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語,手探向側臥的她,來回撫著她的背和腰,還有她的肚子。
被溫柔撫觸的感覺真好,譚星亞輕輕顫栗,忍不住包加偎向他,被子下的小腿下意識勾住他的,男人細柔的腿毛磨蹭起來好舒服。
「爵……」貼近,呼息交融,額抵著額。
再次開口時,他聲調不穩,努力把持過了,卻依舊行不通,微顫地說︰「我竟然……還朝你的肚子踹過一腳……那時你沖過來,我踹中你,力道很大,你整個人往後摔,趴到地上差點爬不起來,後來還瘀青一大片……老天……我的天……你那時肚子里說不定已經有孩子了,我還踹你……我踹你,我、我……老天!我踹了你……」不想不怕,越推敲越膽戰心驚。
他突然緊緊纏住她的腿,健臂環住她,將那隆起的小生命護在兩人之間。
「對不起。我很……對不起……」他的唇尋找她的。
譚星亞順遂回應著。
親吻片刻,終于能小小喘息,她捧著他的臉,輕抵他的唇瓣說︰「我很好,寶寶也很好,沒事的。對了,我忘記告訴你,是個女女圭女圭喔!」
「我喜歡……」喉嚨堵堵的。「我喜歡女孩,這樣很好,我喜歡有一個像你的小女孩。」
「說不定長得像你呀,漂亮的棕色眼楮,漂亮的五官輪廓,而且有絕佳的運動神經,這不是很好嗎?你——唉……」他又掉淚了。
這一次,鐘爵沒把布著淚痕的臉藏起來。
面對著她,他用力吻著那張女敕紅小嘴,吮吻的力道漸漸轉為溫柔,更深入也更為綿長,彷佛如何也吻不過癮,一定得把她變成他、把他也變成她,才能滿足體內的火。
與親吻挑起更深的欲念,她四肢柔軟,泌著細汗,濕潤的身軀難耐地扭動,雙手揉亂他的發,氣息紊亂而破碎。
不敢有太大動作,怕傷了孩子,兩人身體合而為一後,只是慵懶地彼此廝磨,每一寸都屬于對方,沒有保留。
這一夜,像是深沉寧靜,又激切熱情。
欲火被裹在情潮底下,在兩顆心的深處凶猛激爆,茉莉花香環抱他們泛紅而滿足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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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也挺有趣,一個丟著自家的企業不管,搞出一間專門生產重型機車和越野車的工廠,還越做越有心得,一間變兩間,兩間變三間的,連幾個國際大都市都設了營業所;另一個則把如日中天的賽車事業拋下,當紅的時候突然宣布金盆洗手不玩了,連接班人都沒想培養,寧願和你守在一起,這兩人還一見如故,沒幾天就變換帖兄弟了。嗯,是怪得很有趣啊!」
「COOLME」店里,袁靜菱邊把一小疋蕾絲遞給閣樓的裁縫師,邊和坐在圓凳上做珠珠刺繡的譚星亞閑聊。
譚星亞串小珠珠的動作微頓,嘆氣。
「小菱,我說真的,他這幾天真的怪怪的。」
「也只有怪咖才會跟陸克鵬這麼麻吉,我相信那位鐘爵先生確實很怪,怪得兩人還跑出去「約會』,也不知約出去干什麼事?」
「不是那種怪,我說的怪是另一種怪。」唉,這樣說似乎也很怪。
「例如?」
譚星亞干脆放下手邊的工作,抬起困惑的臉容。
「例如,他好幾次會看我看到出神,有時是盯著我的背影直瞧,直到我突然轉身,他才猛然回神。更多時候,他會盯著我的肚子看,看得眼楮都忘記要眨動……我不曉得他究竟怎麼了?」她沒提男人哭泣的事,那是她守在心里的秘密,像他流進她心底的淚。
袁靜菱勾了勾唇,了然頷首。「鐘爵八成被你懷孕的事嚇到了,三魂七魄還沒完全歸位。你先前提也沒提,他突然見你挺個小圓肚,怎麼可能鎮定?」略頓,笑意更深。「要是我媽知道了,肯定會把他拖去給宮里的師父作法收驚,你要他去嗎?」
「嗯……」咬咬唇。
「我開玩笑的,你還真考慮啊?」
譚星亞靦腆地笑,搖搖頭。「不是啦,我是突然想到上禮拜平安夜的事。」
