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有些男客人不斷望向吧台這邊,秋歡立刻意會。
「莫凱不讓妳去外場是正確的。」站在離客桌有段距離的吧台里都這樣了,要是悠然去外場,那些男人肯定會伸出野獸的獠牙,妄想撲過來。
「我知道他是在保護我,所以都听他的。」悠然笑得滿足。
這對夫妻感情好到真是有夠讓人羨慕的。
不過,有仇不報非淑女;莫凱這麼忙,某人那麼閑,太說不過去了吧?
這麼一想,秋歡立刻跳下高腳椅,走回原位。
「喂,你很閑喔!」喝咖啡、看風景,都不會不好意思的嗎?
「來這里,就是要享受這種悠閑啊。」他一派從容。
「去幫忙送餐。」她推他。
「送餐?!」範開瞠目。
「對啊,你看莫凱那麼忙,不讓悠然來幫忙就是為了保護悠然;你是他們的朋友,也是個男人,怎麼就沒有莫凱的體貼?看著朋友那麼忙碌,你就不會主動幫點忙嗎?」
瞧她說的這麼義正詞嚴,要是他膽敢不去,她八成又要數落他沒義氣了吧?
「喂,你到底有沒有朋友間的義氣啊?」見他不動,立刻再推推他。
丙然。「好,我去。不過,有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這家伙真懂得趁火打劫。
「明天陪我去看場電影。」
「陪你去看電影?!」她大驚小敝。「有你在,還有什麼電影是好看的?」她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他,直接嫌棄。
幸好他對她也沒有這種期待。
「我請客。」
「該不會我沒答應,你就不幫吧?」秋歡瞄他。
「我還是會幫。」範開笑了笑。
誰叫莫凱是他的朋友呢,反正來這里當「義工服務生」、也不是第一次了。
秋歡意外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這次這麼阿莎力。看在他做人算有義氣的份上,她答應。
「好,我跟你去看電影,不過我要附帶飲料跟零食,而且由我挑選。」看電影嘛,不配點東西吃吃喝喝,等于少了一樣樂趣耶。
「沒問題。」
「那你快去幫忙吧!」秋歡揮手要他快上工,用力奴役他。
範開起身接下外場的工作,讓莫凱可以專心在廚房忙。
秋歡則回吧台旁,繼續欣賞悠然忙碌卻流暢悠美的像幅畫的舞動之余,不忘三不五時指揮一下「義工服務生」上菜。
這種假日……其實也很不錯喲!
因為有奴役到範開,終于出了一小口她被奴役一年多的悶氣,再加上她開口要吃的東西,範開沒有一樣說不,全都乖乖付帳,連到便利商店買了兩包科學面,一包「命令」他陪她一起吃,他也乖乖吃了,所以星期天看電影時,秋歡沒擺太多臉色給範開看,也很難得沒對他開罵。
「秋歡,妳今天心情很好?」跟星期五下課時慘澹的臉色完全不一樣,笑得之開心的勒。
「對呀。」秋歡快樂地點頭。
「周末發生了什麼好事嗎?」不管教授是不是在上課,固定坐在秋歡前頭的曹建國偷偷轉回頭問道。
「當然。」呵呵呵。
「什麼好事?」說起來讓他也高興一下。
「不告訴你。」
「這樣太沒同學愛了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我是獨善其身。」秋歡笑咪咪地回他一句唇語。
曹建國還來不及反駁,前頭的講台就先傳來一句怒喝︰
「曹建國!」
他倏然回頭,整個人坐直。「有。」
「你在做什麼?」吼音雄壯威武的教授質問。
「我……呃……沒什麼。」曹建國硬著頭皮回答。
「你明明轉過頭在影響後面的同學上課,你認為教授我老眼昏花看錯了嗎?」教授吼聲隆隆。
「當然不是。」曹建國連忙陪笑,突然想到孟秋歡正是教授的愛徒……「我只是有個地方不懂,在請問孟同學,請她說明一下,好讓我能繼續听下去,才不至于完全不懂教授在講什麼。」一邊不忘回頭使眼色給秋歡。
好小子,居然敢拖我下水?
