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麼神秘的四大美女,哪天要是真能目睹風花雪月齊聚一堂的盛況,我死而無憾。」二哥開始夢囈。
「可以啊,她們就住這府里。」
「什麼?」二哥和禧恩同時吼向虹恩,差點爆破她的耳膜。「她們全都住在這里?難不成蘭王爺就是當年包下她們的人?」
「這……我不知遵,可是二哥你若想見她們,常來看我不就行了。」她順勢加了一句。「當然,要順便帶禧恩姊一道來。」
「好哇,你這小表靈精!兜了半天,原來是在使美人計。」二哥故作生氣地笑著,擰她粉女敕的臉蛋,突然覺得指尖傳來的溫度有
些怪異。
「還是虹恩最厲害了。」禧恩開心地摟著她大喊,忽而神色一轉。「可我們真能說來就來嗎?」
「問得好,我也想知道答案。」
宛如地獄掃來的一陣寒冰低語,瞬間凍住房內三人的氣息,僵在原地無法言語。
二哥和禧恩呆楞地看著內房門板邊斜倚的俊偉男子,服神邪得可以,笑容壞得可以,氣焰狂得可以。在他輕蔑慵懶的鄙視下,每
蚌人都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真是太俊美了,卻美得有股殺氣。
「要我動手攆人,還是你們打算自己滾出去?」
二哥和禧恩一時無法反應,只能失神地沉迷在他不可恩議的動人嗓音,傷佛每一個呢噥字句都充滿魔性,讓人完全喪失思考能
力。
直到兩個面目凶煞的侍從動手拖他們出去時,才回神掙扎。
「喂,你們怎麼這樣……別那麼用力扳我的手!會痛啦。」二哥像犯人似地被絞鈕著。
「干嘛扯人,我自己走就成了。」禧恩踉蹌地故作強悍。
「禧恩姊。」虹恩焦急地坐在椅上呼喚。
「站起來追上去啊。」阿爾薩蘭勾起嘴角脾睨她。「如果你還有站的力氣的話。」
虹恩霎時難堪地抿起下唇,只能任由哥哥姊姊的哀叫抱怨漸行漸遠。
「已經病得渾身虛軟的人,還有力氣逞強作戲,佩服。」他冷哼。
他怎麼知道她目前的狀況?她以為自己掩飾得相當好了,剛才連二哥和禧恩姊都沒發覺,他為什麼會識破?
「你……怎麼可以那樣攆走我的家人?」她硬是不服輸地仰起小臉。
「你這是在向我哭訴嗎?听來真是楚楚可伶哪。」他挑眉的神情中只見譏誚,毫無憐惜。
「這就是蘭王府的待客之道?連特地來探病的人都得看你臉色、任你欺負?」
「啊,真的?我都看不出那兩只是來探病,還以為是來交換小道消息的。」他們如果真是來探病,怎會沒一個發覺她臉上毫無血
色,正病懨懨地虛喘無力!
