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種渴望乍然地涌上心頭。
一路上,她很爭氣地要自己不要跟他說話,結果她才忍了半小時,他就把車開進休息站了。
‘你干麼停車?’她終于開口。
‘不停車怎麼神秘地包紅包?’他笑著拿起皮夾敲了她的頭頂一下。‘我去洗手間,等一下回來會合。’說完率先下了車。
‘啊!’她開心地忘記生氣了。
十分鐘後,她喜孜孜地回到車上,臉蛋紅撲撲的,像個興奮的孩子。
‘你好了沒?’她紅著臉問,雙手遞出紅包袋。‘祝你新年快樂!’
他凝視著她,眼底的溫柔讓她愣了下。
他笑著接過紅包,然後遞上他的。‘老婆,新年快樂!’
她知道她該開口糾正他的稱呼,但她不想。
她喜歡他這麼叫她,即使她已經不是。‘謝謝你。’她將紅包握在胸口,宛若那紅包有暖爐的作用。
他笑著敲了敲她的頭。‘不打開來看滿不滿意?’
‘錢只是其次,這是討吉祥。’她說著還是打開紅包袋。‘你……怎麼包這麼多?’她抽出一疊厚厚的鈔票,還都是大面額的美金。
這恐怕有好幾千塊美金吧?
哪有人包這麼多錢的?!
‘我身上只有美金,這幾天要先靠你養了。’他開玩笑地說。‘或許這包里面就夠養我一個月了。’他捏了捏紅包,隨即打開來。
‘啊!你真的打開了……’她來下及勸阻他,只能眼見他拿出一張紙條,然後困惑地往紅包袋內睇了下。
‘只有那個啦!’她訥訥地解釋。
‘這什麼?’他拿出紙條念著。‘年終獎金百分之五十兌換券?’他戲譫地看向她。
她紅著臉辯解。‘呃,領那麼多錢放在身上不好,所以你再找機會跟我換錢,我不會耍賴的。’她挺了挺胸膛,以表現出她的重然諾。
他悶住笑。‘親愛的,不如寫個一百遍兌換券,我還更樂于接受。’
‘一……一百次?!’她驚叫,幸好人在車內,否則就要引起側目了。‘哪有那麼多?你以為我那麼廉價嗎?’
‘哦?’他挑高眉。‘那麼要多少才構得上你的價值?’
‘至少也要……’等等,她怎麼在替自己標價啊?‘孟、譯、丞!’
‘哈哈哈!’他再也憋不住笑了。
‘你再笑我咬你哦!’她威脅著。
‘那要咬對地方哪!’他促狹地眨了眨眼。‘哈哈哈!’
她只能怒瞪著他,看著他笑到車子都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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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部,久沒出現的孟譯丞自然受到不少的責備與關心。
‘怎麼這麼久沒回來啊?你這孩子!書玫說你事業忙,但也不要忙到忘了休息,看你這麼瘦,這幾天可要好好的補一補,你們多住幾天,直到長胖了才能回台北。’老女乃女乃這樣憂心地責備他。
‘好,女乃女乃說怎樣就怎樣。’他說著,一邊看著身旁的她,直指害他‘很久沒回來’的禍首。
她只能硬著頭皮讓他瞪。
直到從女乃女乃家回到自己家時,見他還是悶著不說話,她就不敢說話了,也不敢再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基本上她的心情很矛盾。
她想要他在身邊,但又不敢奢望。每次看著長輩的關愛,她都會心虛。這些不過是她串通他來騙家人的,她沒有膽說出已經離婚的事實。
再說,如果不要想到這一點,她的日子確實美得不像真的。
幸好在抵達家門前遇到小志,她終于可以不用看他的冷面孔。
‘小志?你來找我幫你鹵豬腳嗎?’她開心地問。
‘小泵姑……’他的目光在看到她身邊的孟譯丞時頓了一下。‘姑丈!’他訥訥地點頭打招呼,沒忘記以前被整的事。
他猜他上次的‘豬腳發霉事件’,肯定跟這看起來無害的姑丈有關,所以一看到這個姑丈也在,根本不敢說什麼拜托小泵姑鹵豬腳的事。
‘不用怕生啦,你見過他的啊!’書玫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千塊就好,材料你買好了吧?’
