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華淺笑,揉捏二少女乃女乃僵硬的後頸。
「你也真是的,為何要放個藍眼珠的東西在身旁?」
「奉命行事。」
「你就別再跟那什麼‘四靈’攪和下去了。一群不正經的人,成天淨干些不正經的事,你何必听他
們擺布?」
雍華不予置評,任二少女乃女乃自言自語。
「額娘這幾日在私下對你頗多批評。她認為,五弟覺華近來一心想加入‘四靈’是受你影響,想在這方面跟你一較高下。」
「冰糖蓮子好嗎?」他閑適地點選甜品。
「雍華,真是你慫恿五弟這麼做嗎?」
「或者甜的不妥,你想吃酸的?」
他像沒听見她說什麼似的態度,令她識相地轉了口。「就冰糖蓮子吧。」
「趁著懷孕初期,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別忌諱,再過幾個月,你要禁口的東西才多,趁現在好好享受。」
二少女乃女乃深情款款地凝望他。「雍華,幸好你自始至終都是這副格格扮相。你連身為女人模樣都如此吸引人,真不知你若恢復男兒身,我還把持不把持得住自己。」
「恐怕躲我都來不及吧。」
「躲你?」
他深思地勾起一邊嘴角。「我可是個雜種喔。」
「我不在乎。」她急切道。「我也從不介意你的卑賤──」
「而且和這種人搞上,也滿刺激的,是嗎?」
她花容失色地掩口抽息,彷佛受不了如此赤果果的事實。
「二嫂,別再向人放那些曖昧的流言了。你不介意別人懷疑你肚里的種是誰的,可也得顧及我從不隨便落種的名聲。」
「我沒有散布流言,說這孩子可能是你的。是他們听者有意,扭曲了我的話。」
「現在府里上上下下,都以為我和你不乾不淨。」他冷笑。
「無知的人們。」她側倚在扶手邊苦笑。「像我這麼沒有魅力的女人,哪來的本事和你不乾不淨。」
「二嫂言重了。」
「那你為何不接納我?」她哀切地質問。「我暗示那麼多,努力那麼多,我甚至願意豁出一切,真的和你不乾不淨,你卻老是無動于衷。我是不是太沒魅力了?」
「你很有魅力,只是太寂寞。」
「那你為何不來安慰我?」
「我已經在這麼做。」
但這不是她要的方式。為何她仍是打不動雍華的心,為何他完全不被她的美麗吸引?
「算了。」她輕撫額角。「我累了,想回房里休息休息。」
雍華一勾指,侍從立刻上前。
「不,我要你陪我回去。」二少女乃女乃的手結實地抓住他衣袖。
他凝望半晌,和煦一笑。「好啊,不過寶兒得跟我一道去。」
「不行!」她慌亂的態勢,有如怕什麼玷污了她的領域。「我不許她接近我的院落,你先叫她回冷
泉苑去!」
「不成,她必須跟在我身旁。」
「為什麼?」二少女乃女乃望望他,又瞥瞥寶兒。「她是什麼人?有必要讓她跟著嗎?」
雍華並未回答,而是順著二少女乃女乃排斥的視線一起望向寶兒,專注得令寶兒臉紅心跳。
不會吧?雍華該不會說她是他很看重的女人吧,或者像剛才戲里那樣演的,是他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對象……
他哼笑。「她是我的搭檔。」
「搭檔?」二少女乃女乃皺眉。
「‘四靈’派她來協助我,並且得隨時學習。」
「就這樣而已?」那雍華為何一直盯著那小雜種看?「你每次接到他們送來的新手,不都交給三昧
處理嗎?而且你們現在又沒在出任務,何必讓她處處跟著?」
「別緊張,二嫂。」
可是她失去了雍華的視線,教她如何不緊張?
