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為你懷了一個孩子喔!」仇泠又說。
仇煌瞪大眼觀著她,久久說不出一句話,緊握神邪劍的手隱隱的在顫仁。
「呵!是個漂亮的女娃兒哩!」見到他的反應,她愉快地咯咯笑了幾聲,「不過很可惜,在她還沒能滑出我的身體之前,就被我戳爛了。」
說著,她疾如閃電般地揮動神刀,攻勢不曾稍緩,刀光縱橫,雷霆萬鈞。
因為心緒動搖,仇煌狼狽的連連敗退,臉上幾乎喪失了所有的血色,「不,我不相信!」他想反駁她。
仇泠卻不放松的繼續道︰「在我快臨盆前,我用劍尖的鐵杵,從我們緊密結合之處伸入,狠狠的刺她、刺她、再刺她……一次又一次,當我感覺到她在掙扎時,我都不禁發起抖來了,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那種報復的快感,好痛、好痛啊!
「可是,世上再也沒有比這痛更令人感到快樂了,我尖叫、我大笑,幾乎在快樂的痛楚中死去……」但她的嗓音中卻略帶著一絲悲傷的語調,只是,在場沒有半個人注意。
仇煌听著,面色慘白如雪,一顆心像是被活生生地剜出來,丟在地上踐踏似的。
「你知道嗎?除了劇烈的撕裂疼痛外,她的無辜和無助、她的恐懼和驚駭,還有她的罪有應得,都讓我覺得我是活著的,為我自己而活著的!」她幾近聲嘶力竭的狂喊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引」仇煌終于因忍不住而悲慟的吶喊,頓時感到心神俱喪。
仇泠揚起唇角冷冽的一笑,「因為你違背了你的誓言,我就是要你因為選擇的人不是我而後悔。」
「我違背了什麼誓言?」
「你曾經說過,倘若你離開我,我就要殺了你;所以,你的命是我的,而我只是來拿回我應該得到的東西。」
她的話令仇煌感到錯愕不已,甚至痛不欲生,「但是……她是無辜的啊!」
「這世上沒有無辜的人,人在一出生的剎那間,就注定背負罪惡,直到埋入泥土里,你有罪,她也有罪,而我的罪最大,我……因為愛而犯了滔天大罪。」
仇煌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你也別以為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在我選擇踏出寒氏學府時,我就知道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屬于我的世界。天地之遼闊,屬于我的容身之處,不僅只有那一方小小的彈丸之地而已。」
「你忘了夫子對我倆的再造恩情嗎?」他憤怒而心傷的指責道。
仇泠再次揚聲大笑,「你以為他真是好心收留我們嗎?別傻了,他只是想彌補他所犯的罪過。」
「夫子所犯何罪?」
她沒回答,眼里卻閃著殘酷的恨意與殺機。
風總是在最無心之處吹皺一池靜水,一團團的雲朵在風的吹送之下悠然閑蕩,時光仿佛回到飄嵐山莊被血洗的那一刻,那里,就是地獄!
男孩和女孩擠在地獄的枯井里,捂著耳朵緊緊互擁,只為了掩去不絕于耳的悲嘶哀嚎。
良久、良久,當一切回復平靜之後,女孩突地開口問男孩說︰「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做抉擇,你會選擇什麼呢?」
男孩毫不考慮的回答道︰「你!」
水與火、冰與焰,將是火炎水干,抑或是冰熄焰封?
悄然問天,天不語,只因這是她和地的一場賭注和游戲,天數既定,何人能改?
