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有誰狠扣住她身子,沉甸甸的感覺隨即壓落,那人跨坐到她身上,抓握她的雪乳。
胸臆陡顫,她不得不醒。
張眸,先是發覺擱在榻邊矮凳上的磁鼓燈透出火光,她徐徐挪動視線,瞧見迷離的光把男人的五官分割出明暗。
西域胡族血統讓他的皮相生得格外峻厲,輪廓極其深邃,尋常時候就已夠嚇壞人了,此際他糾眉冷目,濃睫與微勾的挺鼻在臉上造成陰影,輕覷的瞳色看不出底蘊,非善的氣息更如猛虎出柙般暴噴而出。
是了,她記起前因後果啦……唉唉,心軟果然得付出代價……
懊膽顫心驚吧?
唔……雙腕遭捆綁,還被個凶猛漢子赤條條地釘困在底下,連貼身衣褲都不翼而飛了,光溜溜像只剛出生的小羊羔,不倉皇驚懼一下,似乎對不起眼前這位始作俑者哪……
她思緒幽轉,慢吞吞斟酌著,身子比腦袋瓜更快蘇醒,竟低吟了聲,胸脯在兩只硬掌的揉搓下不禁挺高。
「雷薩朗大爺這麼折磨人,沒收衣物就算啦,連條小被子也不給蓋。你穿戴得好好的,我就光溜溜一條,要是我真得了風寒,咱們倆又貼得這般親密,大爺您恐怕也得跟著染病吧……嗯哼……啊啊……」不想咬住申吟,當男人粗指來回撥捻殷紅時,一波波奇異的刺灼感刷過全身,她蛇腰扭擺,誠實無比地回應所感受到的。
男人棕瞳竄出異輝,拋落一句——
「你有何目的?專對蘭琦兒下手,是誰派你來的?」
「哼……這算是逼供嗎?」俏睫再次徐眨,臉容暈醉一般。「可惜本姑娘的目標從來就不是令妹。」
眉峰深捺,他居高臨下地冷睇她片刻,指間的下流把戲未歇,力道幾近粗暴。
「目標不在蘭琦兒身上嗎……你卻又為何潛伏在她身旁多日,用這種法子污辱她、欺負她,拿她玩耍?」
「唔……」抽氣嬌顫。
她醒來後的反應遠遠偏離他的預期,不驚不懼、不哭不鬧,絕非一般姑娘家該有的行徑。
雷薩朗惱歸惱,骨血中潛藏的征服卻悍然疾涌,被全然喚起。
他有種錯覺,感覺深喉處仿佛冒出絲絲的腥甜,那嗜血氣味遠比他手中任何「助精」、「強精」的珍貴香料更具效果,激得他體熱如火、血脈賁張,激得他瀕臨失控之界。
驀然間,他改變跨坐姿勢。
他用力扳開她雙腿,粗悍鐵臂分別撐住女子雪女敕女敕的大腿,跟著把自個兒的腰月復抵貼過去,逼迫般俯向她。
他想探她底線,想知道得侵略到何種地步,才能讓那雙媚眸驚惶失措。
這姿態讓她終于瞄見自個兒的兩只腳踝竟被一條銀煉扣鎖,鏈子極輕細,目測應有三尺長。她雙手被束,玉腿遭鎖,現下的她真像只淋了醬、燒烤得香噴噴的小春雞,不太雅觀,但絕對煽情。
嫣雲覆香腮,前一刻的冷意早驅逐到九霄雲外。
她心音如鼓,熱氣蒸騰,熱得細膩的膚孔中全泌出薄汗,整個人濕潤潤的,連聲音都抹上一絲婬潤。
「那你可冤枉我啦,我哪里是玩弄蘭琦兒……她癲病突然發作,你給她的‘寧神香’再好、再純,日日薰染不歇,用量漸重,癲毒也只能沉壓在她體內,一次次地壓抑下來,總有一天‘寧神香’要失了功效,然後,那些毒素要大舉反噬的……」略喘,因男人再次回顧她的胸乳,這次凶猛了些,手與唇輪番並用地折騰,簡直要玩死人。
雷薩朗步步侵逼,攻城掠地,著火的目光未曾須臾離開她潮紅臉容。
她迷亂揚唇,在他身下如花綻放,有種渾不怕的野媚。
「你硬要我這個‘小婢女’把頭抬起來,我就曉得瞞不住,是時候該撤了……踉踉蹌蹌沖回閣樓暫避,還來不及跑,閣下的寶貝妹子就出狀況……誰教你偏偏來得這麼快,唉,被雷薩朗大爺逮個正著哪……」
混帳!「你就用那種手段治她的癲病?」他銳目一眯,報復意味頗重地張口咬中她的潤肩,那線條優美的所在點有一顆米粒大的朱砂痣,按漢人說法,那是女子的「守宮砂」。
這姑娘大膽放縱、煙視媚行,身上卻留有「守宮砂」?
