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談……」一聲又一聲的難受申吟打斷了她的話語。
「盡量談,我喜歡你帶給我的不同樂趣。」他激越的挺進卻像懲罰似地讓她談不下去,受困在他別有目的的狂野侵襲里。
「我不是用來取悅你的玩物……」她倏地抽息,雙手無力地推在他強壯的肩膀上,企圖抗拒夾住她身下花蕾使勁捏弄的手指。
他慵懶笑著備受欲焰摧殘的妖冶女圭女圭。「你高興說你是什麼都行,為我張開你的腿就好。」
他不僅以一再地征服為樂,更不吝于帶她出門公然炫耀——三天後,冰雅在他友人的邀宴中深覺有此感受。
「我跟你合作這麼多年了都還猜不著你的心思,沒想到你竟然會被小徒兒給看透了。」席間一名男子哀叫。
「我是懶得浪費功夫去看穿你,不是沒有本事看穿你。」一名女子傲慢道。
「被你看穿,有什麼價值可言?」另一人輕嗤。
眾人大笑,氣得姿色平平的女子狠瞪冰雅一眼。她不喜歡這種氣氛,請多恭維听來像是挪揄嘲諷,更不喜歡這樣被精心打扮、供人觀賞的感覺。縱使她一直撇開視線不看任何人,也感受得到四面八方的矚目。
「你不喝酒嗎?」百禎在她身旁笑問。
她連他也不看,她又不是來陪酒的。
「在不高興什麼?」
明知故問。
「我陪你到市街上逛逛如何?」
「我自己去。」她不想除了他朋友外,還被外頭的村夫民婦觀賞他倆師徒情深的好戲。
「你又看透了我的別有居心,嗯?」他低聲貼近,揚著嘴角。
「恕我告退,我想到外頭透透氣。」她一臉反感地閃開百禎,起身就走。
「我送你。」他悠哉地順勢扣住她的肩頭,任她再怎麼扭動也掙不月兌,索性認了,省得拉拉扯扯的,當眾出糗。
一離了酒樓的二樓雅座,冰雅在樓梯間立刻掙月兌他的箝制,卻反被他抓住手肘拉近身。
「這里已經沒你的朋友在,不必作戲了。」她冷道。
「可是有外人在。」他居然還笑得那麼燦爛。
「你干嘛硬要抱我出來在人前展示?」
「你說呢,你不是很能看透我嗎?」
「走開!」她厭惡地掙扎低斥。「你去跟你的朋友們廝混,我要回去。」
「行,馬車你拿去用,我的朋友會送我回去。」
「別再跟我瞎扯,他們是你哪們子朋友,根本像是在你手下听命辦事的大嘍羅。」
他挑起詫異雙眉,一臉有趣。「不愧是為師的第一弟子,腦袋雖然撞破了,觀察力卻沒被撞壞。」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仍是個負傷的人。」她慍怒地推開他的糾纏,卻適得其反地被他拖得更近。
「真是不可思議,冰雅,實在不可思議。」他漾起俊美逼人的笑容。「你到底還藏了多少天賦沒讓我知道?」
「你也失去記憶了不成?」‘「伶牙俐齒的小家伙。」他的笑容漸斂,雙瞳深處凝起令人戰栗的欲火。「如果咱們不是在外頭,我會好好品嘗你這張頑劣的小嘴。」
他不用直接行動,光是那副熾烈的緊迫視線,就令她口干舌燥,難以呼吸,仿佛她的唇舌正在他的狂吻下慘遭蹂躪。
「回去等我。」他沙啞的低喃像某種森幽的詭異咒語,主宰她的靈魂,使她不得不听命。若非他的大手仍牢牢箝著她雙臂,她恐怕早已癱軟在地。這個男人有著可怕的魔性。
「我……想在外頭走走,再……回府里去。」想在這種顫抖狀況下保持疏冷,實在很難,但她已經盡力了。她不允許自己被他的魔性左右。他有著詭橘的本煩,能開啟一個女人沉睡的靈魂,化為的野獸,饑餓地獵尋,隨著他的指引奔馳、咆哮、忘了原本的自己,不知何為節制、何為矜持。
想來就教她毛骨驚然,可自己卻正一步步走入這夢魘里。
「別讓我等太久。」
「什——什麼?」
他彎起勾魂的雙眸。「早點回去,別在外頭晃蕩太久,我和朋友一談完也會立刻趕回去。等我,別讓我等你。」
總是等待的人飽受折磨。之後,她幾乎像孤魂野鬼般地在熱鬧市街上飄流,任馬車待在路旁靜候,思緒迷離。
事情不對勁,有某個環節……出了問題。可是每當她向百禎求證時,總被他搞得意識渙散,連原本的疑惑都再也想不起,但事情真的不對勁。百禎和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師徒?他們之間不是有婚約嗎,為何在成為他的人後就再也沒听他提起?琥珀也不曾提起,王府里也沒有任何要辦喜事的反應。她漸漸覺得自己不太像將成為新娘的人,倒覺得她眼前的處境像個……侍妾!
