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你怎麼樣了」歐陽母沖進病房里,精心化妝過的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分不清是因為著急或粉底涂得太厚。「听說你被明靜用拆信刀刺傷,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媽,你不用擔心,我沒事。」歐陽襲此時已完全恢復意識。
說來還真諷刺,那把拆信刀是他送給明靜的生日禮物,沒想到最後竟然「回」到他身上。
「襲,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可以依靠,你千萬不能出事啊廠歐陽母來到病床前哭天搶地。「如果你出事了,你叫我以後靠誰你爸爸絕對不會管我的死活,他巴不得我趕快死,好名正言順的娶那個小明星」
「媽,我說過我沒事,你別哭了。」他淡然的道。
坐在床邊削隻果的可嬡,听到歐陽母的話有些怔愕,歐陽母真正關心的不是歐陽襲,而是她自己的未來。
歐陽母的眼光掠過可嬡,可嬡忙站起讓位。「你好。喜沁,快跟女乃女乃問好。」
「女乃女乃好。」歐陽喜沁這才向女乃女乃問候,態度顯得十分生疏。
「乖。」歐陽母隨便模一下她的頭,然後坐上可嬡原先坐的位子,對還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叨叨絮絮起來,說的淨是怨懟丈夫的話。
歐陽襲默不作聲,面無表情的聆听。
未幾,歐陽德帶著新歡也來到醫院探視。
歐陽母一見到年輕貌美的小情婦,當場像一只刺蝟,她不顧貴婦形象,險些和小情婦大打出手。
「你們別這樣,很難看。」歐陽德忙著周旋在舊愛新歡之間,連受傷的兒子都忘了要問候。
歐陽襲兀自冷眼旁觀,對此荒唐混亂的情景未置一詞。
最後,是可嬡受不了了,柳眉倒豎的命令道︰「這里是病房,要吵出去吵,歐陽先生需要休息」
可嬡把錯愕的他們全推出病房,關上房門,將他們隔離在房外,回身說道︰「歐陽先生,雖然他們是你的父母親,不過我很懷疑你怎麼受得了換是我一定會發瘋。」
「我從小看到大,早就習慣了。」歐陽襲聳了聳肩。
「老實說,我開始有點同情你了。」她苦著臉說。
他一笑。「我需要你更多的同情。」
她走回床畔,將削好的隻果遞給他。「吃點水果吧廠
歐陽襲陡地握住她的縴手,目光熾熱地凝睇她。「我最想吃的不是水果,而是其他東西。」
她的心跳怦怦加快。「你想吃什麼東西我叫陳嫂去買。」她的嗓子幾乎要顫抖了。
「我想吃的東西用錢也買不到。」他說,緩緩拉近她。「我想吃……」
「叩叩」
敲門聲打斷他話,尹震捧著一束鮮花走進來。「希望我沒打擾到你們。」
可嬡連忙抽開手,紅暈染面。剛剛歐陽襲的嘴唇,差一點點就要踫上她了。
「尹叔叔好。」在一旁安靜畫畫的歐陽喜沁問候道。
「喜沁好乖,來,這個女圭女圭送給你。」尹震把一個奧黛麗赫本造型,全球限量紀念款的芭比女圭女圭拿給歐陽喜沁。
「謝謝尹叔叔」歐陽喜沁高興的接過,繼續回到自己的繪畫世界。
「我去把花插起來。」可嬡接過尹震手上的鮮花匆匆走出,臉紅心跳不止。
「她就是那個緋聞女主角」尹震問。
「明靜呢」歐陽襲反問,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她以重傷害罪被警方收押。」尹震沉著臉回道。
歐陽襲靜了半晌說道︰「她生病了。」
「我知道,我已經替她請了最好的律師,不過即使她獲判無罪,也必須進療養院強迫做精神治療。」
「震,麻煩你照顧她。」
「這還用你說,都十幾年的老朋友了,怎麼可能棄之不管」
尹震理所當然的道。「襲,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打算和那個小女生怎麼辦我想,你不會希望重蹈你父母的復轍。」
歐陽襲凝思不語。
「你好好的想一想,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
