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潞鬼鬼祟祟的出現。今早她瞧見系著紅巾的飛鴿,那是澄貝子的發束,她認了出來。
似是有天大的事要發生。
她推開書房的門。在下人來打掃前,她要找到那封信。
堯潞很快的發現那封信,看過之後她呆了半晌,由震撼中回神後,她嘴角浮上笑意。
她又有了對付浣凝的新法子,她閑來沒事的姊妹們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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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充滿了花香。
浣凝面帶微笑。這花是她栽培出的新品,紫色花瓣十分迷人,可惜生命短暫了些,一夜就凋謝,故有一夜香之稱。
小啞女自方才堯潞進房時就害怕得直打哆嗦,她躲在嬌小的浣凝背後,額頭上冒著豆大的冷汗。
「看,這不是挺美的嗎?」
這些日子來,浣凝總是這樣平靜,即使機諄偶爾的體貼使她感動,但她還是決定封鎖自己。
她禁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喂,咱們是專程來找你的!」堯潞的奴才叫囂。
浣凝置若罔聞。
「裝聾作啞嗎?小賤人一個!」
「我只知道不請自來的人沒有規炬,是不?」浣凝有了回應,淡淡的瞥瞥她們。
「可惡,你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底!」她們大怒,把小啞女自她身後拉出來。
奇的是,堯潞遲遲末開口。
她看好戲似的站在一旁,就要看浣凝能高傲冰冷多久,她要慢慢的撕裂她的自尊,使她成為手下敗將。
「放開小啞女,不干她的事。」
小啞女即使害怕,仍對浣凝猛搖頭。
「她們是沖著我來的。」浣凝安撫她。
「你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顧慮到別人!」
「我命一條,你們要,來拿。」
浣凝無畏的盯著她們,小啞女不斷搖著頭。
「你……」她們為之氣結。
「我真為你們感到悲哀,為了權勢,你們個個變得面孔猙獰,假如我消失,你們誰來掌王妃之位?」浣凝輕描淡寫的問。
她們面面相覷,浣凝說中她們的心思。
「伶牙俐嘴,咱們差點讓你唬了!」有人立刻出聲掩飾心虛。
「把小啞女趕出去。」堯潞終于開口。
小啞女被推出門,她在房外徘徊,忽然靈光一閃,跑去找人來。
「王妃。」堯潞突然有禮的喊,
眾人一陣訝異,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們是來教訓浣凝的呀!
「不敢當。」浣凝淡漠的回應。
她一轉身,堯潞馬上進行粗暴的行動。
「啊!」浣凝皺眉,臉孔漲紅。
堯潞扯著她的長發,她整個人往後仰,堯潞陰險的眸子注視著她的臉。
「你憑什麼當王妃?」可惡的女人,倔強的不認輸。
「嫉妒已使你喪失心智了。」浣凝倒抽著氣,上蒼,她近乎昏厥。
「嘴巴還能說話,很好,跟你額娘一樣好強,但那又如何?她只是一個殺人凶手!」堯潞冷冷的笑道。
「你胡說!」
「少來了,一切的事我了若指掌,那個澄貝子將所有的事查得一清二楚,你額娘為了爭奪權位,對衛妃的格格下毒。」
「不,不是那樣,是有人陷害她,他們誤解了她!」
意外的,堯潞見到了浣凝情緒激動的一面。
在這冰冷淡漠的面孔下,竟有一顆如此脆弱的心,難怪機諄要將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呵護她。
「就是這樣,信上寫得明明白白。」
堯潞使了一個眼色,奴才們馬上起哄。
「殺人凶手的女兒,豈能當王妃!」
「是呀,還故作清高!」
「哼,禽獸不如!」
此起彼落的聲音逼得她頭昏腦脹。
她好不容易才集中力量推開堯潞。
堯潞驚駭的瞪大眼。
壓抑的記憶如洪流般席卷著浣凝。「你……」
「殺人凶手就是殺人凶手,你抹滅得了?」堯潞得意的挑挑眉,她是贏家!
