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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艷迷宮 第29頁

作者︰蘭京

「壞了就算了,可以不用穿啊。」他愜意而好心地過來,替她套上細致的針織套頭毛衣,穿上秀麗及膝的雪紡裙。「這是我看過最美的胸部曲線,何必用掩護?」

好低級!

她超不齒他這種行徑,卻又無法抗拒他虔誠膜拜她胴體的奇異感受,只能任由他屈身捧撫渾圓豐碩的豪乳,在細軟毛衣底下繃挺了,遭他戲弄。

「妳穿著衣服時,比不穿衣服還要性感,給人太強烈的想象空間。」

「你還需要想象嗎?」

他皺眉痞笑。「是不太需要,但我有其他更強烈的需要。」

「可是我真的得走了。」本以為只是來談分手,機票卻一延再延,已到底限。

「要走得先過我這一關。」

「別鬧了。」他怎麼還玩不夠?

他就是一副無賴相,躺回大沙發上,雙臂安然枕在腦後,一絲不掛地袒裎他全然硬挺的,得意得要命。

苞他說再多都沒用,只會浪費自己的時間。而且……

當她扭扭捏捏地上前,沒有褪下的雪紡裙,掩住了她全然分張的難堪,看不見她一直都不怎麼欣賞的丑態,格外放心,感覺也變得分外敏銳,迅速激切起來。

他好整以暇地將她的針織衫拉到那對豐乳之上,以便他暢快馳騁時可以酣然飽覽她妖嬈的聳動。

他太清楚該如何勾引她了,步步誘惑她跳到他特地為她挖的甜蜜陷阱。

欲焰燒得太快,快到她措手不及,追不上他的速度,自己又悶燒難耐。兩只小手撐在他的月復肌上,都哆嗦地蜷成了小拳頭,艱困地嬌喘。

他急遽地加重沖擊,展現他自豪的能耐,觀賞她為他痴狂的艷媚。

只不過,他太自滿于他的優勢,疏忽了自己早已被她的熱情牽制,引發出更干渴的急躁烈火,得不到舒緩。他煩躁地翻身而起,一舉反將她壓在身下,沉重地瘋狂進擊,筋肉繃挺,咬牙切齒。

驀地,他才明白不是他在壓迫欺負她,是她讓他難以撤退。

是她在佔上風,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縴縴手臂緊緊環抱他的頸項,害怕溺斃似地急切攀住他的強壯。他吻她,像要吮盡她的存在,吞沒到自己的身體里。他吻痛了她的唇,讓她不自覺地更加拖深了在她之中的男性,反而害自己更難喘息。

他忿怒咆哮,氣惱地凶猛侵略。看似威武,實則一敗涂地,不能承受分離。

狂風暴雨過後,是難分難舍的纏綿。

他真的像個大男孩,很黏她,黏得讓她沒轍,也讓她愈來愈迷惘,自己真是特地來跟他談分手的嗎?

他對她的傷害呢?怎麼這麼輕易就呼嚨過去?她的眼淚與痛苦怎會這麼廉價?

嬌小身軀環擁著俯臥的龐大魁偉,知道他累了,知道他在撒賴,知道他在拖延。她只能疼惜地貼頰在他頭頂,茫然撫慰。

她好愛他,怎麼辦?

「妳走吧。」

癌臥在她懷中的壯漢瘠 咕噥,卻絲毫沒有放手或起身的意思。

听他這麼說,她又沒頭沒腦地戚傷起來,仿佛遭他遺棄。

他沒力地一嘆,起身瞪她。不讓她走,她就左右為難得半死;讓她走,她卻又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真是……他怎會栽在這種女人手里?

