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用力咳了一聲,抓回差點飄浮的神智。「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在扮演夫妻的角色。我想問一下你準備出入哪些場合。」
「場合?」
「你只說你要偽裝成有錢的大爺,卻沒講清楚你要出入的場合,像出門游玩有游玩的裝扮,跟人洽談有談要事的裝扮,要──」
「我明白妳的意思了。」他開心地雙手環胸,觀賞她故作精明的模樣。「我想買這些衣服的目的是嫖妓!」
她傻愣愣地瞪著他,一臉反應不過來的神情教他看了好樂。
「你說你要扮成有錢大爺去……」
「嫖妓!」他替百靈虛弱的字句下了強勁的結尾。「這只是去天香樓搜回信件的障眼法,不過乘機去風流一下又何妨。男人嘛,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妳是知道的。」他笑著朝她眨了下左眼。
「不知道,我也懶得知道!」她突然莫名其妙地生起悶氣。「我去布莊了,你好好準備你的事,我們分頭進行。」她說完就走。
「女圭女圭,」他輕拉她的手臂。「妳在不高興?」
「我哪有不高興!」她強悍地瞪回去。
北斗神秘兮兮地盯著她,漸漸露出得意的笑容。「妳不喜歡我尋花問柳。」
「你別胡說八道!」討厭,他為什麼老是猜得這麼準?他是不是會讀心術?「你要風流是你的自由,而且食色性也,這是很正常的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會斤斤計較這些!」
「說得好!」可惜對他不具說服力。「但是妳心里在乎,對不對?」
她覺得自己突然像只被逼到牆角、無路可逃的小老鼠。
「還說什麼妳對我只是手足之情,只是友誼,看妳這副德行,明明就像是個在吃醋的老婆。」他貼近她的耳畔暗笑低語。
「我只是……在盡力扮演好我的角色。」她硬是在他箝制之下退開兩步。
「夫妻之間貴在坦誠,妳是不是也該演好這一點?」他手臂輕輕一收,又將她拉近身前。
「我一直都……很坦誠。」好險,舌頭差點打結。
「那就是妳這半年來仍舊痴戀著我的意思了。」
「見鬼了,誰會痴戀你!」可惜她的表情完全如他所料,一副被人掀了底的慌張困窘。
「格格,注意妳的措辭!」淑兒氣得在廊上大喊。「妳到底要不要去當鋪及布莊?」
「我說中了妳的心事,對不對?」他勾回她的手臂,不讓她借機溜掉。看到自己在女圭女圭心中的影響仍那麼強烈,北斗笑得好滿足。
?「拜托你行行好,別再當著大伙的面臭美。你說得順口,我听得惡心!」最討厭的莫過于他那副懶洋洋的媚笑。
「很好,妳沒否認,就代表我說對了。既然妳愛慕我,我也仍舊喜歡妳,咱們就不必再介意以前的誤會,努力完成半年前該做的事吧。」
「什麼事?」她真是恨透自己該死的好奇心,害她一直被北斗吊著玩。
「成親。」
一股熱血急遽沖上腦門,她想也不想地揮掌過去。「啪」地一聲,不是她擊中那張粗獷的俊臉,而是被有力的巨掌及時擒住她手腕的聲響。
「女圭女圭,男人的臉不能任女人隨便打。」他邪惡地笑著將百靈的小手貼在唇邊,以火潤的舌舌忝洗著她掌中的細致,以示懲罰。
「你干什麼?髒死了。」這種突來的觸電感覺嚇得她哇哇大叫。
「都已經是結發夫妻了,還怕什麼?!」他根本不甩門里門外被嚇傻的外人,得意地含吮百靈縴細的手指。
「誰跟你是夫妻,那只是演戲!除非是我這輩子跟定的夫君,否則誰也不準如此非禮我!」
「好,那咱們別演了,就來真的吧。」他開心地拉她入內房。
之前各說各話的荒唐鬧劇雖是一場誤會,但他對百靈的渴望卻是真的。他們的確仍愛著彼此,就用行動來彌補這半年來的蹉跎吧!
