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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薄情郎 第4頁

作者︰雷恩那

而此次上鹿草島來,她可是決定要好好地走走逛逛,多看多學。

當然,如果身旁沒有誰來跟著她「混」的話,她應該更能自得其樂。

這座鹿草島,顧名思義,島上草多、鹿也多,夠她走的了。

頭疼的是,她走,男人跟著走;她快步,男人大腳跟上;她慢步下來,他亦放緩腳步;她干脆不走了,他也佇足不動。

「巴羅大爺,閣下若忙就請自便,何必非跟著我不可?」說這話時,她依舊溫溫的嗓音,只不過小透了點無奈。

她回眸,心頭怦然一震,驚覺兩人靠得過近了,近得她一時間看不清楚那張背光的面龐。

她本能地往斜後方挪撤一步。忽然間,燦陽耀目,刺得她差點睜不開眼,而那顆「悶葫蘆」終于肯開尊口了。

巴羅淡淡道︰「日頭很大,小心中暑。」

她直瞪住那張黝黑俊臉,掀唇,合嘴,再掀唇,究竟欲說什麼,剎那間竟找不到字句,但有火光乍然掠過腦海,瞥見他微汗的額際和頸側,才明白下船後他一路相隨,跟著她走走停停,是在替她擋驕陽。

心一軟,險些沖動地抬袖為他拭汗,對他的怨氣自然減滅許多。

「我很習慣南洋的夏日,沒那麼輕易中暑……」溫溫女嗓更低柔。

苞著,她抿抿唇,一手撥開唇邊的飛發,忽而嘆氣了。

「倘若那日我真不願留下,你兩根指頭還會在嗎?」這疑問困擾她整整五天。

五天前,因為自家頭兒一句話,他為了對她賠罪,刀起刀落要斬上一、兩件東西給她消消氣。

她來不及消氣,已被嚇得驚叫,大喊道︰「住手!」

他確實听話地住了手。

千鈞一發間,匕首停在他手指上,但那把銀匕鋒利萬分,雖未確實切下,他膚上已滲出血珠,同時亦把她驚出一額冷汗。

男人們的腦袋瓜到底想些什麼?

是雷薩朗過分嚴厲,隨口一個命令就要底下兄弟自戕身體?

抑或是眼前這個寡言漢子同她一般,總是太過較真的脾性,才把頭兒的玩笑話當了真、上了心,不惜自戕?

包或者……他是在玩她嗎?

賭她肯定心軟,非應允留下不可,才大膽在她面前演出這一幕?

男人的眼微乎其微一爍,他靜凝著她好一會兒,神情認真且嚴肅,仿佛她的提問重要無比,不得不仔細思量。

然後,大致是意會出她的疑慮,那張薄而有型的嘴終于掀啟,他慢吞吞道︰「頭兒或者是說玩笑話,但我不是。」

陸丹華輕抽一口氣,盡避他面容淡然,語調尋不到高低起伏,像是隨意應付著,她卻深刻感受了,他說的全是真話。

她若不留,他兩根指現下早不在了。

「你、你……你很古怪你知不知道啊?」她沖口而出,一道出,卻又小小懊悔了,怕自個兒口無遮攔傷著他。

「我知道。」

「噗——」

真的隱忍不住,她噗笑出來。

這般笑法很不雅的,她以前從未這麼笑過,如今倒被他的坦率惹得不能自持。

掩嘴笑望他,男人也跟她大眼瞪小眼。

爾後,他目光淡挪,落在她露出袖口的皓腕,眼神略黯。

陸丹華曉得他在瞧什麼。

按理,她該乘機將手抵在他面前,讓他仔細看看自個兒下了怎樣的毒手,要他內疚自責,但,不知是否男人的凝注太認真,被他盯住的那片肌膚竟麻麻癢癢,有些燙.

「我……嗯……其實不疼了,只是還有些瘀青……」呃,等等!她這個苦主怎麼反倒安慰起沒血沒淚的始作俑者?放下衣袖掩住雙腕,她偏著頭,越想越奇。

她腕間曾遭他抓扣,至今瘀痕仍清楚可見。

巴羅這會兒算是徹底體會了,姑娘家果然不一樣,尤其像她這種縴瘦得幾要被風吹跑的,真的很不一樣,根本禁不起他粗魯對待。

但做都做了,還能怎麼彌補?

