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朱雀幽蘭 第6頁

作者︰蘭京

「怎麼樣的不舒服?」他凝于書上字句,問得極其隨便。

穆蘭不自在地握了握交纏的濕冷手指。「大阿哥他……雖然……沒有對我不規矩,呃,不,他或許真對我不規矩過……。」

「到底有還是沒有?」

「應該……算有吧。」否則她想不透前些天自己左乳上浮現的吻痕該如何解釋。

「什麼叫應該?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要因為你和他處得不愉快,就隨口

誣賴。」

「我沒有誣賴他!」奇怪,明明是她有理,但怎麼好象自己才是做錯事的那一個?「我是真的……很不喜歡大阿哥某些逾矩的舉動。」

「例如?」

「他……近期常叫我到大書房去,問些奇怪的問題。

平常的時候,不是監視著我在做什麼,就是擅自插手我的事。「甚至連她每天晚上作了什麼夢他都要逼供。

「他關心你、照料你,有何不妥?」他不耐煩地又翻了一頁。

「可是……」若說關切,大可哥的眼神恐怕比那更灼烈。若說照科,她倒認為自己的生活都快全然淪入大阿哥的管轄之內。

有人會要自己的妹妹時時報備行蹤嗎?有人會非得要自己的妹妹時時刻刻不離他的視線嗎?他強大的存在與威脅令她備感壓力,會妄想出一段段再三重復的異象也不足為怪。

「阿瑪,我真的……怕了。」若非她實在走投無路,才不願如此窩囊。

「你是因為怕,所以想躲?」

穆蘭冷然一顫,一直垂望冰冷小手的雙眼霍地瞪得老大,不敢抬眼。

珂瑪的聲音怎麼突然變了?

「你又讓我發現你在躲我。」

不可能,一定是她的耳朵有問題。阿瑪粗裂的老嗓怎會倏地化為醇酒一般濃郁、毒一般魅惑?

「蘭蘭。」

她渾身的血液兒乎在這聲輕喃下凍結。這是大阿哥在私下對她獨有的呼喚,听來雖然使人心蕩神漾,但她知道,其中蘊含的懲戒意味遠勝口頭上的寵溺。

不對,完全不對。只有她跟阿瑪同在的偏廳,為什麼會突然冒出大阿哥的聲音?她面對的明明是靠坐倚內閑閑讀卷的父親,為何一瞬間就感覺到眼前變了另一個人?

「抬起頭來,蘭蘭。」

不要!她也不敢。

怎麼會這樣?她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了?這會不會又是一場荒謬幻象?

「你前些天才當著別人面前說,你就是要和我在一起。

怎麼?這會見怕起我來了?「快點醒來,趕快醒過來!她緊握雙手,使勁閉住眼楮,心跳狂亂急猛,震得她腦門嗡嗡作響。她要回到之前和父親對談的那一刻!她要回到還未前來向父親請安的那一刻!

「這巳經是第幾次讓我發現你在躲我了?」

不要說了,她不要听!

熟悉的昵喃、熟悉的字句,她不敢想象之後會出現何祥可怕的場面。她一定又發瘋了,這一定是?

「你這個不听話的丫頭。」

當一只大掌觸踫到她臂膀的剎那,她埋頭狠勁一推,拼盡全力地捶倒硬實的身軀,瘋狂往外沖。

跋快逃走!現在就趕到大姊那兒去!

「你這是在搞什麼?」

她完全不理會身後的怒罵,駭然狂奔,撞入前頭莫名出現的巨大胸杯。

「蘭蘭。」

她恐抬眼,望向輕松扣住她雙臂的魁梧阻攔。大阿哥!怎麼會是大阿哥?

「來人,還不快來人。」廳內被推跌在地的人憤吼。

「王爺。」兩三個趕來的僕役嚇白了臉。「王爺,您身子還好吧!」

王爺給摔得一時也爬不起來,尾椎痛得他皺緊怒容。

「你把阿瑪推倒做什麼?」朱雀好笑地問道。

為什麼大阿哥會站在她眼前?他剛才不是杵在她身後老遠的偏廳里嗎?她不是才把他推倒在那里嗎?