「等我把這間住處處理掉,我就會飛回台北跟妳踫面。」

美眸呆眨,忘了原先快落下的淚花。「你不住這里了?」

「沒有必要。」他坦然自在地定到冰箱拿啤酒,赤條條得仿佛野人。「我自己的工作布局需要調整。可能以後在上海的時間會比在台北還多,妳OK嗎?」

「我想在美國讀哲學。」

一陣懊惱申吟,大男孩又開始鬧脾氣。

「我並不想走杜威那套實用主義的哲學路線。我之所以選擇美國來讀這個領域,是至少還有幾間保守著當時創辦大學的理念。」她急切說明。「我不是要換個學位或念一些很虛浮的流行理論,我想回到根源去探索!」

「那妳遲早會去念神學。」拜托,饒了他吧。

「我沒有啊。」

「哈佛大學當年是哈佛牧師辦的,屬于教會管理。長春藤聯盟的名校多是十七世紀清教徒創立,就是為了培育牧者而非制造學者,是後來各個變質了才形成妳今天看到的世俗化面貌。妳說妳想追本溯源,結果妳只會發現從中世紀以來的一貫精神,是沒有神學就不得稱為大學。」

「我只是想在一所合適的學校去找尋——」

「現在的大學早被多元主義、相對主義、後現代主義扭曲,搞不清自己最原本的立場。妳用一個已經被扭曲的立場來追本溯源,結果只會跟著他們團團轉,找不到出路。」

她急著想澄清,卻辯不過他,氣得結巴。

「你……你干嘛要這樣潑我冷水?」

「我沒有潑妳冷水,而是妳自己根本沒有想清楚。如果妳想得夠清楚了,很容易就可以說服我,我當然也會尊重妳的決定。但妳沒有,妳空有理想,卻沒有實踐的理性過程。不必等到口試,我現在就可以把妳刷下來。」

「為什麼你都不支持我?」像宇丞那樣。

「問題在于,妳『憑什麼』要我支持妳?」憑據在哪?拿出來看看呀。「我也可以給妳很空洞的口頭鼓勵,反正又不花本錢,還可以哄妳開心。然後呢?等妳盲目地一頭栽進去、摔了一大跤,再來假惺惺地安慰妳、幫妳打氣?」

「可是,你也不必這麼……」一肚子惱火,憋得她比手畫腳。

「真正關心妳的,才會跟妳講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實話。至于那些不痛不癢的鼓勵,只是在順著妳的貓毛安撫妳,最後把妳降格為寵物,一天到晚要人疼。」

「我才不是那種人!」

「妳就是!」他抓著啤酒罐的右手伸出食指,銳利指控。「我在米蘭一跟妳交手,就確定妳是這種人。」

回應他的,是她不歡而散的背影。

再也不想跟他講話!

他們之間依舊無法溝通。她對他的反感,也一如在米蘭時的那樣。是他要問她的,而她答了,卻像給了他趁機修理她一頓的機會。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談。

她搞不懂,他們這樣到底算好,還是不好?她從來沒有被人搞得這麼心煩意亂過。前一刻還濃情蜜意的,下一刻卻氣到不想再看到這個人。可是過沒幾秒鐘,又有點想念他,不知他現在在干嘛。

還是別打電話過去得好。她掛念歸掛念,氣還沒消。

長程飛行,她一人在機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真是的,她之前為什麼不先問清楚,他什麼時候才會回台北跟她踫面?應該先問清楚再跟他翻臉的,現在她既拉不下瞼來問他,又放不下心,結果飽受折騰的又是她自己。

與他相距萬呎之遙以後,她才能好好地冷靜思索他的話語。

她不覺得自己是那種一天到晚要人疼的小貓咪,但他說得沒錯,她預期的進修規畫,理想大過理性,自己並沒有做足事前功課。對于求學,她太過浪漫,多是一相情願的幻想。最後很可能以挫折收場,對自己的前景更加迷惘。

他的話,句句刺耳,字字中肯。

她為什麼這麼別扭,不肯虛心接納他的意見?想著想著,水光盈眶。她悄悄拉上薄毯,面向窗口假裝入睡。在夜行的高空,沉默流淚。

她以為……他多少會贊許她一些,覺得她與其他女子不同。結果,被他削得灰頭土臉的不說,自己暗暗渴望得到他肯定的虛榮心態,更讓她深感狼狽。

她何必在乎那個混帳怎麼看她?但她就是在乎,椎心刺骨地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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