「怎麼了?你那一天應該是和他一起過,不是嗎?媽媽和明祈叔準備了很多好料,你不能來,說已經和別人約好,我想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譚星亞又嘆氣。「跟我約好要一起過平安夜的人其實是游叔啦,他說潔西卡也會一道過來,而且他早在一個月前就預約好一家高檔法式餐廳,共四個人。只是大家要見面吃飯的事,游叔在平安夜前兩天才通知我,要我記得把鐘爵拎過去。後來,鐘爵問我平安夜想怎麼過,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開玩笑跟他說,我跟別人有約了,他、他……」
「他暴跳如雷?氣得像噴火龍?找人『尬掐」?」袁靜菱听出興味來了,沈靜臉容抹了紅,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期待。
「尬掐?」台灣方言嗎?她有听沒有懂。
「飆車啦!他找人翻車嗎?」
譚星亞還是嘆氣。「那是你家陸先生才會有的反應吧?」
袁靜菱抿唇笑。「好吧,那你家的鐘先生怎麼了?」
「……他一句話也不說,什麼反應也沒有,就靜靜坐在沙發上,然後又看我看得出神。」那憂郁又壓抑的模樣狠狠絞碎她的心髒,害她心痛得流淚。
這樣的鐘爵讓她只想把他攬進懷里,盡一切可能安慰他、保護他。
靶覺是相當怪異的,有什麼東西在她和他之間滋生、轉變、進化,彷佛她得到能主宰他情緒的權利,他的喜怒哀樂全由她操控。
她希望他常笑,他長得好好看,應該多笑的。
她想找出他心中的癥結所在,虔誠地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力量讓他感到快樂,甚至覺得幸福,讓他覺得和她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
「然後呢?」袁靜菱挑眉問。
「哪有什麼然後……我當然馬上又迅速地把事情解釋完畢啊!誒,你……你怎麼笑成這樣?有什麼好笑?」
「好、好,我不笑……我沒有要笑啦,別把針射過來。」袁靜菱勉強寧定下來。「我只是想,你要不要跟那位游叔談談,說不定他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可以告訴你鐘先生到底發生何事,還有該怎麼對付?」
「游叔跟我提過。」嗓音軟而細微。
「咦?」
「但他沒詳細說明白。」
譚星亞瞅著擱在膝上的珠珠繡半成品,嘴角略帶苦惱、似有若無地翹起。
「就在平安夜大家一起用餐的那個晚上,游叔八成也察覺到鐘爵不太對勁,私底下偷偷跟我提的,他要我找機會自己問鐘爵。」
「問什麼?」
譚星亞撫著肚子,低幽地說︰「問他八歲以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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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前,能記得什麼呢?
譚星亞在內心斟酌過好幾遍,對他,她一向不習慣詢問,但游叔那晚把線索丟給她,故意吊她胃口,害她一顆心懸得高高的,結果被鐘爵傳染了,也動不動就瞅著他發起呆。
他和她都怎麼了?玩起輪流看著對方發呆的游戲嗎?唉……
晚間近九點,「COOLME」休息的時間快到了。
譚星亞先離開了,把一朵重新整理過的金紅珠花送到後巷一家專賣雜貨的店鋪去,珠花是雜貨店老板娘的嫁妝,近來老板娘要嫁女兒,就把自己當新娘子時戴過的飾品也送給女兒陪嫁。
珠花有幾個地方弄髒了,老板娘前天拿來「COOLME」問能不能清理,譚星亞剛開始也沒什麼把握,不敢把話說滿,只說盡力試試看,不過結果好得出奇,重新弄干淨的飾品看起來很有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