浣凝看著她們,覺得四周動了起來,她們的面孔與欺陵她的嬪妃們相映。
那些嬪妃們對她丟石頭的時候,有冬貝護著她,可是這次沒有人協助孤苦伶仃的她,所有的一切逼得她幾乎發瘋。
「殺人凶手,你身上流著殺人凶手的血!」
浣凝披散著頭發,她們步步往前欺,她只能往後退。
「我額娘不是殺人凶手!」她大喊,一如她童年受嘲笑時般反抗。
「事實擺在眼前,你想,王若是知道你丑陋的身世,他會怎麼做?」堯潞毫不留情的給予一擊。
浣凝如遭雷擊般僵直身子。
一旦他明白她根本沒有格格的權勢地位,她的額娘背負著殺人罪名,他會如何?
「何不親自來問我?」
機諄倚在門口,目光直視著浣凝。
「王,你來了多久?」堯潞喜孜孜地問。
浣凝咬住下唇,見著他,她一丁點的防備隨之瓦解,眼中氤氳的水霧刺疼了她。
「有一會兒了。」他懶懶的邁開腳步。
他眯眼數了數,她們剛好七個人。
「那王全听見了?浣凝是殺人凶手之女,沒錯吧?」堯潞幸災樂禍。
「唔……」機諄挑挑眉。他警告過堯潞,他的人她少動腦筋!
「不,我額娘不是殺人凶手!」浣凝突然大喊,欲奔出門,機諄卻一把擁她入懷。
浣凝渾身顫抖,他的胸膛好溫暖……
「王!」就在同時,機諄射出毒針,七個女人異口同聲哀叫。
機諄摟緊浣凝,但願那群廢物的叫聲沒擾亂她的心湖。
「堯潞,我早警告過你,我的人你最好少動。」
他沒將她們踢出門算是仁至義盡,是她們逼他無情。
「王,饒命……」
「全給我滾!」他低喝,記得浣凝害怕血腥場面。
所有的人都已離開,只剩他們倆,浣凝呆滯的靠在他懷中,四周安靜無聲。
他以為她已平靜下來,于是抬起她的臉,卻看見她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又紅又腫。
「浣凝。」他低聲一喚,她忽地震了一下。
「別靠近我,你走!」
求他別再逼她,她偽裝的堅強已破碎,往後要如何面對他?
「我不會傷害你,你把我想得太膚淺了。」
他硬是逼她與他對視,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教她重新面對那個好想蘇醒,活在壓抑下真正的自己。
「不!」她搖著頭,可是掙月兌不了他的鉗制。
「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他的手指撫著她的唇,胸口揪緊。
「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豈能感受?」不要,她不要他對她好,這只會令她陷得更深。
「就因為你額娘對人下毒?」
她顫抖的手捂住嘴,嬌小的身子月兌離他的懷中。
「不,所有人全冤枉了她,當時根本沒查個水落石出。」
「是你一相情願的認為她羞愧的投井自盡。」他道出事實。
他說中了她的心思。她咬住下唇,怕眼淚會傾泄而下。
眼眶脹痛,她努力不眨眼,怕眼淚會出閘傾泄。
「浣凝,勇敢的面對,不是每個人都會因為這事瞧不起你。」至少還有他陪她。
「我……」
「我絕不會讓你成為下堂妻。」這是他的承諾。
她因抽噎而渾身抖動。
下堂妻……她額娘叮嚀交代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為什麼他可以慢慢的縫合她的傷口?這個男人,她好想跟他過一輩子!
嘴角釋出一抹笑,她豁出去了。
她緩緩的倒下,眼角流下淚水。
「浣凝!」機諄慌亂的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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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凝昏睡了一天一夜。
大娘聞訊趕來,見到機諄一臉憔悴,紅絲布滿雙眼,她佯怒的將機諄趕出房間,要他到客房稍作休息。
為浣凝的唇上藥,大娘不禁落淚。
這孩子的事她略知二一,一個女子要求至愛的人陪在身邊錯了嗎?男人天生就有權三妻四妾,到處拈花惹草,若女人提出要求,就說女人自私,這太不公平了。
「大娘?」浣凝醒來,听見大娘的嘆息,她虛弱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