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醉人的低醇笑語連同強悍手勁一把抓過狂奔中的小身子,輕松拎在身前。
「干什麼?」她厭惡地掙扎著百禎的閑散箝制。
「可憐的小東西。一片好意非但換不到你五哥的感動與贊賞,反而慘遭埋怨。」
「這沒有什麼好笑的!」少在這里看她好戲。
「我是在心疼你,為你叫屈埃」他悠然咧著俊美笑容。
「我的事輪不到你雞婆!」還不快放手!
「自己的妻子受委屈,我怎能坐視不管呢?」
「別再作你的大頭夢,我根本不會與你成親!」
「這樣埃」他吟道。
「你或許威脅利誘得了我的家人,可我絕不受你脅迫、乖乖任你擺怖!」
「你的嘴皮子還是一樣愛逞強。」
「等我和天魁師父完婚後,你可以親眼見識我到底能運強到什麼地步!」
百禎的雙眸倏地陰狠,卻笑容依舊。「啊,對了,你的師父。想我當初四處追殺老婆子月嬤嬤時。你正是倒在雪地奄奄一息地喚著這個人。」
她僵硬地縮緊下顎,估量著有沒有必要坦誠她那時的申吟,其實是在祈求師父別娶她,搞砸了他們多年嚴守的師徒關系……「說吧,你心里到底還放了多少個男人?」沙啞的低吟突然沉沉地將她籠罩在龐大的黑影里。
「你干什麼!」她極力在語氣上逞強,挽回步步被逼人樹叢死角的困境。
「反正你的人注定是我的,還有什麼秘密好瞞,嗯?」
「是啊,你以為你已經把我的人獵到手,沒啥挑戰性了,所以改而狩獵我的心?」
「這個說法挺有趣的,我喜歡。」他慵懶一笑。
「你喜歡當獵人,我卻不屑做你的獵物,你也別想拿我來做為操控我家人的籌碼。
我不會容許你如此利用他們!「
「反正那些都是跟你交情甚差的家伙,你犯不著護著他們。再說,我也可以借此為你在家中受的冤屈出氣喔。」他痴迷地卷玩著她鬢邊細密,回憶他們瘋狂時那絲絲貼在汗濕嬌顏旁的嫵媚。
「不管我跟他們交情有多差,家人就是家人,你休想挑撥離間!」
「家人只不過是一群踫巧住在一起的人罷了,這麼認真做什麼?」他訕笑。
冰雅忽而由頑強的敵意中軟化,幾乎泄漏出深切的同情,卻又及時斂起。「或許你的家人不曾像個家人般地對待你,但他們仍舊是你的血親。」
「那又怎樣?」
「你多少可以回想起家人對你曾有的關愛吧。」那可是外人無法給予的感受。「想想你小時候,想想你的兄弟姐妹們,想想你的阿瑪、額娘……」「不可能有的。」他扯起荒謬的笑容,如同要他想像光頭和尚沖天炮似地滿天亂射的景象。「我阿瑪、額娘都只喜歡女人。」
冰雅一愕。女人?不是女兒?
「沒錯。對我額娘來說,男人是天下最髒的動物,和阿瑪成婚是她一生最大的悲劇,生下我更是難以容忍的污點。」他無聊地挑起左眉。「不過她利用我替她找些漂亮女孩時還滿親切,這點和我阿瑪挺像的。」
他的不在乎令她心頭一揪,再也掩不住憐措。「不是每個人都只想利用你,總會有人是真心關愛你。」
「誰呢?」
他執著的銳利神情緊緊盯住她眼眸,令她懊惱起自己的一時失控,連忙不自然地撇開視線。
「反正不是我。」
「那你假裝失憶地刻意親近我,有什麼目的?想從我這兒探到什麼?」
她駭然失色,小嘴數度開開合合。「我沒事干嘛假裝失憶?」她當時被他追擊得頭破血流,能夠存活已屬萬幸。
「你來告訴我,你為何要假裝吧。」他輕柔地吻住她錯愕的雙唇。
他的吮啃緩慢而纏綿,像是深深的依戀,痴痴繾綣。他徐緩地將嬌柔的身于擁入懷中,像是擁著粉艷脆弱的朵朵牡丹,其中又隱含著驟然將之猛力捏碎的脅迫感。
冰雅茫然暈眩,被他的不按牌理出牌及過往回憶緊緊捆住,無助地被迫全然貼入他胸懷深處。
不要對她這樣……拜托……她花了多大力氣與意志,才將他的影像完全逐出她腦海。
她已經發誓再也不荒唐、再也不任意妄為,她要安分地嫁給師父.將一切痴醉與狂戀全數埋葬……「你以為你騙得了我嗎?你以為我為何會順著你的失憶游戲玩下去?」他含咬著她的耳垂沙啞申吟。
「為什麼?
