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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魂天使 第18頁

作者︰蘭京

了這點小事就受挫難過,哭死了也沒人搭理她。

「你是哪位?」

「月嬤嬤。」

「怎麼沒人陪你老人家一起來?」她張望四面,「這麼冷的天,你就用走的來?」

「你到底是哪來的蘭福晉?」阿爾薩蘭怎會娶這種女娃兒為妻。

「是他不小心娶錯的。」過事也設什麼好瞞了。「他本來是想娶我姊姊,卻不料娶到我這個沒多大用途的代嫁新娘。」

「是嗎?」月嬤嬤懷疑的昧起冷眼。娶錯了大可丟回她娘家去,將錯就錯,可不是阿爾薩蘭的行事風格。接下來的漫長等待,全

是虹恩一人自言自語,沒辦法,戒備十足的月嬤嬤什麼都不肯淡,她只好自個兒談。談娘家生活、兒時趣事,談整頓蘭王府庭院大

計,談下人的值分安排、談年節事宜的打點……什麼都談。

等到他回府時,己是深夜時分。他面色凝重地與月嬤嬤進入書房密談,虹恩理所當然地又被隔絕在外,無法參與。

一鉤新月幾束星,夜闌猶未寢。

她躺在床上寂然嘆息。有好多事想問薩蘭,好多話想和他談,可他根本不會體會她的用心,只會覺得很煩。再忍一忍、再等一

等,事情總會好轉。

「是啊,屢敗屢戰……。」她喃喃著安神父的鼓勵,沉入夢境。

巨大的黑影漫入她房里,凝視她甜美的睡顏許久,移往小桌旁的一疊書冊翻動。里頭記載著每天的觀察及計劃!

後花園最好種梅,冬日庭院便有梅花落盡千千片。西院種山茶,東院種牡丹。她的院落前方,要種桂花,取其芬芳;薩蘭的書房

前可種竹,取其風骨……

合上書冊,黑影悄悄移上床,輕柔地將她包圍在胸懷里,細細呵護。她像只安適的小動物,嬌弱地蜷著,偎向偉岸的歸宿。

虹恩隔日一早醒來,呆呆坐在床沿揉眼楮。這些日子以來,她很習慣獨眠,薩蘭一定在風花雪月那兒徹夜狂歡。這早已司空見

邊,沒有必要大驚小敝,但總是會有種怪的不舒服感。

可能是因為沒吃早餐。

「您起床了?那就開始梳洗打扮吧。」

虹恩的大懶腰打到一半,愣住。直到一雙快手剝向她的睡衣才確定她沒听錯。「月……月嬤嬤?你這是做什麼?」

「伺候您梳洗。有什麼不對嗎?」她老大不高興地瞪著。

「為什麼……你不是來找薩蘭嗎?」怎麼當起她的下人了?

