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兩點,大門開了,紀雨情立刻站了起來,心中竟然有點期待。
進門的人當然是白宇恆,他手上抓著許多購物袋,看來他是去大采購一番了。
「你回來啦?」紀雨情也不知是被什麼驅策著,走上前接了一半的袋子,仿佛他們是一家人似的,這動作非常之自然合理。
白宇恆眉頭一挑,「你竟然自己煮了飯吃?」
他這語氣好像是在責怪她沒等他回來就自己先開飯了,紀雨情縮了縮肩膀,不禁心虛起來,「你還沒吃飯嗎?我這就去幫你做。」
他把袋子抓回來,哼了一聲說︰「做好飯端上來,我在房里等你!」
「哦!」她點點頭,不明白自己怎會如此順從。
離開了台北,離開了家庭,離開了那熟悉的一切,或許她也找到了一個陌生的自己,一個很想背叛自己的自己。
十幾分鐘後,紀雨情端著餐盤走上二樓,發現白宇恆坐在床邊,地上滿是拆開的包裝紙袋,而半開的衣櫃似乎掛著許多新衣。
他今天去買衣服了?他的衣服已經夠多了,怎麼還要買呢?紀雨情沒有多看也沒有多問,只是把托盤放在桌上。
「這麼慢?我快餓死了!」白宇恆抓起筷子就低頭猛吃。
紀雨情默默的望著他,能夠有一個人品嘗自己做的食物,感覺上似乎沒那麼寂寞了。雖然……雖然他們的關系應該是敵對的,但在這一刻,她允許自己稍微沉醉一下。
「站在那邊做什麼?去把衣櫃里的新衣服拿出來!」白宇恆突然抬起頭,打斷了她的一番沉思。
紀雨情回過神來,照著他的話去做,沒想到一打開衣櫃,看到的不是男人的衣服,卻是一整排的薄紗睡衣!
她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全收進了他的眼里,讓他忍不住微笑道︰「你不是說沒衣服可換?這下可多得很了!」
「我才穿這種衣服!」她立刻把衣櫃關上,老天,這實在太罪惡了!
雖然她曾經幻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那種噴火女郎,但幻想只是幻想,她根本就不適合,因為她長得……長得實在太善良了……
「女人,你又忘了你是我的奴隸嗎?」他故意裝得冷酷無情,「你可知道我去買這玩意的時候有多丟臉?我叫你穿就穿,不然我就親自幫你換上!」
想到他一個斯文男人去買這種性感睡衣,她差點就要笑出來,趕緊掩著嘴說︰「我穿我身上這件就可以了,我絕對不穿那些可怕的衣服。」
白宇恆連連冷哼,放下碗筷,「好,很好,現在我吃飽喝足有力氣了,就來折磨你當練身吧!」
「你別靠過來!」紀雨情嚇得退到牆角,眼看著他一步步逼近。
「既然你不肯乖乖听話,我只好自己動手了。」他低笑著,先拔掉了她的眼鏡,又扯開了她的發髻,嗯!這樣她看起來果然順眼多了。
「別、別這樣!」紀雨情完全慌了,「我听話就是,你快住手!」
他果然停下動作,雙手抵在她的肩側,男性的氣息纏繞著她,那銳利的視線、那凝重的呼吸,讓她腦中一片昏沉。
他伸出舌尖,舌忝過她小巧的耳垂,沙啞的低語道︰「乖,進浴室里去換,記得,除了睡衣,什麼都不準穿。」
紀雨情發誓她的耳垂就快燒起來了,她不敢再迎視他的眼神,只得咬著唇低下頭。
他終于離開了些,打開衣櫃選了一件黑色睡衣,交到她的手中,「去吧!」
緊抓著那絲緞的衣料,紀雨情頭也不回地跑進浴室,重重關上了門,呼!老天,這是什麼樣的夢魘?
白宇恆望著她的背影,聳聳肩,彎下腰開始收拾室內的凌亂。
唉!想要扮演一個壞男人的角色,可能他還是先天不良、後天不足,誰教他這麼愛干淨?房里亂七八糟的,他怎麼玩得下去?