虹恩這輩子還未真正討厭過哪個人,阿爾薩蘭卻令她反感到了極點。
「我只是在和家人聊天,你沒有必要把它講得鬼鬼祟祟。」
「好啊,那你說說看,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她正想反駁,卻突然記起方才他們秘密傳邊的任務。猛一抬眼,他正邪氣十足地冷笑著,等她招供。「你听到了什麼?」
「你說呢?」
虹恩手心開始發汗。他听到那段話了嗎?有,還是沒有?「這就是你娶我過來報復的手段?兜著我玩?」
「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他滿不在乎地垂眼把玩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我娶的是禧恩,還有報復的作用可言。娶你有什麼
用?你不是克勤郡王府的親生骨血,他們一家少了你又不會少塊肉,搞不好還樂著從此少一個人吃閑飯。」
虹恩無法判斷自己凌亂的氣息是因為震驚還是憤怒。「你……你不明白我家人的好,就別把他們講得如此絕情。」
「不明白的人是你,不是我。」他調起視線,有趣地彎起雙眼。「看你對那窩鼠輩一相情願的赤膽忠誡實在令人發噱,很久沒見
餅這麼滑稽的鬧劇了。」
「我不是供你消遣娛樂的玩具。」
她憤而起身離席,卻忘記自己已經燒得雙膝無力,整個人當場跌趴在地。
「說中你的心事就不高興了,是嗎?」
她狼狽地趴在原地瞪著矗立她面前的大腳,任他幸災樂禍的笑聲自她頭上傾泄而下。
「何苦自己騙自己呢?你心里應該早就知道自己在那一家子眼里不過是個下女,誰會管你那廉價的家族使命感?」
她握緊了小掌頭,努力調整氣息。
「瞧你賣心賣力,把自己都給賣了,沒一個人對此心存感激。通常舍己為人的烈士,下場多半很慘烈。」
「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為什麼……你要用這種態度諷刺人?」天哪,沒想到只是從地上爬起來也會這麼費力。她坐在床沿手
腳發抖地喘息著。
「因為你那股信任、忠誠,聖潔得令我想吐。」虹恩傻眼,呆看他鄙棄的冷笑。
「能夠踫見如此令我作嘔的女人,實在難得。我很想看你能裝到幾時,看你明白現實狀況後還能聖潔到什麼地步。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多大能耐,你有多不可或缺?這個世界少了你也不會怎樣,克勤郡王府沒了你也照樣和樂安康,你還在犧牲
奉獻個什麼狗屁?還是你天生犯賤,就是喜歡當個忍辱負重、任人搓圓搓扁的小可憐?」
「你為什麼要把話講得這麼難听?」
「你所做的比我講的更難看。」他彎身貼近她,故作驚訝狀。「啊,被我傷到你那不堪一擊的芳心了嗎?你不是很強、很會裝
嗎?」
她定定的、靜靜的審視他許久,病懨懨的大眼中出現一抹堅決。
「我想我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里了。」
「我有問題?」
「不錯,而且很嚴重。」她垂眼輕嘆,一副疲累樣。「我似乎有著某種宿命,總會被突然安放到奇怪的家庭里去解決一些問題。我看,其中最棘手的大概就是你這一家了。」
他不悅地挺起身子高高脾睨她。「如果你是在拿我和克勤郡王府那窩鼠輩比較——」
「不是,我說的是另一家。」
阿爾薩蘭眯起雙眸。「你到底被多少家收養過?」
「嚴格來說,只有克勤郡王府這一家,可是期間被轉過三次手。」
他失聲一笑。荒唐!
「我並沒有像你想像的那麼溫馴。」她牢牢盯著他的滿臉不信任。「我五歲時被送到克勤郡王府,天天哭鬧,不吃不喝,很讓人
傷腦筋。後來有人密告,懷疑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而是從被抄家判流刑的王府中收養來的。為了躲避官府追查,額娘以我出痘、需要隔離為名,快快將我轉送到別人家避避風頭。」
出痘,即天花,滿人最懼畏的疾病。
「官府一再地追蹤,我就一再地被轉送。等到這件風潑的熱潮逐漸消退,阿瑪和額娘也塞夠銀兩堵官府的嘴,我才終于回到克勤
郡王府。」她垂眼對自己一笑,「那年我已經十歲了。」
「听來真教人鼻酸哪。」他懶懶地剔剔指甲。
「我說這些不是要向你討同情,而是在向你澄清,我阿瑪和額娘並不是你嘴里一直叨念的鼠輩。」
「不錯。由此听來,他們的確不是一窩單純的鼠輩,而是一群狡猾的狐狸。」
虹恩氣得張口結舌,罵不出話來。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
「我現在頭昏得要命……」她癱坐在床沿努力眨眼保持清醒。「等我恢復體力之後,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憑你也配跟我討論嗎?」他故意忽視她的狀況,環胸斜倚在床邊,打算繼續耗下去。
「你自己說我已經算是你正式的妻子,我當然有這個權利。」
「是嗎?」他邪笑,突然站進她蕩在床沿的雙腿間,刻意分腳而立,嚇得她倒抽冷氣。「來,繼續說,你認為一個妻子對丈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