「總鏢頭!」豪哥嚇壞了。
「北斗,你放手!」他簡直瘋了。百靈的小拳頭拚命攻擊他背後,他似乎從昨夜之後就對她異常性致勃勃。她昨晚在昏睡前是不是說了什麼,讓他受到刺激?
「你想對格格做什麼?」淑兒火速殺過來拉人狂喊。
「我們要做什麼,輪得到妳來唆?」北斗一個示意清場的斜睇,看得豪哥和門外鏢師冷汗直流。
「總鏢頭,這……」他們這趟不是單純地護送格格回京嗎?怎麼演變成強搶閨女的局面?
「別怕,女圭女圭,我會很溫柔的。」拖了半年多的誤解和兩地相思,終于輕松俐落地了結了。從此可以恢復往日甜蜜的美好時光……
「北斗!」百靈吼出「三娘教子」似的威嚴,嚇呆了正在作春秋大夢的幸福男人。
太過分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就算他不是匹好馬,她也沒興趣當棵回頭草。如果他當初熱烈求親的對象是她,她願意馬上成為他的人,偏偏他看上的是小泵姑,枉費她多年來的愛慕,現在卻想回頭撿她當伴!
「你打算用多少銀子買我的初夜?」她冷靜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銀子?」買她?北斗的臉皺得有夠難看。「妳在說什麼?」
「格格!」淑兒幾乎咬斷牙根、氣得跳腳。她待會兒非把百靈的嘴巴狠狠洗干淨不可!
「你到底想用多少銀子買我?說出個價啊。」
「妳又不是妓女!」
「說我不是妓女卻拿我當妓女來用,想上就上,你以為我會讓你便宜行事?」
「女圭女圭──」
「就算是妓女也好歹有個底價,那我算什麼?一個曾經跟你告白過的女人,就賤價到這種地步?只要你芳心寂寞的時候就勾勾手指帶上床去,寧可要人家的身體,卻踐踏人家的心?」
「我沒──」
「你沒興趣向我這種小孩子求親,卻不代表你就沒性趣拿我當消遣的工具。要娶回家當老婆的是一種人,任你隨手玩玩打發時間的又是一種人,我就屬于後者,對不對?」
「我根本不是這個意──」
「就算要玩,好歹你得出個價!人家妓女賣身也有價碼,那我呢?我曾把整個人送到你面前,你都不屑收,現在居然想撿你丟掉不要的東西回來用!」
「妳不是什麼我丟掉不要的──」
「別以為我不要臉的跑到你家向你告白過,就願意無恥到底的為你免費服務,連上床也沒關系!有本事你就開個價,讓我看看我在你心中究竟值幾兩。」她憤然將手中衣服全甩到地上,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臉上的淚珠。
為什麼事情會搞成這樣?明明百靈愛的是他,他愛的也是百靈,剛才不都講明白了嗎?現在應該可以重新回到彼此愛慕的時光,完成他倆曾經錯失的姻緣啊。
「女圭女圭,妳把事情──」
「你說!只要你說出個價,就算只有幾文錢,我都願意立刻跟你上床。」好歹讓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有多賤價。
「妳他媽的干嘛把自己講得那麼爛!」他終于爆發壓抑已久的怒氣。「我跟妳說過那是一場誤會,我從來沒有意思要妳那座冰山小泵姑,是頤琳看到我扛著聘禮上門就以為我是去向她求婚。我當時原本想娶的是妳,既然妳現在喜歡的仍是我,那咱們立刻成親有什麼不對!」
他已經老大不小了,這半年來也夠寂寞。得知心頭掛念的寶貝仍舊痴心不渝地愛著他,他何必再拖磨?
「別以為事過境遷,現在隨口胡謅個對你有利的說法我就會相信!我的確如你所說的是個小孩子,但我不會永遠都是個小孩子,三言兩語的很容易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