「我暫居此地的這段日子,得充當您的僕役。請問,您到底換不換衣服?」

「你原本只打算來此作客的吧。」她突然怒火中燒。

「這真是太過分、太沒良心了。」

「蘭福晉。」

虹恩想也不想地沖往風花雪月的院落,果然在春意盎然的內房里逮到正在泡澡的薩蘭。四大美女衣衫單薄地替他梳理辮子、捶肩

按摩,蒸菜溫酒、撥琴伺候,一幅糜爛景象。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虹恩嬌憤罵道。

阿爾薩蘭隨意挑挑眉。「累了一整夜,當然想泡泡熱水,活絡一下。既然這麼想加入就過來吧,我這兒還有位置。」他大方地展

開雄健雙臂。

「我不是在跟你講這個。」討厭,她的臉一定又漲紅了。「我問你,月嬤嬤是來府里當客人,你為什麼叫她當下人?」

「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我們這兒也正好缺人。」

「就算人家閑著也是閑著,也輪不到你來使喚!我告訴你,我很本不需要人伺候,我已經很習慣凡事自己來……」

「哦,我倒完全看不出來。」他頹廢地觀賞著她披頭散發的小模樣。四大美女僅著薄紗,他瞧也沒瞧一眼,卻盯著虹恩頂在中衣

底下的甜美,心馳神蕩。

「你……真的該改改這副惡霸脾氣。」她感覺被他盯得通體透明,直想找地方躲起未。「而且對方是老人家,昨天被關在門外等

你大半夜就已經夠可憐,你還這樣折騰她……。」

「是我自願要在這兒找點事情做。」月嬤嬤的老嗓霍然由外頭傳入。「我不想在借宿此處的日子里白吃白住,當個老廢物。」

「可是……你實在不必委屈自己當伺候我的下人……」

「你如果嫌我老太婆笨手笨腳,你直管說。」

「沒有、沒有!我只是……」

「既然沒事,還不快回房里去!衣衫不整地跑來跑去,成何體統。」簡直不像話。

虹恩尷尬地僵在原地,任薩蘭邪邪地看她糗到底。

「問題解決了嗎?解決了就快滾出去吧,好讓我這個冷酷無情的大壞蛋暗自飲泣。」

「那……我先回去了。」

「不送。」

羞死人了,她到底在沖動什麼?莫名其妙她跑來這里出洋相給人看,丟臉丟到關外八百里!

阿爾薩蘭大笑地听著她的跑步聲,愉快地仰頭枕在澡桶邊上,四大美女卻沉下臉色。

「王爺,昨夜上哪快活去了?怎麼一大早才回咱們這兒梳洗休息?」

憶及虹恩在他懷中不可思議的嬌小、細細的依賴,氰氳的水氣不覺更加熾熱澎湃。

「王爺可是把我們當婢女看待了?」

「恩?」他懶懶地沉醉在虹恩誘人的無助嚶嚀里。

「蘭福晉入府後,我們似乎只有照顧您更衣吃飯的份。您還記得我們都是您的人嗎?」

「我以為我們好,不牽絆彼此。」他仰頭閉目地說。

「那你為什麼不來牽絆住我們呢?說一句你需要我們也好,騙一句你很珍惜我們也好,為什麼你什麼也不講?」

「花鈴。」大伙趕緊拉住情緒失控的妹妹。

「女人不該靠男人珍惜,而要靠自己珍惜。」

「可我希望你疼我、你要我、你愛我啊!」

「你是人還是狗?難道非得要男人天天模你的頭、逗你玩、說你乖、抱你在懷,這就叫愛?」

「你已經把我們的人和心都佔走了,才來講這些話!你好殘忍。」花鈴氣得淚水直下。

「夠了!別再說了。」姊妹們都有些訝異她的反常。

「我為什麼不能說?那個小丫頭就是成天在王爺耳邊咭咭呱呱,才讓王爺變了,把他從我手邊奪走。」

「你打算怎樣。」他依舊閉目養神,語調舒懶。「要我正式納你們為妾嗎?」

「這還差不多——」

「不需要,王爺!」風鈴冷然打斷花鈴的得意。「當初您由朱老爺那變態色魔手中救走我們時,是我們自願要獻身報恩,沒理由

再反過來向您追討人情。」

「風鈴,你——」大白痴,竟把快咬到嘴邊的肉吐出去!氣得花鈴臉發紫。

「想想你的斤兩吧,花鈴。」風鈴深沉地提醒。這一句,點破所有姊妹的妄想。

當年風花雪月四人由朱老爺同時買下,天天整得生不如死,被阿爾薩蘭搭救時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他收容她們、安養她們,任

她們自由度日、自由來去,久而久之,早已忘了自己的身分,以為府里的優渥生活全是她們應得的。

「可是我把我的感情、我的青春、甚至我自己,全都付出去了,難道還不配得到你?」

「啊,全都付給我了嗎?真是榮幸。」

花鈴被他詭異的笑容嚇得一震。他不會知道她偷偷在外頭姘上戲子的事吧?

阿爾薩蘭只是靜靜瞅她,冷冷地笑,美得令人心頭發寒。

「準備用膳吧,我餓了。」

這廂的風花雪月伺候得顫顫巍巍,那廂的虹恩則被月嬤嬤訓得無地自容。

「你到底在當什麼蘭福晉?有沒有搞懂狀況?你以為這府里的人真的全是任你使喚的下人?」她惡狠狠地札著虹恩的頭發,痛得

她不敢叫。「若不是看在你是王爺的人,沒人會把你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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