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沃萌俊臉鐵青,目光如刀,唰唰唰直往她臉上、身上刮。
「哼!」這次鼻子更不通了,他重重噴氣,接著又一把扯松衣帶子,寧顧著涼也不讓她攏襟系帶似的。
「你、你干嘛這樣嘛?」
陸世平張嘴還想念人,但見他正在氣頭上,不由得噤了聲。
嘆氣,她起身端來托盤上的小白盅,盅里是黑乎乎的補藥湯。
他的寒癥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要根治不可能,但已調養得甚好。
朱大夫開出的藥補、食補,她皆幫他留心著,這碗補藥湯如今是每隔一小陣子就得喝上幾帖。
藥湯溫熱溫熱,白盅已不太燙手,她捧著端到他面前。
「三爺……」小心翼翼。
她喚,他不理,垂下墨睫,臉還撇開了。
她小媳婦般咬咬唇,再將白盅慢吞吞移到他面前。
「給。」
結果他依舊不予理會,俊容再撇。
陸世平這下也火大了,「姊姊氣勢」壓抑不住,血氣噗嚕噗嚕往腦門子竄騰。
「你干嘛這祥?」」語氣陡揚。
苗三爺黑黝黝的瞳仁心兒猛地湛光,唇抿作一線,喉結上下滑顫。
「苗沃萌!」她硬聲硬氣,每個字皆是重音。
「轉過頭看我!」
他就是詭異地抵擋不了她「盛氣凌人」時的模樣和氣勢。她一凶,他氣息就開始不穩,心髒怦怦跳。
吞了吞唾津,他微鼓雙頰,一張臉終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轉正。
「喝!」陸世平沉聲命令。
他撇撇嘴,薄薄吧干地嚅出聲。
「你不喂,我怎麼喝?」
她怎麼就看上這祥一位爺?
又傲又嬌又蠻不講理,她怎麼偏就對他心軟了?
怎麼就真的兩眼一抹黑,一頭往他懷里栽了?
內心發軟,暗自搖頭大嘆,陸世平仍是取來托盤上的白玉調羹,一匙匙喂給他喝。
這下子苗三爺安靜了、溫馴了,沒再鬧騰,片刻便喝完整盅補湯。
她又端來清水伺候他漱口,溫熱了巾子給他擦嘴,等收拾過後再回榻邊,榻上的男人似睡著了,清美面容舒展開來,開啟一道小縫的雙唇輕輕吐氣。
她無聲淺笑,俯身又去幫他系衣帶。
想著他方才生氣的模祥,她指尖發癢,真想掐他腰肉幾下。呃,不,他腰身沒肉可掐,要掐就掐他大腿內側和他微翹好看的臀……
她巧肩輕抖,硬是忍住笑聲,怕吵了他,下一瞬卻天旋地轉——
她被扯了過去,仰躺在榻上,苗三爺一腿橫跨,半壓她的身子!
「三爺?」眨眨眼眸,發覺一頭長發又被他刻意壓住,讓她沒法轉動腦袋瓜。
「說!我有什麼顏色的衣褲?給我說清楚!」俊鼻挲著她的頰,問得惡狠狠。
還鬧著跟她糾纏這件事就對了!
陸世平低聲嚷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記錯了嘛!我現下記住了,三爺沒有深紫深青的衣袍或褲子,三爺偏愛淺淡顏色,白的、淺黃的、淺青的、淡灰的,沒有紫青,沒有沒有——」
苗沃萌又重哼一聲,身軀干脆沉沉壓下,疊著她。
「你只惦著你寶貝師弟和師妹,陸世平,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嗯?」
「沒有只惦著師弟和師妹,我也、也很惦記你啊!」唉……
「哼!」
又哼?
陸世平被哼得惡向膽邊生了,化被動為主動。她兩手攀上他頸後,攬下他的頭,隨即下巴微抬,朝他紅潤柔軟的唇瓣咬下去」
她沒有用力咬,但力道還是有的,咬得他既疼又舒服。
可惡的女人,只會欺負他!
但……苗三爺內心已有悲慘體悟,他竟是十分喜歡她的欺負……
被胡亂啃咬又上下揉捏到暈茫茫之境,他熱烘烘的耳珠被含吮,妻子沙啞的低語是滾過濃蜜的甜言,徐徐鼓入他耳中——
「我把你當成什麼……三爺難道不知嗎?」更用力抱他,低笑道︰「我把你當成爺啊,最寶貝、最寶貝的爺,也是我最喜愛、最喜愛的人,誰也比不上的。」
苗沃萌听得臉紅心熱,眼底微潤,偏過臉尋找她的小嘴。
四片唇啄吻摩挲之際,妻子甜甜又說——
「誰也比不上,什麼東西都比不上的……三爺跟‘春雷’如果同時被丟進火里燒,我救的肯定是你,不救‘春雷’……」
這女人……又玩他是嗎?
陸世平突然驚聲尖叫,因丈夫惱羞成怒了,十指拿她當琴來鼓,專挑她最受不住、最怕癢的地方下手。
「拜托——啊啊——不要!不要啦!拜托……求求你……啊——」
兩人滿榻上亂滾,滾啊賓,滾到最後,尖叫求饒聲變成另一種春情滿滿的調調兒,媚到沒邊……
然後陸世平有些明白了,丈夫的衣帶子根本用不著一系再系,因為系妥了,還是得扯掉啊……
而今夜的「恨」,苗三爺到底徹底發泄了。
俊臉埋在妻子溫暖的頸窩,他帶笑入眠,通體舒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