守宮啊……當真如此,是否證明她尚未承受過男人?
只是,未曾嘗過雲雨之歡,卻對這門子事物似乎熟諳得很,當真矛盾且復雜,偏惹得他縈懷不已。
在男人恨恨地啃咬下,她嬌膩呼痛,笑出。
太遲了!
結果還是敗在輕敵。
第一次輕忽,是他太托大;第二次輕忽,算他愚蠢吧。
在他毫無防備且最最「虛弱」時,女子被綁縛的雙手捻出藏在烏發中的細毫金針,落針迅雷不及掩耳,刺點他耳後穴位。
雷薩朗暗暗苦笑,像要將她撕吞入月復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他身軀僵麻,連指節都無法活動,猜想那金針定是煨過迷藥。
很好,極好啊……當真陰溝里翻船。
氣不過,干脆任由身軀如鐵球般沉沉壓落,听見底下人兒發出悶呼,他多少感到慰藉啊……
三個時辰後,雷薩朗獨自醒在一團凌亂中,榻墊上有點點落紅。
他疾奔而出,園中再無那可惡女子的身影,然而,教他更驚恨的還在後頭——
她把新調入閣樓服侍的兩名周府丫鬟弄昏,把蘭琦兒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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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
偌大的所在全鋪設了栗木地板,溫潤且光可鑒人,以層層疊疊的紫紗簾有意無意地隔出空間,紫紗簾從頂端迤邐而下,每季皆薰以不同的香氣,至于整排鏤花刻紋的遮陽板子和門窗,小婢們除日日勤拂拭外,每季一樣都還得上油,並薰以檀香。
「薰香」這門學問在這「飛霞樓」里,也算「獨門秘技」之一。
說實話,「飛霞樓」的「秘技」百百種,但只要有本事精通那麼一、兩樣,這輩子哪怕沒出路,也足以掙錢糊口兼養活一家老小了。
此時,通往外頭天台的蒲草簾子高高卷起,在連下好幾日雨後,今兒個終是放晴,有風如歌,懸在天台外的鈴蘭花風鈴叮叮咚咚作響,而里頭紫紗飛揚,盡是素馨的淡香。
女子慵懶斜倚在榻椅上,這種榻椅沒有腳,像加了椅背和扶手的長形坐墊,擱在栗木地板上最恰當不過,倚累了,滑子便睡,怎麼舒展都行。
「霜姨,打不開的,我請十二金釵們瞧過了,連四娘這等開鎖好手都奈何不了它。就這麼擱下吧,反正不痛不癢,時候到了自然找得到人解開它。」果足蹭了蹭,踝間的細銀煉發出微脆聲響。
斂裙坐在她腿側的中年美婦似有若無一嘆,終于從她足間收回視線。
「還是個當大姐的呢,底下三個妹妹可全都拿你當榜樣,做事卻總這麼莽撞,一出門兩個多月不見人影,回來除了拎回一個不說話的病泵娘,雙腿還多出一條怪鏈子。那病泵娘也就算了,總歸‘飛霞樓’又多收留一名可憐女子,倒是這條銀煉……」略頓,吐氣如蘭又嘆。「咱們‘飛霞樓’名氣越響,我就越擔心你,就怕一些人瞧咱們不入眼,要去與你為難。」
女子耍賴般嘻嘻笑。
「我舒心日子過太久啦,有人來同我為難,我才歡樂呢!」
「胡說!」美婦曲指朝她額心輕敲一記。
她作勢閃躲,干脆張臂抱住美婦,往柔軟胸脯蹭呀蹭。
「唉唉,好霜姨,我在外頭這段時候,最最想念的還是您香香軟軟的身子,抱起來好溫暖,連作夢都在想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