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她推開他,臉上殘留著淚痕,她一模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奸殘忍哪!
他的眼神這樣控訴著,宛若她搶走了他懷中的什麼珍寶。他看到她的眼淚,整個人都震懾住了……
「沐樺,你別哭!」他又害她傷心了,他真是個混蛋。他著急地要拭去她的淚,卻被她一手揮開。
他只好用目光吞噬著她的容顏,宛若饑餓很久的人看見食物一樣的貪婪。他見到她的此刻才發現,自己真是輕估了思念噬人心魂的力量!
「你還來做什麼?嚴副總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到這個小地方來?」她冶淡得好像在跟一個只見過一、兩次的陌生人說話。
她狠狠地在他的心上擊了一拳。
他苦笑。「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他的聲音低沉,滿腔的思念再也克制不住地奔泄而出。
她別開的身子一震。
「這樣可不太好,冶小姐會很可憐呢!」她不再看他,害怕自己失控。現在她又開始顫抖了,所有的血液好像在血管里囂張地奔流著,讓她覺得自己生病了。她害怕自己對他那強烈的感情,她害怕她永遠都無法不愛他!她好怕!
「我沒有跟她在一起,那只是為了氣你。我已經跟她說清楚,她以後不會再來了。」他急著解釋,害怕就這樣被打入拒絕往來戶。她那冶絕的表情是過去不曾有過的,這讓他恐懼,恐懼他就要永遠失去她!
「氣我?」她的心痛得到一點舒緩,但是另外一股怒氣卻猛地冒上來。「我做了什麼讓你必須懲罰我?」
嚴承御苦笑,他沒遇過這樣的她。可見他真的把她惹毛了,不是嗎?不過讓她生氣總比讓她哭泣好,他真怕她那樣哭下去會把他的心哭碎了。
「因為我看到你又跟那小子在一起,我心里頭不舒服,就賭氣……」
「那你怎麼不賭氣就跟冶小姐在一起?復合啊!她不是很愛你嗎?」她想到那個畫面都還很難受,想到這些日子所受的折騰,她可是滿月復的心酸。
「可我不愛她。」這個他回答得倒滿快的,生怕她不能理解他的心。唉呀!當初要是肯用心表達自己,現在也不用掏心掏肺的還不被相信!
她怨懟的眼神稍稍松懈了些,不過她沉默了一下又說︰「你誰也不愛。」她的目光落在空泛的遠方,眼底的落寞籠罩了整個天空。
「沐樺!」他跨前一步,她卻退了一步。「我愛的是你,一直是你。是我自己白痴,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她的瞳眸亮了一下,但是隨即淡去。她不敢再讓自己抱持著希望,萬一他又對她生氣,那麼她是否又要這樣走開?「是嗎?你憑什麼這樣認為?至少我跟你在一起時從來沒有感覺到你愛我。」
這樣說著的同時,那些心酸的感覺又泛了開來,好不容易擦乾的淚又在眼底打轉。
「那是因為我掩飾得很好。你以為我為什麼看那姓季的小子那麼不順眼?!其實我看每個對你有意思的人都不順眼,甚至杰森都被我威脅過不準叫你名字,這些情緒我都隱藏了起來,不教你看見。」他激動地解釋,握住她的手是那樣用力,幾乎捏痛了她。
她很訝異。「你……為什麼?」
「因為我嫉護!」他沒好氣地說。「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嫉妒是這樣沒有理性的,我只想要讓每個雄性動物都知道你是我的,不準覬覦你!但是這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可是我就是無法克制我自己,無法大方地讓每個男人接近你。」
「丟臉?為什麼?」她抗議,沒想到他是這樣想的。話說回來,她也沒想到他是那麼在意地吃著醋,而且吃醋的程度已經超月兌理性的範圍,甚至他的假想敵還多得可怕!連杰森他都……
「因為我以前就討厭人家緊緊黏著,討厭別人的佔有欲,我表現得好像很愛自由,也認為自己是可以給對方自由的人;但我錯了,沐樺。那只是因為我不曾真的愛過,不曾真的去在乎一個人,把一個人擺在心上。」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是那樣專注而深情,款款說著自己的感情。
她咬住嘴唇,隱忍著沖上腦門的熱氣,但是眼眶濕了、鼻子酸了,淚水仍然滾落了下來,一滴、兩滴……掉落在沙灘上。
「沐樺!」他心整個擰了,這一刻他才如此直接的看到自己是怎麼傷害這個女人的。「對不起,沐樺!」他一把將她擁入懷里。
她還想掙扎,但是他的手臂是那樣堅定,不容許她掙月兌。她哭著槌打著他。「你是個混蛋!而且是驕傲的混蛋!我一個人……一個人在街上走,沒有人像我這麼可憐……都是你,讓我這麼可憐!嗚……」
他摟住她,任她的拳頭敲在身上,心里頭卻是酸澀的。他這樣輕忽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能在他身邊那麼久,為他付出那麼多,而他卻不知道珍惜,差點就錯失了她……
「是,我是混蛋、傲慢的混蛋。」他圈住她縴細的腰肢,幫著她罵自己,任她趴在他胸口哭盡一切委屈,他的心也跟著哭泣……
「你不要以為這樣罵自己,我就會算了。」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抹了抹眼淚。「我要回去了,好丟臉!」她看了看四周,幸好沒有認識的人,孩子們也都走了。
「我陪你!」他跟了上去。
沐樺瞪他一眼,甩頭就走;他只好苦笑一下,跟在她身後。沐樺住的地方不遠,從海灘上來走兩條巷子就到了。她住在一棟簇新的大樓里,新式的大樓滿是現代感。
她打開家門,一個二十幾坪大的格局就這樣展現在面前。
「你就跟姊姊住在這邊?」他毫不客氣地跟了進去,也不在乎她怎樣瞪他,反正臉皮厚一點,沐樺心總是軟的,這一點把握他還有。
「這里很好,姊姊在這不遠的地方租了塊地,往後就要在那邊弄她的工作。我們住這間房子也很舒服,你看,這邊看出去可以看到海。」她打開落地窗,生氣歸生氣,她還是忍不住想介紹這個景觀不錯的房子。
他站在陽台上,這里的景觀確實相當不錯,面對著一片海,遠處還有山景,整個人的心都跟著開闊起來了。
「你……很喜歡這里?」他觀察著她的反應,知道她已經沒有剛剛那樣生氣了。她是個善良爽直的女孩,不大會跟人計較,脾氣也去得快。這也就是為什麼她的清新氣質總是能那麼吸引他。
「當然啊!誰不喜歡?你不覺得這邊很棒?給人感覺那麼開闊,仿佛所有的痛苦、悲傷、嫉妒、不平衡都消散在這片山海之中。住在這塊土地上,還有什麼好爭的、好不滿足的?」其實她常常坐在這個陽台前發呆,想著他,然後偷哭;當然,她是不會說的。
他苦笑。她該不會已經沒有他也無所謂了吧?他憂心忡忡。
「你不會不回去了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干麼回去,這里不好嗎?」她伶牙俐齒地反問。
原來她並不是不會耍嘴皮子,只是平時不跟他計較而已,誰教他不知好歹,現在可苦了。
「我會想你啊!你知道我沒有你是不行的。」他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納進懷中。
「沒有人是無誰不可的,也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她望著遠方的海,臉上有莫測的遙遠神情。「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
「沐樺!」他急了,扳過她的身子,他捧著她的臉凝視著她。「你真的忍心要這樣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