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袖溫婉一笑。「娘,您太多慮了;楚言……他不會欺負我的。」
「真是這樣最好。」看到他們兩個和樂親愛的模樣,楚夫人這才真的放心。「對了,娘這次還帶回來一個客人。」
「客人?」綠袖與楚言同時疑惑的出聲。
「對呀,而且她說,她是楚言的朋友。」楚夫人不懷好意的瞄了瞄兒子。
楚言心里登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岳總管,去把我帶回來的客人請進來。」
楚夫人一喚,岳總管立刻將等在門外的那名女子給帶進來。
「香晴見過楚老夫人、楚公子。」秀麗的身影款款行禮。
「香晴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女,在寺廟里寄住的時候,跟我還挺投緣的,加上她說認識言兒,所以我就邀請她回來楚家作客……」楚夫人介紹道。
***
香晴?!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從楚夫人將香晴帶進家門後,他和綠袖就沒有機會再私下相處,楚家上下一頭栽進招待老夫人的客人的忙碌里。
楚夫人拉著綠袖去講她們婆媳間的貼心話,而楚言則擺月兌不開香晴的追纏。
「楚公子,你不高興看到我嗎?」香晴怯怯地問。
「我記得我離開時,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了。」楚言當然不高興,如果綠袖知道香晴過去和他的關系,那他這幾天和綠袖好不容易有的和諧與快樂,豈不是就完蛋了!
「香晴……沒有為難楚公子的意思,也不敢奢求楚公子會為香晴做什麼;香晴只求能留在公子身邊,就算為奴為婢,香晴也願意,求求公子,不要趕香晴走。」香晴柔聲請求道。
「為什麼你會和我娘一起回來?」楚言問。
「我……我想來找公子,借住在寺廟里,所以……才認識了老夫人。」她知道楚言不會歡迎她,所以她轉移目標,只要她能討得未來婆婆的歡心,那楚言就再沒理由趕她走了。
「你對我娘說了什麼?」
「沒有。」香晴惶恐回應。「我只說……和公子有數面之緣,老夫人……就帶我回來了。」
是嗎?楚言才不信。
他娘一向討厭他外面那些所謂的「紅粉知己」,更不可能同意他把那些女人帶進門;而拜爹行醫之賜,他娘閱人也不少,不可能看不出香晴的心思,那麼他娘為什麼又將人給帶回來?
他娘——到底在搞什麼?
「公子……香晴只是想留在公子身邊,不要趕香晴走好嗎?」香晴走到他背後,想攀住他的背。
楚言早一步避開。
「你是我娘帶回來的客人,僅此而已,希望你別忘了自己的身分。」說完,楚言大踏步的離開大廳。
***
楚家已經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從那天楚夫人將客人帶回來後,楚家宅院又開始重復少夫人戴面紗時的日子。
少爺——也就是楚言,整天追著妻子的去處跑;而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客人——香晴,就追著少爺跑。
而老夫人站的遠遠的,什麼也不說的就任他們年輕人「玩」去。
老夫人都不說話了,他們做下人的還能說什麼?可是,他們一致將譴責的目光往少爺身上投去。
誰叫他過去那麼風流,現在才會害少夫人傷心。
沒錯,大家一致認為是少爺傷了少夫人的心,所以少夫人又住回書院的客房,而在老夫人的默許下,少爺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再度遠離懷意居。
唯一堪慰的是,綠袖並沒有把全部的東西都搬回去,反而是每天要小平回來替她準備所需要的物品,然後帶回書院使用。
但是,不能在夜里肆無忌憚的擁著綠袖入睡、不能在早晨看見她蒙朧未醒時特有的佣懶模樣,還是讓他非常火大!而這一切,都得歸功於他母親的一時好心,帶回來的好客人。
楚言不得不懷疑,他母親是不是有整他的意味?問題是若真的惹了綠袖傷心,母親那麼疼愛綠袖,難道她不會難過嗎?