「你若願意,可以把我也抓到瘀青。」很坦然地伸出單腕。

陸丹華瞠眸圓瞪著那只送到面前的勁臂。

他五指修長,微突的指節讓大掌感覺相當有力,指甲修得短短的,被黝黑膚色一襯,醒目亦干淨……

等等!他把手遞過來干麼?啊!是了,他要她拿那只手腕泄忿!

「我還沒來得及把你抓到瘀青,自個兒的手就先廢啦!」盡避這麼說,她腦中卻很不馴地浮現自己兩手圈住他勁腕狠抓的模樣——肯定是她用力用得氣喘吁吁,而他則不動如山、一副無關痛癢的德行。

不知怎地,她女敕臉就紅了。

南洋的夏日確實毒辣了些,巴羅默默瞥了眼姑娘泛紅的面頰,寬背默默一側,又為她擋掉烈陽。

至于那只不受「青睞」的手腕,他當然也就默默收回。

兩人佇足在綠草濃布的丘陵線上,她在他高大的陰影里,海風將他的氣味吹向她,陽光的暖味、海的咸味,還有某種近似神檀香的余韻,然後是男人獨有的清冽氣味,多種味道交混在一塊兒,不難聞,甚至可說是好聞的,漫漫地將她的鼻間整個佔據。

這個男人很古怪,古怪得讓人想……深究?

一時間,陸丹華對這突然興起的心思感到訝異。

她疑惑擰眉,低唔了聲,晃晃螓首正欲說話,此一時際,位在遠遠另一端的丘陵坡地那兒卻傳來鹿只驚慌淒厲的嗥叫聲!

他倆同時循聲抬頭,見幾個分散在鹿群周遭的養鹿人反應快極,全拔腿趕將過去。

有鹿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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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是幾天前,那場午後大雷雨惹出的禍。

當時落雷打斷草丘上唯一一棵樹,樹干還因此被燒得焦干,島民們也沒多留心,卻不知樹根旁的草地同時裂開一個縱穴。

縱穴的洞口不大,僅夠一人通行,但下頭似乎極深,兩只小鹿晃來這兒食草,蹄子踩空便接連掉進去,嗥叫的聲音仍斷斷續續從穴底傳出。

巴羅和陸丹華靠近時,已有一名養鹿人沒系繩便急急爬進縱穴內。

然而,情勢更糟,那名瘦小漢子不但沒把鹿只救出,自個兒竟也陷在里邊,更頭疼的是,任憑圍在上方的人怎麼呼喊,底下都沒了回應,就連兩只小鹿的叫聲也漸漸微弱,幾難听取。

眾人慌了神,有誰在這時趕緊跑去找長繩,即便如此,只怕找來繩子也為時已晚,不及救命。

「巴羅!」陸丹華朝彎身試圖要爬落縱穴的男人一喚,後者聞聲回首,深峻且漂亮的眼看得她心音如鼓。「……你干什麼?」

「把人和鹿只帶上來。」他說得平淡,仿佛只是進屋子把人和畜牲帶領出來似的輕松。

「底下可能有陰癘之氣,會把人嗆暈的。」要不,不會短短一刻鐘不到,便什麼聲音全沒了。

「我能閉息。」

陸丹華一暈。

他……他再厲害,也無法閉息到把底下人畜全都救出為止啊!

「巴羅!」見他人已往下跨落,僅剩半顆頭露出,她緊聲再喚,人整個僕跪在穴口。

她迅速從懷里暗袋取出好小一瓶白瓷瓶,從里邊倒出一顆米粒般大小的青丸,軟掌湊到他唇邊。「把它含在舌下,這是我家大姑娘給我的。瓶子里還有三顆,你帶下去,以防萬一。」

不知青丸的藥性,但光是湊近過來,他已嗅到藥丸異樣的清香。

再有,是她那只抵得好近的柔荑,能無聲地誘哄人。

巴羅目光直勾勾,張嘴任她喂入。他用舌壓住一下子便竄漫出來的涼冽感,瞬間覺得呼息一清。

接過小瓶塞進懷里,他微頷首,極深地望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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