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過了,司徒湘雖然跛了一只腳,但是琴棋書畫、女紅樣樣精通,是個才女、真正的大家國秀;如果今天人家好好的,全兒根本配不上人家。」這樣的媳婦,他已經很滿意了。
「老爺,你說這是什麼話,好像所有的錯都在咱們全兒身上!」古夫人不滿地道。
「本來就是他的錯。」
「老爺!」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難道我不希望他成材嗎?」看了仍在醉酒的兒子一眼,古員外痛心地道︰「如果不是我只有這麼個兒于,我絕不會把家業傳給他;今天是我還在,要是哪天我兩腿一伸,只怕古家就要垮了。」
「呸呸呸,老爺,你別亂說。」古夫人趕緊道︰「全兒只是還沒定性,有一天他個性穩定了,自然會成材。」
「等他能成材,大陽都要打西邊出來了。」古員外呼聲道。
「吵死了!」醉酒的古家全張開眼,醉眼蒙朧的看不清眼前的人。「走開、你們都給我走開,本少爺要睡覺。」古家全連站都站不穩,雙手還亂揮想揮走眼前的人。
迸夫人見狀敢緊扶住兒子。「全兒,別亂動。」
「娘?」古家全努力想看清楚。
「哼,他還知道認人。」古員外看到他這副模樣就有氣。
「老爺,別再說了。」
「來人,拿水來把少爺給潑醒。」古員外再度下令。
「不行。」古夫人反對。
「不把他弄清醒,他明天怎麼去迎娶?」
「我會叫醒他的。」說什麼她也不能讓兒子病著了。
「好,明天早上時辰到之前,我要看到他清清醒醒的穿好新郎倌的衣服,否則,我就讓人用水潑他!」古員外拂袖而去。
「娘,爹……爹在氣什麼?」古家全隱隱約約好像听見父親在咆哮。
「還不是氣你。」古夫人沒好氣地橫了兒子一眼。「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明天就迎娶了,你居然還喝的這麼醉。」
「我沒醉。」古家全眼里的醉意突然褪去,人也站的直直的,再不需要母親扶著。
「全兒」古夫人一時呆住。
「我是裝醉的。」古家全皮皮地道︰「要是我不這麼做,爹見了我一定又要訓個沒完。」
「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爹最討厭你喝醉,你還偏偏裝醉,你知不知道你爹差點叫人拿水潑你呀!」
「可是我知道娘一定會救我的。」古家全摟了摟母親。
「你呀——」有這種兒子,她真是沒轍了。
「放心吧,娘,再怎麼不情願,明天我還是會到司徒家迎娶的。」古家全說道。剛才爹說的話,他全听到了。「不過娶了之後要怎麼對待她,可就是我的事了。」
這幾天他所受到的嘲笑,明天晚上開始,他會全部要回來。
「全兒,好歹人家是司徒家的千金小姐,你可別做的太過分。」古夫人有點擔心地提醒。
「娘,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古家全胸有成竹。
等過了門,成了古家婦,要怎麼待她都是他古家全的事了,誰敢過問!?就算司徒家的人再不滿,也只能認了,誰叫他們硬把一個跛子塞給他!
鑼鼓喧天、炮竹沿城滿街放,喜樂由古家莊一路奏往司徒府,吉時一到,新娘子拜別父母,然後往外走。
新娘上了花轎,新郎倌重新上馬,迎娶隊伍浩浩蕩蕩再度由司徒府出發。
一路上熱熱鬧鬧地引起眾人關注,街道兩旁擠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一知道是司徒府嫁女兒,來看熱鬧的人更多了。
迸家全意氣風發的坐在馬上,不在意眾人的指指點點,他長得一表人才可不怕人看;該擔心的,是轎子里那個跛子新娘。
棒著紅色喜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娶的人長得是圓是扁,只希望今天晚上,他不會嚇倒在新房才好。
領著迎娶隊伍出了城門,轉往古家莊的方向,走到半路,古家全揮手要所有人停下來休息。
「先休息一下,待會兒再繼續出發。」古家全下令。
听到可以休息,所有人立刻找位置放上的重物,連轎夫也將轎子抬到樹蔭下乘涼。
迸家全走向花轎。
「娘子,你要不要出來走走、透透氣?」他站在轎簾前道。
「千萬不可以。」媒婆堅決地阻止。「在還沒進洞房前。新郎絕對不可以先跟新娘見面。」
「好吧,那算了。」古家全掃興地轉身才要走開,一柄鋒利的劍已經架上他脖子——-
第二章
赫!