‘嗯。’小志點頭,還不忘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姑丈有沒有什麼表情。拜托∼∼他才不是怕生,他是怕死好嗎?!
‘好啦,東西記得拿來,我們要回去了。’她好心地放走小志,攀著他的手臂一起往回走,忘記小志出現前他還一臉冰冷的事情。
沒想到他的表情和緩了許多。‘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收費了?’
‘這是個好方法啊!想幫忙的就少收點,不想幫的忙就多收點,既可以解決不必要的拜托,也可以把錢活用。好比小志,我收他兩千,回頭去鎮上買個禮物,送給他爸媽,替他盡盡孝道,不是很棒嗎?’她說著。
沒辦法,這一、兩年沒人幫她擋掉那種利用式的拜托,她只好自立自強了。
‘不錯嘛!長年紀也長智慧了。’他拉了拉她的發尾。
她回以一個燦爛的笑,既然他看起來已經不生氣,她就想玩了。‘我們走路去鎮上逛逛好不?’大過年的,街上人多,出去感染年味也很棒。
‘就知道你愛玩!’他捏住她的鼻子。
‘嗚嗚……’她鼻子被捏住,只能發出鼻音。‘快斷了啦!’
他笑著放開她,兩人抬頭卻見到伍媽媽站在門前偷笑著。
‘看你,被媽笑了,幼稚!’她推了推他。
‘不知道誰比較幼稚?等一下就別吵著要買這買那的。’他冷哼。
‘你管我買東西,我有錢,我可以自己買。’她闊氣得很,大方地說,扯著他往街上走。
‘那先把這個兌換了。’他從口袋掏出一張紙條,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那張兌換券!
‘唉呀∼∼鎮上沒提款機,你怎麼這樣?’她嘟著嘴瞪著他,指責他小氣。
‘沒錢就別說大話。’他澆了她一盆冷水。
‘我……我有美金!’她掏出口袋里他給的紅包,得意地說。
‘拿美金去買糖?’他涼涼地應。
‘啊!’她臉上差點沒出現黑線條。‘那你先借我嘛,你的就是我的啊!’她巴了上去。
‘嗯哼。’這氣音完全不代表任何意義。
‘好啦,拜托啦!’她踮起腳尖在他下巴親了一下。
‘如果你多表現一點誠意,我或許可以幫你。’一個不痛不癢的吻也要收買他?他行情可好的勒!
‘那再寫一張兌換券給你?’她附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說完自己臉都紅了。
‘嗯哼,听起來不錯,不如我們現在先回家「兌換」,等「兌換」完了,你愛買什麼再來買。’他笑著摟住她。
‘唉呀∼∼大!’她推開他,往前笑著奔去。
他搖了搖頭。她怎麼不想想,他只對她色呢,其他女人還沒那種吸引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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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街上晃著,終于晃到腳酸了。她提議到附近媽媽教書的學校休息一下,他也同意,沒多久兩人就走進了空蕩蕩的校園。
在一座大型搖籃秋千上坐下,她溫柔地看著他,眼底卻浮上一抹淡淡的哀愁。
‘譯丞,今天真是謝謝你。若不是你,我不知道怎麼面對我的家人,他們一直不知道我們離婚了。’
沒想到她的話讓他整個臉都陰沉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在幫你?’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她。‘在你這樣拋下我之後,竟然會覺得我會幫你圓謊?!’
他積壓幾天的怒意終于爆發出來。正確來說,是積壓了快兩年的怒意。從他發現她從他身邊逃離的那一刻,那種絕望的憤怒就差點撕裂了他!
‘我……’她被他嚇到了,不知道他突如其來的怒意是指向她欺騙家人,還是指向她簽下離婚證書的事情。
她的沉默惹來他更大的怒氣。‘你以為你那樣丟下我,我會不回來找你算帳嗎?你以為你可以隨便把我丟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