「快!快抬王爺回房,叫大夫來,恐怕跌傷骨頭了!」

「通知晉福,王爺跌傷了!」

穆蘭眺望廳前的亂局,全然傻眼。「阿瑪?」

「你這下可闖大禍了,蘭蘭。」

她剛才摧倒的人怎麼會變成阿瑪?「我……我沒有要推倒阿瑪,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棒?

「你想阿瑪會怎麼處罰你,恩!」

她六神無主地對上朱雀俯身貼近的容顫,眼對眼地怔望他勝利的笑容。

「我想,可瑪大概會罰你禁足兩個月吧。」

罰就罰,可他干麻笑得這麼詭異?

「別擔心,我會陪著你。就像我上回答應你的,這個月,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頓時明白自己落入的處境,花容失色。「我要去大姊那里!大姊夫他說——」

「你己經被禁足了。」

「沒有!阿瑪根本沒這麼說過?」

「我會讓他說的。」

「不要!」她慌亂得全身發顫。

「犯錯就要受罰。」

「可是我不是故意要推倒阿瑪。」

「但你還是推了,而且很不幸地,他摔得相當重。」

她不要,她不要因此被禁足在家!

「蘭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總有種被困住的感覺?

她快不能呼吸了,她必須逃出去!

「又想躲我了,蘭蘭?」、穆蘭的意志力幾乎被全面擊潰。她真的怕了,真的不想再听到這句話了。她認輸,她投降,她真的……「這己經是第幾次讓我發現你在躲我?」他輕柔問道。

不要再說了,拜托……她脆弱地掩耳低頭,無力承受地緩緩蹲下,蜷縮戰栗,淪入薄弱的自衛絕境。

「活該,這就是丟棄我的下場。」

朱雀的這句輕冷低語穿透她的腕門,在記憶的荒漠中閃掠強光。

丟棄?!

「既然你決定忘掉關于我們的一切,哪里還有資格奢望我手下留情!」

她跟大阿哥?他們之間的一切?

朱雀冷眼脾睨蹲地上抬望他的小人兒。就是這份純稚無邪,這份溫厚老實,剔透如水晶,不沾絲毫紅塵污穢,不帶任何迂回狡黠,正直得幾乎愚苯,認真得幾乎固執,令他厭煩,令他無奈,令他牽腸掛肚,令他神思迷惘「大阿哥?」

「你為什麼躲我?」

他淒涼的冷語使她怔住。「我……不知道,就只是……直覺地這麼做。」

「何不想想你會這麼做的理由?」

「我……」這倒從沒想過。「可能是因為我有點怕吧……」

「怕什麼?怕我會突然扭斷你的脖子?」

「不,不是那種怕……」

「那你是在怕什麼?」

她不知道,可感覺上,大阿哥好象知道,卻要她自己去找答案。「你說呢?

你覺得……我在怕什麼?」

朱雀凝睇她良久,拉她起身與他對立。「蘭蘭,你昨夜作了什麼夢?」

穆蘭不安地咽了咽喉頭。這是大阿哥每夫召她去書房時必定一再追問的問題,她也始終頑固地拒絕響應。

為什麼要天天問、一直問、執著地硬要她回答這麼奇怪的問題?

她簿日被問、被迫思素、被迫回答,已經被催逼得有些不敢入睡。一人睡,就會作夢;一作夢,就得道大阿哥令人窒息的反復逼供。

「蘭蘭?」

「我……忘記了,我怎麼可能……每天都記得自己前夜作了什麼夢。」

「你不可能忘記,只是你不願意告訴我。」

當朱雀的大掌撫向她頸際時,令她震顫。

這是一只男人的手,粗獷、厚實、有力,以一種可以輕松捏斷她喉頭的從容,漫不經心地游移在她頸窩。她細女敕的膚觸,縴弱的脈搏,全都被他一手掌握。

「大阿哥!」這己經太過分了,非得嚴厲斥責才行!「你不應該……你不可以……這樣……。」

「怎樣?」他挑釁地對上她的慌張。「何必在我面前假道學,跟我說實話吧。」

說……什麼?

「你喜歡我這樣踫你。」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