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將她拉近了些。
「我想告訴你,我雖然一直努力著,不願被旁人擾亂,最後卻被自己迷惑了……我心里,其實很喜歡你。」微微施力,他忽然抱住她的腰,俊容傾近︰「所以,就算你沒打算倒追我,我也要追你。」
「歐陽?!」江心雅原本還沉浸在他的表白里,芳心悸動,下一秒卻發出驚呼,因為他竟嘟起嘴,重重吻了一下她的紅唇。
雖然巷子里來往的人較少,可畢竟還是公共場合,何況現在還是大白天哩。
這男人怎麼回事?那個沉穩、莊重、斯文的歐陽德剛跑到哪里去了?她還不清楚,再怎麼正經的男人,一旦遇上真情,也會引發一連串怪異行徑。
推著他的胸膛,她臉頰紅得不像話。「你、你你快放開啦,有人在看。」
「那就讓他們看個夠。」他爽朗笑著,第二次堵住她的小嘴。
江心雅一陣暈眩,雙手緊抓著他的衣服,輕輕顫抖。
「……唔……我們不是要去吃飯嗎……」
「五分鐘後再去吃。」他哄著,進一步追逐著她的香舌。
在這樣的地方熱吻,有種被偷窺的刺激感,熱力在瞬間提升到最高點,兩人像在火里燃燒。
「歐陽……」她十指插入他發中,半合著眼。
「嗯?」
「你、你還穿著制服……會被認出來……」
歐陽德剛抵著她的唇沙啞地笑,「那就順便幫‘杏林春’打廣告吧。」
第八章
一晃眼,春已走到尾聲。
這幾年大台北一直致力於綠化運動,夏季尚未正式降臨,綠油油的色調已在城市中蔓延開來,很有自然和佣寧的味道,適合放慢一切步調。
從決定和歐陽德剛交往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多月,生活里多出另一個重心,江心雅很認真地經營著。
兩人隨著每一次的處,融入對方的生活當中,漸漸的,她模清了歐陽德剛的一些小習性,例如,他喜歡咖啡,卻更鍾情於老人茶︰喜歡藍調,卻更愛鄉村搖賓;能成天窩在診所二樓的研究中心做研究,也能和她分享登山的許多知識。
漸漸的,他一樣懂得她,明白了她個性中那些好的、壞的、可愛的、任性的、執著的、迷糊的因子,於是,彼此往對方內心更深處走近。
這段感情正如她所期望的,由浮蕩到穩定,如同倒吃甘蔗一般,已漸人佳境。
「吉兒,最近變美了喔。」機艙的眼務告一段落,林明暖得了空,在廚房里逮住落單的江心雅。
「哪有?還不是一樣。」她笑咪咪地眨眼,邊把用過的器具歸回原位。
這一趙飛的是歐洲大長班,從台灣帶隊出去的原是一位義籍的資深座艙長,回程時則由林明暖接手,因此兩人才會遇上。
替自己煮了一杯義大利濃縮咖啡,林明暖淺嘗了口,愉悅地倚著流理台。
「歐陽的脾氣一向溫和,穩重又值得依賴,真高興你們能在一起。呵……他肯定對你很好。」
江心雅極規律地把所有小東西收回各個分類的櫃子中,頰畔微紅,嚅道︰「他……嗯,還可以啦,不算太差。」
靶情是雙方面的付出、共同經營,她雖然也愛作夢,對於愛情有數不清的美麗幻想,但更了解自己所追求的是長久的關系,她正努力學習在現實和夢幻間取得平衡。
而歐陽是個樸實無華又極心細的男人,在她面前,他展露出的永遠是最真誠的一面,他給她的是實質的關懷,不會說一些無用的花言巧語,雖然呵,她偶爾也渴望听听情人間甜膩的情話,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下是嗎?
