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里,童見晴差點笑了出來。
此時孩子眼尖地看到她了,馬上跳了起來。「媽咪,你來啦!」
童見晴蹲低身子迎接兒子的熱情抱抱,目光卻狠狠地瞪著杜桑野。
「媽咪,我跟你說,我們剛剛去吃了點心,還有買這個電動玩具,可是爸比好笨,都一下子就死了。」小宇忙著述說。
「小宇,我跟你說過,他不是爸此……」
「喔!」小宇抿抿嘴。「爸比說他做錯事了,媽咪生氣,所以才不讓我跟爸比住在一起。在媽咪原諒爸比之前,我絕對不會叫他爸比的。」
童見晴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兒子,只好繼續偷瞪杜桑野了。
結果一整個晚上,兒子都很興奮,雖然他宣示過對媽咪的忠誠,也確實不喊杜桑野爸比了,但是那雙小眼楮卻比平日都要燦亮,小臉也笑得更燦爛。
也正是因為這樣,童見晴屢屢狠不下心要把孩子直接帶回家。於是晚餐吃了,孩子還玩了杜桑野買給他的新玩具,玩到頻打瞌睡,杜桑野還把他抱進客房里睡。
她原本要阻止他,直接把孩子帶回家,但是想想,覺得應該跟他把話說清楚,她可下想再發生這種孩子被接走的事。而且顯然兒子已經很喜歡這個爸比,他去安親班才接得走孩子。何況若不是小宇承認他是父親,安親班也不會讓人把孩子接走的。
「我們談談吧!」童見晴雙手盤胸,望著從客房走出來的杜桑野。
他點了點頭,領頭往書房走。
才進到書房,她就發現書房桌上擺了一壺冒著煙的熱茶跟兩個杯子,看來他早就打算跟她談談了。
「喝杯茶吧,陪孩子確實需要精力,這幾年你辛苦了。」他把茶倒好放到她面前。
她嘆了口氣。「請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你知道隨便接走孩子會引起多少恐慌?再說我打電話給你,你為什麼都不接?」
「我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你不也都不接?」他倒是氣定神閑,仿佛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質問他。
「杜桑野,你憑什麼認定孩子是你的呢?我以為像你們這種大戶人家,遇到這種事情應該會先懷疑對方才對,為什麼你就這樣認定孩子是你的?」童見晴打算今天一次把話說清楚,她不能讓孩子跟他再接觸,她看得出來小宇已經喜歡上這個爸比了。
「我沒有認定孩子是我的,我只是這麼希望。」他一說出口就知道自己沒說謊,一開始對於突然冒出來的孩子,他是有著懷疑跟不耐,但是跟孩子相處了一段時間,連他也意外自己會喜歡孩子。
包別說見到多年不見的她,他發覺這個女人跟他認識的那一個前妻簡直判若兩人,好奇讓他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調查之後,他也挺佩服她,原來離婚後的她不只要照顧孩子,在工作上也很努力,這幾年下來小有成績。這女人年近三十,身上的燦亮光芒卻愈加奪目。比起二十二歲的童見晴,眼前的這個女人更為吸引人。
但他的話才月兌口而出,她竟然愣愣地望著他發呆,然後眼眶就紅了。「你希望……你說你希望孩子是你的……」
「見晴。」他低聲喚,她眼底的淒迷讓他莫名的心痛。不知為何,他感覺到她那泛紅的眼眶里蘊藏著許多悲涼的傷感,他忽然覺得她看起來好脆弱,脆弱得好像風一吹來就要化成碎片隨風而逝了。
就在他想伸出手握住她肩膀時,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笑容後說︰「可惜他真的不是你的孩子,杜桑野,你誤會了。」
杜桑野眯起眼看著她,凝望著,琢磨著。
「我不相信。」如果孩子下是他的,那她為何用那種悲傷的眼神看他?
