著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你一定要控告他謀殺,告得他前途一片烏黑。」
秦湘萍搖頭。「這件事等會再說,致發生這麼大的事,我總得通知他爸爸。」
「他爸爸?」秦湘琪偏頭想了想,問︰「姊夫不是已成了孤兒嗎?哪來的爸爸?」
「姊……他爸爸指的是旭東企業的何董嗎?」要他叫足足小了他六歲的童致一聲姊夫,著實令他覺得難以開口;但中國人論輩不論歲,不管童致小了他幾歲,以後都得叫姊夫,這個暗虧真是吃大了!
秦湘萍訝異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洪建裕笑笑。「因為他們兩個人長得十分酷似,可是因為何董姓何,他姓童,所以盡避有所懷疑,也不敢貿然詢問,怕只是一場誤會。」關於這點,他也是後來才想到的,難怪那時老覺得童致的外貌長得像一個熟識的長輩。
「老姊,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湘琪好奇地追問。
「致是何董的私生子,就是這麼簡單而已。」話落秦湘萍就開打電話,其餘的事以後再告訴他們吧。
「過來。」秦湘琪突然拉著老公走到角落小聲地問︰「姊夫是何董的私生子,那他可否分到何董的財產呢?」洪建裕看著她,疑惑她為什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他們兩人八字都還差一撇,老婆就關心起人家家產的事,真不知她的腦袋瓜子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問這個做什麼?」
「事關老姊的權益呀!」秦湘琪聲音壓得更低。「老姊雖然有錢,但跟旭東企業相比,也許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你想想,如果姊夫可以分到一丁點的財產,對者姊的事業擴展一定大有助益。」洪建裕眼眸一轉,也低聲地答︰「我想應該有吧!」
「那大概可以分多少呢?」
「大概是全部吧!」秦湘琪看著老公愣了半晌,眼中盡是懷疑。
「你在開玩笑吧!姊夫是私生子,只是私生子耶!」洪建裕听她再次強調「私生子」,就明白她的意思,當下微笑著在她耳邊輕語︰「現在讓我告訴你一個大密,好不好?」
秦湘琪對所謂的密最有興趣了,連忙點頭︰「好!好!快說。」
「因為他是何董的唯一親人了。」
秦湘琪听了仍是大惑不解地看著他,想了好一會兒才問︰「唯一親人?難道何董沒有結婚生子?」
洪建裕點頭︰「當然有。可是,很不幸的,他的妻子和兩個女兒在五年前一場空難中,全都遇難過世了。」秦湘琪依然滿心疑惑,老公什麼時候變成包打听了,她怎麼都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為爸爸和何董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咦!奇怪?」
秦湘琪推推額角,嫁進洪家兩年多了,從未听公公提起過這些事。「我怎麼從來沒听爸爸提過?」
「你呀!」洪建裕伸指推推她的小腦袋。「八成是左耳進右耳出,當然不會知道嘍!」
這時,秦湘琪突然一擊掌。「那真是太好了!」接著跑到秦湘萍的身邊興奮地叫著︰「老姊,這次你可押對寶了!」
「什麼?」秦湘萍正打完電話,收起它交還給洪建裕。
「姊夫呀!」秦湘琪笑得闔不攏嘴。
秦湘萍猶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他怎麼了?」「建裕說姊夫是旭東企業的唯一繼承人。」
秦湘琪抓著老姊的雙肩,神情略顯激動。「想想看,你以後就是旭東企業的董事長,商界的女龍頭,名副其實的女強人,天下唯我獨尊了。」
秦湘萍聞言輕笑幾聲。「旭東企業的繼承人是他又不是我,哪有什麼天下唯我獨尊呢?」
「可是……」秦湘琪轉頭看著床上的童致,柳眉微皺。「姊夫不是做生意的料吧!
他比較適合當個賢夫良父。我想,他老爸大概也不放心把那麼龐大的事業交給他吧!」
秦湘萍也轉頭看著他笑了笑,的確不怎麼令人放心。他善良、純真的個性無法應付得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不過,她卻願意當他背後的影子來幫助他。
「對了,何董要來探望姊夫嗎?」秦湘萍點頭。「何伯父說他待會兒就過來,還有他也說要替兒子報仇,給松洋幾下致命的重擊。」
秦湘琪松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我們不能報警控告齊延輝意圖謀殺嗎?」
「沒有目擊證人,可能告不動他。他頂多只會承認是過失傷害而已。」秦湘萍想起這件事就有滿腔恨意。
秦湘琪恨恨地一擊大腿,咬牙切齒地說︰「可惡的王八蛋!這豈不是大便宜了他?」
轉過身看著老公。「你和旭東企業來個兩面夾殺,把松洋弄垮,我看他還能神氣到什麼時候。」洪建裕笑著點頭,這麼做的話就算松洋不垮也會元氣大傷。
秦湘琪又轉頭看著童致,面露惋惜。「好可惜哦!姊夫搖身一變成為有錢人家的少爺,以後就吃不到他的拿手好菜了。」
接著轉頭對洪建裕說︰「你去把姊夫的拿手好菜都學起來。」洪建裕面露苦笑。
「你還是饒了我吧!」
第九章
病房里,秦湘萍呆看著一籃剛剛何駿宏來探望兒子時所帶來的高價位水果︰色澤鮮、碩大的進口大隻果和水蜜桃。只是一籃水果,即隱約透露出他想給兒子最好的意念。想起以後必須和另一人分享,或者更多人來分享他,心里不禁有一點點的失落。
突然,眼角餘光好像看到床上的童致動了動,轉頭就見他正緩緩地睜開眼楮,驚得她連聲輕喚︰「致!致!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童致直視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她,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我好像救了一個走路不小心差點被車撞的人,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秦湘萍見他意識恢復後竟先關心起別人,真是個善良的人!只得低著頭說︰「那個人是我。」
童致看了她片刻才驚問︰「那個人是你?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哪里受傷?」
「我沒事。你傷得比較重,覺得哪里不舒服嗎?」秦湘萍不讓他知道是齊延輝故意駕車撞她的。
童致听她說沒事這才放心了不少,但忍不住還是數落她兩句︰「你以後走路要小心點!不要只看前面不注意後面。」然後伸手模模額頭,皺著眉。「頭好痛、手也痛。」
秦湘萍听他喊痛,只覺得心也跟著痛了起來,輕撫著他額頭和臉頰輕柔地安慰著︰「過兩天就不痛了。」
童致唇邊輕泛起一絲笑容點頭,听到她這麼溫柔的安慰,疼痛立刻消失大半。
轉眼看見旁邊小桌上那籃又大又漂亮的水果。「你買的?」
罷才童致還未蘇醒,所以不知道生父曾來探望他,但又礙於何駿宏臨去時的叮嚀,秦湘萍只得隱瞞事實點頭。
「我可以吃嗎?」
「可以。你想吃什麼?」
「水蜜桃。」
秦湘萍拿了一個水蜜桃洗淨,輕輕地把他扶起坐好,再把水蜜桃放在他沒受傷的左掌上。
童致小心地捧著碩大的水蜜桃,滿面開心的笑說︰「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吃水蜜桃呢!」話落張嘴咬了一口,語焉不清地贊美著︰「好甜、好好吃!」接著將它送到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