「你也明白,搭檔之間向來不允許有任何曖昧關系存在,我甚至根本不拿她當女人看待,沒什麼好
擔心的。」他故意對著寶兒震愕的蠢相笑道。
「那也犯不著讓她跟我們一同回去啊。」
「這是避嫌,以防別人又說我們倆處在一起怎麼了。」
「避嫌?!」寶兒大嚷。「你要我跟著就只為了避嫌?」
「閉上你的狗嘴。」他慵懶睥睨。
二少女乃女乃絕望地審視雍華。她正是希望能惹出點什麼嫌疑,更希望雍華乾脆把嫌疑化做事實,與她
繾綣一場,他豈會看不出她的用心良苦?除非……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蕭索起身。「丫頭們陪我回去就成,不必煩勞你了。」
「可以嗎?」雍華仍不改溫柔。
二少女乃女乃嫌惡地斜睇寶兒,緊蹙蛾眉。「我不想讓不乾淨的東西踏進我屋里,失陪。」
寶兒張口瞪視她離席的陣仗良久,才回神追住雍華遠去的腳步。
「雍華,她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喂!」
「別隨便叫我名字。」他打開寶兒意欲纏上來的小手。「給你胡口亂叫,愈叫愈廉價。」好像什麼
阿貓阿狗都能爬到他頭上來。
「可是我又沒惹到她,她干嘛那樣對我講話?」
她听不到他任何回應,只見他哼聲低笑的高挑背影。她失落地步步跟隨,垂著沮喪的小腦袋,喃喃
自語。
「我還以為外頭的世界會很好玩呢,結果還不是跟以前待在主子小跨院里的狀況一樣。」每個人不是看她像妖魔鬼怪,就是稀奇的雜牌玩意兒。
她沮喪不了多久,又開始扯著他聒噪。
「但是雍華,為什麼搭檔之間不允許曖昧關系存在?什麼是曖昧關系?你上次吻我模我那樣算不算?」
雍華終于停下腳步,但斜睨她的冷眼比冰雪還酷寒。周遭隨侍的僕役全都僵著臉皮,努力裝做什麼也沒听見。
「你這問題也擔憂得太早了吧。」
「為什麼?」
「你還算不上是我的搭檔。」
「我哪里算不上!我這幾天來很努力地在練基本功,竊換四法王經的程序也早已背熟,而且你現在
在府里走動時處處都會帶著我,這不就代表我已經是你的搭檔了?」
「那,把四法王經寫給我看。」
「明泰法王經、摩矩辭法王經、盧伽法王經、瑜罕難法王經,我全背起來了!而且啊,我發現這四
經書我以前好像──」
「我叫你寫。」
她傲慢的小臉馬上扭成一團。「我……不但把四法王經的名字都背下來,連它們分別收藏的四座府
邸宅院布局也背下來了。行竊當天的任務,包在我身上,絕沒問題!而且這四本書我──」
「寫不出來,何不直說?」
「亂講!我當然寫得出來!」她死要面子地抓起小樹枝在軟土上涂鴉,奮力畫出她拚命記下的那幾
柄字,涂得活像雜線球。
「等你把字認清楚了,再來擔心曖昧關系的問題吧。」他轉身就走,疾速丟下又追又叫的寶兒。
「喂,你要去哪里?不是說好今天要去東大街附近探查形勢嗎?」為什麼卻往王爺的書齋遠去?
寶兒一路哇啦哇啦亂叫地跟到底,看見他和書齋兩位新進丫頭親切攀談時,整個人僵在門外。
「你先回冷泉苑去,我要出門時自會派人叫你。」
「可是──」她才比手畫腳到一半,就被台上的門扉隔斷。
雍華這到底是干什麼,他屋里已經有一票艷姬了,為何還在府里處處勾搭侍女?他這麼喜歡親近漂
亮女孩嗎?既然如此,雍華為什麼從不對她這樣?
她忽然捂向自己驚慌的小臉,慘白地模索著眼楮鼻子嘴巴。
……
算了,他有多少女人,根本不關她的事,她只是來做他任務上的搭檔。哼!
「喂,鬧脾氣就鬧脾氣,別亂踢東西。」冷泉苑外正在摘取茉莉的胖丫頭低斥。
「雍華為什麼到哪兒都得黏上女人?」
「他又不是你的男人,吃什麼飛醋。」胖丫頭訕笑。「自己的主子到哪兒都吃得開,是多麼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