包何況,她好喜歡他的笑、他的吻、他的氣息,也好喜歡他的懷抱、他的,她的心已被佔領、已被感動、已被充實。
對她而言,這樣的男人已經夠好了。
「喬依絲姊呢?你老公不是也對你很好?還有你家的寶貝綿綿,她好可愛、好懂事喔,你和你老公把她教得真好。」她俏皮地皺著鼻子。
林明暖一听,忍不住哼了聲。「千萬別指望我家那個男人教孩子,他自己根本就還是個小孩,‘番’起來又任性又野蠻,一點也不講道理。」
「唔……喬依絲姊,我之前讀過一本書,書名……忘記啦。」沒辦法,她記性向來不佳。「總之,書里的內容說,男人基本上都是個小孩,不管他們長到幾歲,不管他們外表有多成熟、說話多穩重,其實內心深處都還是個孩子。」
「那你家歐陽會這樣嗎?」
「他唔……」江心雅怔了怔,印象中,她見過他要無賴、任性得像個孩子的模樣,就是他把她惹哭,後來又在巷子里抱住她狂吻的那一次。可他的孩子氣引發了她的母性,面對那樣的他,她根本發不了脾氣。
「恭喜你,看來你家歐陽是個人格完全成熟的男人。」林明暖半開玩笑地說,啜著咖啡,隨口又問︰「他現在跑到第幾壘了?」
江心雅一開始還反應不過來,愣了五秒,終於弄懂她的意思。
「喬依絲姊?!」臉蛋瞬間紅透,像富士大隻果。
「呵呵,瞧你反應那麼大,八成已經被奔回本壘得點了。」林明暖其實不是個愛八卦、愛探人隱私的人,之所以會如此探問,一是跟江心雅已十分熟稔,像親姊妹一樣;二是歐陽德剛是由她介紹的,是成是敗,多少要擔些責任。
「才沒有啦!」她急急否認,想笑,又拚命忍住,憋得一臉怪相。「我們交往才三個多月,還很短耶,至少也要半年以上。」
對於這樣純情的論點,林明暖挑起一邊細致的眉,有些下敢苟同。「親愛的吉兒美眉,你等得了半年,歐陽等得了嗎?男人都是感官動物,雖然不能一竿子打翻整艘船,但你確定歐陽0K?不會對著你暗流口水?」
江心雅被問得面紅耳赤。
事實上,在飛這趟歐洲班之前,他曾約了她一起曉餐,兩人手牽著手,在淡水暮色中沿著河堤散步,觀音山似遠又近,風溫柔地吹動,在那樣醉人的氛圍里,很難去拒絕什麼。
因此,當他俯身在她耳邊,半是請求、半是命令,低啞溫熱地喃著「今晚跟我回家」的時候,她根本不能思考太多。
那一晚,歐陽春不在,下高雄去參加一位老朋友的七十五歲壽辰,好個天時、地利、人和。
她迷迷糊糊的︰心跳得好急,讓她有些缺氧,渾身都泛著淡淡玫瑰色,等到終於抓回神志時,已全身赤果地躺在他身下,而他的唇正沿著鎖骨往下滑栘,持續折磨著她、燃燒著她。
「歐陽……我、我會怕……」這不能怪她吧?
「我保證,我一定會很溫柔、很溫柔。」他聲音壓得極低,似乎一字字都從胸腔硬擠出來。
她相信他會很溫柔,可是——
「嗚,我還是會怕啦,人家還沒作好心理準備……我、我還是……」下面的話突然全糊掉了。
「你說什麼?」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兩手禁錮著她,而男性象徵正堅挺地抵在她女性最最柔軟的入口。
「人家還是處女啦!嗚……」她突然大聲嚷出,兩手搗住臉蛋,不敢看他。
苞著,一場激情——
到、此、為、止。
她的臨陣退縮,把他給害慘了。
對他,江心雅真的很過意不去。當時,他臉色好差,一陣青、一陣白的,額上還不停地冒出冶汗,像是隨時會暈倒。
她忘了自己有沒有哭,只因太在意他的反應。看他那麼痛苦,唇都要咬出血來,她忍不住想對他妥協,可是他反倒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