這陣意念如雷般劈進她的腦門,頓時清醒。
她被百禎迷花了心志是不,為什麼這麼重要的線索她會無所察覺?百禎說他是她師父,但他教了些什麼?百禎說他成天忙公事,忙什麼公事為何不讓她曉得?起先照顧她的鴛鴦到哪去了?百禎說等她恢復記憶再跟她算的帳又是什麼?
她究竟是百禎的什麼人?心中的駭然令她腳步茫然,她就任由自己的雙腿無助地沿路前行。商販、路人、吆喝,她看不見也听不進。她好像……只是百禎想征服的一項有趣挑戰,除了激情之外,根本沒有感情。等他膩了之後,是不是就打算利用她的美色去攻陷「四府」,把她的胴體發揮得淋灕盡致、使用到極限?
他根本不需要她的腦子,只想用她的身子。如此處境,簡直比侍妾還糟……「冰雅?」
突來的叫喚令她一震。誰?怎會有百禎以外的人叫她?她這一四處張望,才驚愕地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中走到先前她慘遭官差逮捕的茶樓前。她是怎麼走到這里來的,她怎可能會認路?
「冰雅!」一對年輕夫婦由路邊的華美馬車內跳出來。「總算等到你了。大伙都在四處找你,你到底跑到哪里去?」
她在年輕夫婦的熱切逼近下連連後退,極度防備。上回被那名跑堂倌拖入後巷的恐怖經驗使她分外提高警覺。
「冰雅?」秀美的年輕婦人擔憂地瞅著她。「還在為你師父的事跟大伙嘔氣嗎?」
她眯起雙眸,蹙緊眉頭。「我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夫婦倆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婦人婉轉開口。
「我明白你的心情,大伙也都已經在反省了,你就跟我們回去吧。」
「回去哪里?」
「冰雅?」夫婦愕然望向她的疏冷。
「你們又是什麼人?」
那名男子忍不住受挫地怒喝︰「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就算我們倆再怎麼對不起你、沒考慮到你的意見、沒站在你這邊說話,我們也全是為了你著想啊!」
熬人壓抑地咬緊顫抖的下唇。「為了你和你師父的事,我們倆已經自責夠久了。我們知道不該硬是說服你嫁給他,也了解到你是真的不喜歡他,你還要怎樣才肯結束這場離家出走的游戲?」
冰雅呆愣。她不喜歡百禎?她不想嫁給百禎?模糊的事情漸漸浮出輪廓。
「跟我們回去吧,冰雅。」如火紅著眼眶懇求。「我們得知你曾在這期間回過茶樓一次,就天天在這外頭等你出沒。這份誠意,難道還不能化解你受的委屈嗎?」
「不是……」這份懇切融化了她的防備。「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過你們在說什麼,因為我在負傷中忘記了——」「好,你不想听我們說,我們閉嘴就是!」男子絕望地憤然拉過傷心的妻子入懷。「你自己去跟他說,冰雅。把事情搞成這副局面的元凶就在那里,你有什麼不滿就去向他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