同學一場,妳就救救命吧!
你欠我一件事我就幫你。
沒問題!
「秋歡,他說的是真的嗎?」教授立刻問。
「回教授,是真的。因為建國說他不想下次考試的時候又是滿江紅,所以事先跟我說,他有不懂的地方會隨時問我。」秋歡起立,坦坦蕩蕩地回答。
教授一听,怒氣頓時消了一點點,又因為是一向視為愛徒的秋歡開口說明,所以怒氣就降的更多一點點。
「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問,免得影響別人上課,到最後兩個都不會,懂嗎?」對于知道求上進的學生,他就寬宏大量一點。
「是,我知道了。」曹建國立刻回答。
「嗯,那我們繼續上課吧……」教授繼續講他的,總算天下……呃,不,是課堂太平。
一堂課結束,教授又跟秋歡討論了一些對時下經濟環境的看法後,覺得她對歐洲經濟體系的投資趨勢,有非常獨到又精闢的見解,當場要她在半個月內交一份分析報告上來,就賜予期未免考的優惠。
真是羨慕死人了!
「一份報告,就可以抵掉期末大考,教授對妳實在好的叫人嫉妒。」曹建國又妒又羨。
「不用嫉妒啊,要不這份報告由你來寫,我保證教授也會免你期末考,還讓你高分通過,下學年不必再重修學分了。」秋歡笑嘻嘻地道。兩人一同走出教室,往校門口走。
「歐洲經濟體系之投資分析?」曹建國瞠著眼將報告標題念一遍。「妳干脆叫教授當掉我比較快。」
「所以,你有什麼好羨慕我的?」秋歡反問︰「期末考也不過就是寫一些申論題,範圍還沒那麼大,做這種報告要查多少資料,你知道嗎?而且這種資料圖書館里還不一定有,必須綜合理論、時事、歐盟成立前後各國的經濟成長指數、幣值、歐盟國家與非歐盟國家……」
「停!」曹建國已經頭暈了。「我放棄。」
「知道難就好。」
「對我來說很難,對妳卻一點都不難啊。」曹建國嘀咕。
「所以,我才是寫報告的那個人,至于你--還是多念點書,為期末考奮斗吧。」雖然才剛考完試,但是自知期中考成績滿江紅的人,最好自己自動一點兒,用力啃書去吧。
「是,我一向很認分。」再困難也要想辦法低空平安飛過。「不過,妳要罩我,幫我作一份考前重點。」
由秋歡來猜題,命中率一定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剛剛是你欠我一件事吧,怎麼現在還要我再幫你做一件事?對不起,前帳未清,恕不賒欠。」
「別這樣嘛,我們是好同學耶!」曹建國開始展現磨功。「看在我們兩個交情這麼好的份上,妳就幫我嘛,不幫我的話,以後可就沒同學讓妳笑了。」說來真是悲哀,他對秋歡最大的作用,居然就是鬧笑話,像剛剛上課時那樣。
但,曹建國卻是秋歡在大學里最要好的同學。
其實秋歡在學校里人緣並不算好,因為她功課太好、個性也太直,說話總是直爽的容易得罪人;女生嫉妒她在教授眼中的好學識、聰明又漂亮,男生則多半因為追求被拒而不爽。
而曹建國欣賞秋歡的爽朗和才氣,卻不會心動,他對秋歡較像是對待妹妹的縱容,被妹妹ㄠ一下其實也沒關系︰更重要的是,他並不會愛上女人,這件事全校也只有秋歡知道。
「我可以少笑一點沒關系。」秋歡捉弄地道。
「啊,不會吧……」曹建國一臉打擊。「妳真的那麼狠心要拒絕我,置我于水深火熱中不理,妳真的這麼狠心,做的出這種罔顧朋友道義的事……妳……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