無論如何,她對他是有感覺的,這一點他很確定。是恨也好,愛也罷,她眼底的神情如此復雜,如果他對她的意義僅是無緣的前夫,那麼她不該時不時露出那種孤獨的眼神。
童見晴笑了,低聲地笑了。「為什麼不信?杜桑野,有時候你的自信實在是太過了。」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那就是說你才剛離婚就跟別人懷上孩子?這可不是八年前的童見晴會做的事。」他沈著嗓音說。
「你覺得你真的了解八年前的童見晴嗎?」她露出一抹諷刺的笑。「說不定我離了婚就覺得解放了,跟別的男人有了一夜之類的,你又怎麼能確定呢?」
她的話讓他的腦子浮現一幅畫面——一個男子從身後擁抱住她,親吻著她的頸項,男人的手撫過她玲瓏有致的身子……
「童、見、晴!」他的眼冒著火,拳頭掐緊,瞪視著她的眼神凶狠無比。
她微微抬高下巴,挑釁地回視著他。
這動作徹底地挑惹了他的怒氣,他越過桌子一把將她扯進懷里,用力地掐住她的下巴,然後深深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宛若狂風暴雨一般。
席卷著她柔軟唇辦的所有知能,他蹂躪著他唇下的柔軟,讓心底涌上的怒火燒了起來。然而即便心火狂燃,他卻無法放開她。這讓他更生氣了!
童見晴被他那暴風一般的侵略給嚇到了,她的感官隨即被他狂肆的吻給淹沒。她知道他的憤怒終究會讓他放開她,杜桑野是個驕傲的男人,這個她明白。只是在他放開手之前,她只能任由他發泄不滿,並且祈禱自己埋藏已久的感情下要再有任何死灰復燃的跡象。
她承擔不起愛上這男人的後果。
終於,他放開了她。他氣怒地瞪著她,仿佛還在考慮是否要相信她的話。
見他還在遲疑,童見晴不得不補上一句——
「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不信你可以去驗DNA。」她堅定地說。
那一個剎那,她仿佛看到他眼底有著什麼崩落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惹人生氣的本領也這麼高?」他啞著嗓音說。
她從沒見過情緒波動如此劇烈的杜桑野,她所認識的他是冷靜的、冷淡的、內斂的男人。忽然間她覺得有點愧疚,但她必須這麼做。
「我走了。」她趕緊轉身離開書房。
一直到她從客房抱走了孩子,他都沒有阻止她。但他那雙烈火般的眼眸卻刻進了她心中,那一夜她閉上眼,見到的都是這一雙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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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桑野是個驕傲的男人。
這回困住他的,正是自己的驕傲。
自從那日童見晴離開杜家大宅後,杜桑野的心情就沒好過。連平日最能安定心神的工作也無法拯救他,他就像只踩到刺的熊,只能原地焦躁地走來走去,但越走那根刺就扎得越深。
「……紐約股市的表現一如預期,今天要不要先拋掉這幾支?杜先生?董事長!」喬御書一邊報告著,一邊發現自己老板已經神游太虛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回家休息?後續的事情我可以處理。」
喬御書有點擔心他的老板,最近的杜先生看起來很反常。出院後,一回到工作崗位,杜先生就把可以替代他職實的人叫來,順便把工作分配好,以免下次他再無預警不能工作時,這些主管可以幫忙讓公司運作得好。所以這陣子大家都忙翻了,因為杜先生的工作量相當可觀,即使分配給好幾個主管擔下,大家還是叫苦連天。當然大家是不敢叫給老板听,所以他這秘書的耳朵最近可忙了。他不僅得協助各部門負責人,還得听這些同事抱怨。
可是三天前老板忽然又把工作收回來自己做,各主管雖然松了口氣,卻被老板的陰陽怪氣給搞得發毛。果然這幾天只要被點名進辦公室的,沒一個下是被罵得體無完膚離開的。簡直慘不忍睹!他不懂,老板脾氣雖然不是多好,但也很少這樣連續幾天都處在活火山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