她被自己虛喘的輕問嚇祝她這一說,豈不是承認當初自己確實是偽裝失憶?元卿表哥也看穿了她的把戲,可她始終守口如瓶,死不承認。為什麼百禎只隨口一問,她就……
他們在急遽的心跳中凝然互視,仿佛一切都靜止。遠處掠過縹緲的呼喚,是五哥徒勞的搜尋。世界頓時被濃密綠蔭隔為兩個時空,在這里,只有一觸即發的薄弱寧靜。
他們淬然環雜彼此頸項,唇舌熾烈交纏,急切地吸取彼此的吐息。他略嫌粗暴地剝扯著她的衣衫,嘴上不曾須臾放過她的紅唇。他罔顧吻吮中細小的痛苦抽息,狂亂地揉捏著豐盈的玉乳,以他的手指熟悉她蓓蕾的細女敕,勾起那段迷離的縱欲時光。
她明白百禎是表哥的敵人.仍在暗中探查時被他吸引。她當初不認識這個人,不了解這個人,而且有完美的傯裝在身,他不可能識破她的真實面貌。可無論她偽裝成小丫頭、老婆子、臭要飯的,他的視線總會穿透重重屏障,深深鎖住她,令她急亂心慌,仿佛被猛獸盯死的香甜小獵物。
怎會有男人帶著那麼美的一雙眼,怎會有人那麼專注地凝望她的一舉一動,宛如直視到她赤果的靈魂、使她深感一絲不掛的驚恐?她的失憶計謀最難的不是騙倒別人,而是騙倒自己。她達到了連自己都意外的空前成功,為何他早就識破?
「我們注定就得在一起。‘她將她壓躺入花叢深處,咬著她的唇,拇指熱切地撥弄著她的。」我們之間的證明根本用不著言語。「
男與女,強烈的本能吸引,彼此對挑戰的喜好,對高明敵手的激賞,織成細密糾葛的網,牽扯不斷。
「我們別再玩游戲了,我已經一再容忍你的迂回,你還要多久才能我回應?」
她在雙乳上詭魅的指間捉弄中難受地輕吟,思緒幾乎潰不成軍。但是不行……她不能屈服于他醉人的魔力……「別再抗拒我了,冰雅。你想要的我哪一樣沒給過你?還有誰比我更懂你?」他順勢吻下她頸項,全然匍匐在她身上。
百禎的確懂她,更甚過表哥。但他之前並不認識她,沒有共同的成長,沒有共處的環境,只是短短的幾次偵察,他為何就能看透她?
「世上沒有人能真的懂我們,只有我們能了解彼此。」
她幾乎為自己頸窩上傳來的呢喃熱淚盈眶。世上真的有個人,不需她開口說明,不需她費力辯解,就能懂她直達靈魂。她還抗拒什麼呢……百禎不經意刷過她頸上玉墜的熱吻卻使她及時一震,猛然抓回神智……我相信你,月兒。
你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月兒,人生年少有幾時,你還能再痴狂多少時日?
「走開!不要踫我!‘她瘋了似地狠勁一推,火速抓緊衣襟退坐到離他遠遠的地方。
百禎一時怔然,雙眼仍籠著濃濁的。
「別以為我會跟你一樣化做無恥的禽獸,別以為我還會再一次被你的狩獵游戲愚弄!‘」她咬牙恨恨低嚷,眼眶盛不住的羞恥感-一墜落,濕了襟口。
「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