星辰並無再次墜落,只是在無垠無涯的天際中,對峙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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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孩子。」仇泠才回到銷魂谷,仇棄馬上冷峻的下令道。
他的嗓音沙啞破碎,要很用力擠著喉嚨才能發出聲音,這是被火的傷的結果。
仇泠不置一詞,抱起床上的孩子欲離開。
「泠。」
「如何?」
「記住,報仇!」他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里的魍魂惡鬼所發出的,令人聞之膽寒心驚。
「我知道。」她平板的回道,抱著孩子離開。
仇泠走後,仇棄進入內室,單膝跪在一面紗幕前,朝坐在里頭的人恭謹說道︰「父親,我和泠一定會替仇家報仇的。」
紗幕後無聲無息,但仇棄卻清晰地听到,「很好、很好、很好……」
出了居所,仇泠在回廊遇到百里擒天。
「泠拜見谷主。」她並沒有恭身行禮,僅是點頭示意,她從不喊他「主人」,因為,她早認定唯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
「要去哪里?」他問。
「處理垃圾。」
「垃圾?」瞥了一眼她臂彎里的嬰兒,他豪氣的長笑。
她竟稱自己的親生骨肉為「垃圾」?唉!她真是個無情得徹底的女人啊!
笑畢,他橫手想拉她。
可她卻機警的卻不著痕跡的閃過,「恕泠不泰陪。」話落,她與他擦身而過。
百里擒天收回撲空的手,難堪的教他氣惱不已,可是,他心底對她的激賞卻有增無減,也唯有她敢如此對他不敬,他轉而仰頭大笑。
想踫她?等著吧!仇泠听到他的笑聲,嘴角嘲謔地微揚,繼續往谷外走去。
銷魂谷位于人跡罕至的西方礫漠,是法治無力管轄的死角,多年來已成為不法之徒的集結藏身之處。
比內的人若非逃亡者,便是土匪強盜,每個人的身上多少都背負著人命,手上皆沾滿血腥,不是惡貫滿盈,便是罪行罄竹難書,殺人放火的事跡在這兒只不過如同孩子戲耍。
「泠,你要帶這娃兒出去啊?」壯碩如山的魯漢迎面走來。
仇泠視若無睹的逕自走著,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前。
魯漢聳了聳肩。
「嘿!真沒想到銷魂谷內竟藏有這等天仙美女?」一個形貌猥瑣的男子近身說道。
「你是新來的,我就好心勸你一次,你最好不要打她的歪主意。」魯漢警告道。
「怎麼?她是百里擒天的女人嗎?」
魯漢想了想,「看起來好像是,但實際上應該不是。」
「哈!那不就得了?女人嘛!本來就是應該躺在床上,張開大腿讓男人盡情享用。」猥瑣男子說著,搓手涎臉地快步朝仇泠走去。
魯漢的丑臉浮起一抹興味,也快步跟了過去。
「嘿嘿!大美人兒,來陪陪本大爺吧!本大爺保證會好好疼惜你。」猥瑣的男人伸手想搭上仇泠的肩。
就在快觸踫到她的剎那,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間閃過刀光,猥瑣男子的污爪已被齊腕削下,平整的腕口在霎時血流有若噴泉。
男子愣了愣,才如殺豬般地哀嚎起來。
仇濤的腳步未曾稍停,頭也沒回的再度向前行去。
魯漢來到猥瑣男子身旁,訕訕地說道︰「我剛才不是警告過你,千萬不要招惹她嗎?不過,這次算你走好狗運,斷的不是脖子。」
「哇!別說這麼多了,快救救我啊!」男子捧著斷腕哀哀叫。
魯漢冷笑,看也沒看他一眼地悠然走開,半點想救他的意思都沒有。
男子遂而轉向其他人求救,但沒有任何人願意理他,更別提是伸出援手,因為這里是銷魂谷。
來者,必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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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還在襁褓中的嬰孩遞給一對年過半百,卻仍膝下無子嗣的老夫婦。
雖說是懷胎十月所生,骨血相連,但仇泠此時心中並無半點不舍,更別提所謂的離情依依,她好像視這是一件完全跟自己不相關,而且原本就該如此行事的事。
「她是你們的了。」仇幸淡然的說道,聲調毫無情感起伏,說得好像只是將一件不起眼的物品贈交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