眾人全被這突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對方有劍,看起來就像是個高手;而他們只是善良的莊稼丁,敵得過一個像高手的強盜嗎?眾人冒著冷汗。
「你是古家全?」蒙面人問道。
「你是誰?」古家全反問。
「回答我。」劍尖近的挨上古家全的脖子,古家全嚇得腳軟;一旁的眾人蠢蠢欲動。「誰敢亂動,我就立刻殺了古家全。」
一句話讓全部人定在原地,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轎子里的人,如果你不想還沒拜堂就成了寡婦,就主動走出來。」蒙面人對著花轎說道。
「司徒小姐,你快出來吧。」媒婆連忙挨近花轎說道,她可不想媒人禮沒賺到,反而賠上一條命哩!
花轎安靜了一會兒,而後,轎簾慢慢被掀開,司徒湘頂著鳳冠由轎里走出來。
扒頭巾取下,一張美麗絕倫的臉龐毫無遮掩地奪去眾人的目光,而她的雙眸,直勾勾地望向那名蒙面人。
「拿下鳳冠,一個人走過來。」蒙面人命令道。
司徒湘遲疑了下,依言取下鳳冠,才慢慢的走向蒙面人。
被劍押著的古家全還呆呆地望著司徒湘,好一會兒不能回神。
他作夢都沒想到,他的跛子新娘居然這麼美!不過脖子上的冷劍讓他很快又回過神。
「你、你快過來呀。」古家全連忙喊,生怕她走慢一點,他這條命就沒了。
「所有人背過身去,向後走十步。」蒙面人再度命令。
轎夫、媒婆、迎娶隊伍的人立刻全部照做。
接著,蒙面人點了古家全的定身穴,然後一只鐵臂摟住新娘子的縴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施起輕功,瞬間離開了現場。
媒婆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大叫——
「來人哪,有人把新娘搶走了,有人搶新娘啦!」
郊道上,一輛簡單樸素的馬車以平緩、不引人注意的速度前進。在前座駕馬車的,是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而馬車內,躺著一名只著素白中衣的絕子。
她已經昏迷一整個下午了,當她由黑暗的沉眠中開始恢復知覺的時候,只覺得自己似乎躺在一個搖搖晃晃的東西上面,好不容易睜開眼,卻疑惑地看見一個木制的天花板。
這不是她的房間、她的床……她的眼驀地瞪大!
就在她清醒的同時,馬車也停了下來,車簾一打開,車內隨即照進一道模糊的光亮,一抹人影就擋在光亮之前。
她驚嚇了下,幾乎同時坐起身,那道人影背著光,面貌看不真切,她只能睜著雙眼,戒備地盯著來人。
來人沒進馬車,事實上,他是坐在馬車前的坐板上,掀開簾子,不過是他背過身的一個動作。
「你——」她慢慢想起來昏迷前的事。
「司徒湘。」他面無表情,低沉地直接吐出她的名字。
「你知道我是誰!?」她低呼,雙手更緊捉住自己胸前的衣襟,這才發現,她的紅色嫁衣早已不見,身上僅著中衣。
他……難道是他!?
可怕的聯想瞬間刷白了面色,她驚慌又蒼白地望向他。
「你……我的衣服」
「那身嫁衣,礙眼。」他的語音依舊低沉,簡短的答案擺明了嫁衣就是他月兌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