「謝謝你。」
尹震挑了挑眉。「嘿,大恩不言謝,你把最大的生意讓給我就夠了。」
歐陽襲也挑起眉峰。「那是死也不可能的事。」
「哈,我還以為你會因為失血過多變得頭腦不清,看來我是打錯算盤了。,’尹震大笑,對徐明靜的事沒多說也不多問,心里明白,那是一場道不盡的愛恨糾葛。
此次,歐陽德雖利用管道和政界的影響力,強力壓下這起傷害事件,不讓大眾媒體乘機炒作新聞,但仍有一家不怕死的小雜志亂寫一通。
不過听說那家小雜志不久之後就倒閉了,因此沒有人太去注意它的報導內容,只道是為求賣量的胡說八道。
歐陽襲只在醫院住三天,就堅持要出院回家自行療養,他的身體在可嬡和陳嫂的悉心照料下,很快就復原了。
雖然他在休假療養期間,仍以電話及電腦遠距離遙控擎宇集團,但他還是決定今天回辦公室處理公事。
他臨去前,可嬡千交代、萬交代的叮嚀他,並堅持要司機送他,不肯讓他自己開車。
「我發覺你愈來愈會管東管西,就像我老婆一樣。」歐陽襲笑道。
可嬡的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咕噥道︰「我只是擔心你的傷還沒好。」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中午你和喜沁帶便當過來一起吃,我的胃口已經被你和陳嫂給養刁了。」
「好。」她粲然笑應,與歐陽喜沁送他出門。
接近中午時分,她依約帶著歐陽喜沁和精心料理的便當去擎宇集團大樓,這次她一路暢無阻,盡避人們的目光對她充滿好奇與猜疑。
打開歐陽襲辦公室的門,一個女人霍然沖過來抱住歐陽喜沁,笑中帶淚的叫道︰「寶貝,媽咪回來了」
媽咪
一剎那,可嬡的笑臉凍結住。
歐陽喜沁先是愣了一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哭叫著回摟住她。「媽咪……媽咪」
「寶貝,你想死媽咪了」余雪娜哭了出來。
「媽咪……媽咪……」歐陽喜沁也哭了,摟著母親直喊。
可嬡看著,鼻子一陣酸楚,視線微微蒙朧起來。母女之情終究是牢不可破的天性呀
她不經意地望向坐在大辦公桌後的歐陽襲,他的面容沉穩,並無特別的欣喜之色。
兩人的視線膠著,無言以對。
余雪娜站起身,和善的向可嬡道謝︰「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喜沁。」余雪娜看起來神采奕奕,找不到一絲患過躁郁癥的影子,美得教人屏息。
「哪里,我受雇做她的保母,照顧她是職責所在。」可嬡回道,勉強自己露出微笑。
面對余雪娜驚為天人的艷麗,可嬡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在余雪娜面前,所有的女人都會變成丑小鴨,更何況本來就長相平庸的她
「中午和我們一起吃飯好嗎」余雪娜邀請她。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我想起來我中年要和我姊姊一起吃飯,我拿來的便當剛好是三人份,你們吃吧」語畢,可嬡忙不迭地轉身快步離開。
再不趕快離開,她怕她會不小心掉下眼淚……
歐陽襲的妻子終于回來了,映射著幸福的夢幻之鏡也破了,她再也沒有資格和理由留在歐陽襲身邊。
可嬡覺得自己宛如一縷幽魂似地,飄出擎宇集團大樓,毫無目的往前走。
她要去哪里
也許,她該回家了。
走著,手機驀然響起。「喂,我是可嬡。」
「我是歐陽襲,你先回家等我,我有話想當面跟你說。」
回家回到哪個家
她明白,歐陽襲的家並不是她最終的歸處。
「很抱歉,我臨時有事不能過去。」她強裝平靜,以一個雇員對雇主的方式說道。「我很高興喜沁的媽媽終于回家了,孩子還是由母親親自來照顧最好,而且我剛好也快開學了,所以我想我不再適合這個工作,再見,歐陽先生。」說完,她將手機關閉,不想再接任何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