真是愈想愈不對,楚言對從早纏他到晚的香晴,也已經耐心告罄。
一大早起來,他再度直撲書院,決定避開所有人抓到他的妻子,然後最好是先吻她個人事不知,再來好好拐她的諒解。
楚言的如意算盤打的太好,以至於在到達書院,卻發現自己撲空之後,他沮喪的想撞牆。
「她為什麼不在?」楚言瞪著小平。
「小姐……被夫人找去一同用早膳了,所以……」
可惡!楚言再度往母親住的翠林苑奔去。翠林苑里,不只有楚夫人、綠袖,還有一個楚言最不想見到的人——香晴。
「老夫人,謝謝你這麼盡心的招待我;我從小就是個孤女,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像有了家一樣的溫暖。」香晴感動地道。
「香晴姑娘太客氣了,能讓你住的賓至如歸,都該歸功於我的兒媳婦,這個家,都是她在打理的。」楚老夫人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媳婦。
「綠袖姊姊真能干,教香晴好佩服。」香晴立刻道。
「香晴姑娘太抬舉了,我只是盡本分。」綠袖客氣的回道。
「如果,我能有像老夫人一樣的母親、像綠袖姊姊一樣的姊姊,不知道有多幸福。」香晴暗示地道。
楚夫人和綠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一聲雄性的怒吼立刻炸翻了一桌安靜的早膳。
「綠袖!」
綠袖還來不及轉回身,楚言已經抱住她。
「總算找到你了。」他不滿的咕噥。
「楚言,這里還有別人……」綠袖尷尬的掙扎。
「你們自己吃,我和綠袖先失陪了。」當下無賴的摟了人就要走。
「言兒。」楚夫人及時威嚴的出聲。「你沒看到這里還有客人嗎?你這種舉動太沒規矩了。」
楚言瞄了香晴一眼。
「人是娘帶回來的,娘自己招待,恕我們夫妻不奉陪。」管他什麼無聊客人,楚言摟了人就走。
「真是——太沒規矩。」楚夫人表面斥責,心里其實高興的不得了。
瞧兒子對綠袖的寶貝樣,他們夫妻的感情顯然培養的比她預期還要好;綠袖留住了兒子那顆愛流浪的心,不錯不錯!
斑興歸高興,楚夫人可沒忘記該安撫客人。
「香晴呀,真是讓你看笑話了,我實在不會教兒子,居然讓他這麼放肆,你可別見怪呀!」
「怎……怎麼會呢,楚公子和他——夫人的感情,真好。」香晴勉強回答。
如果,讓楚言這麼在意的人是她,那該有多好;而綠袖……香晴真的很嫉妒她。
他們夫妻的感情應該不好才對,綠袖明明是躲著楚言的,代表她對他根本沒感情,那干嘛霸著少夫人的位置不放?
不行,她不能被這種嫉妒沖昏頭,她得好好巴結老夫人;另外,她得想辦法——讓楚言非讓她入門不可。
「老夫人,我陪您用早膳吧。」香晴體貼的替老夫人擺碗筷。
「也好。」楚夫人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用膳。
***
不理會妻子小小的掙扎、也不管一路上奴僕驚訝的闔不攏嘴,楚大公子就這麼一路將妻子給擄回懷意居。
路上隨便抓了個還沒回魂的家僕說明了早膳的菜色,然後直到回到房里,把綠袖給安放在椅子上,楚言才終於有一點點滿意的放開妻子。
「相公——你這樣太沒有禮數了。」綠袖很嚴正的想告訴相公,這是不對的,以他「二十八歲」的高齡,實在不應該再有這種毛頭小伙子的舉動。
可是他相公才不管。
以楚言不受拘束的性子,他可以很沉穩、可以心思縝密,但那只在他想要的時候;多半的時間里,在不礙著他人的情況下,他想做什麼實在沒人阻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