嘿嘿!想想他也真佩服自己,竟然搞得出這種方法,誰教那女人自找苦吃,老愛裝得端莊有禮,明明骨子里就不是那麼回事,他一定要逼她露出真面目!
最可惡的是,她那樣任他親吻,那樣抱著他沉睡,害得他一點都不像自己了,怎可不好好「報答」她呢?
就在他東想西想時,房里已經收拾得干淨整齊,他干脆坐在窗邊等候,開始尋思等會兒要怎麼「整」她?
替妹報仇,也替自己找樂子,他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痛快的感覺了!
紀雨情望著鏡中的自己,只覺得里面的女人很陌生。
那怎麼可能是她?她一向是個好女兒、好姐姐、好老板,她從來都不適合「壞女人」的角色啊!沒有人會想像她這副模樣,就連她自己也不能!
然而,眼前這人兒又是誰呢?她不得不承認,她是對自己驚艷的!
但她該以這種面貌去面對外面那個男人嗎?她會不會被取笑?還是被羞辱?恍惚之中,她想起程子鴻以前老說她沒有女人味,是不是她終于可以突破自己了呢?
悄悄打開了門,她赤足踏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坐在窗邊的白宇恆並未察覺,隨意撥了撥頭發,無意中回頭一望,卻看見了讓他呼吸暫停的畫面!
一頭亮麗黑發垂在胸前,遮住了玫瑰色的兩點,而她雙手交握在腿間,遮住害羞的第三點,然而,窈窕的曲線在黑色蕾絲內隱隱若現,怎麼也遮掩不住她的秀色可餐。
看她雙頰微紅,眼神迷蒙,微啟的櫻唇似是有無限言語待訴,扭捏不安的神態像極了一個純真的小女孩,似乎連她也不能接受自己怎會有這樣曼妙的身軀?
糟,白宇恆暗叫一聲不妙,他可能要遭到反間計了!
因為他非但想不出如何折磨她,反而只升起疼惜她、佔有她的念頭!
「你滿意了吧?」她低下頭,讓發絲掩住她的視線,怕他的視線讓她著火。
他咳嗽一聲,從干啞的喉嚨中擠出話來,「還不夠滿意,過來!」
她全身一顫,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直到離他一步之遙,就不敢再往前進了,她直覺知道會有危險。
白宇恆大手一拉,讓她站到他的雙腿之間,而他自己還是坐在那兒,從她的臉上打量到她的腳底。
「里面真的什麼都沒穿?」他眯起雙眼,「我要檢查。」
「把左腳抬起來,踩在我腿上。」他又發出命令。
為、為什麼要這樣?她眼底一陣迷惘。
他立刻又沉聲道︰「不照我的話做,我就讓你什麼都不能穿了。」
他從口袋拿出一條金鏈子,上面還有好幾個鈴鐺,親手為她戴在腳踝上。
原來那是腳鏈!他真把她當奴隸了?紀雨情倒吸一口氣,感覺那微冷的金屬接觸在她的肌膚上,但他的手指卻是火燙得嚇人。
「放下去,把右腳抬起來。」他的聲音越發沙啞了。
紀雨情乖乖的照做,這種姿勢屈辱極了,卻又像是一種魔性的儀式,一個男人正在替一個女人戴腳鏈,天!多麼詭異又奇妙……
等她的雙腳都落地了,她又發現他的用意所在,因為鈴鐺聲泄漏了她的顫抖,只要她有任何動靜,他都可以由此得知。
「記住,你是我的女奴,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取悅我。」他揚起嘴角,對這宣示滿意極了。
紀雨情渾身一軟,望進他狂野的眼眸中,她發現,自己內心的某部分也蘇醒了。
「鈴鈴!」這時手機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迷離氣氛,白宇恆一手接起電話,一手卻玩著她的長發。
電話那端傳來思寒的聲音︰「哥,我是思寒。」
「你還記得我是你哥?」白宇恆的聲音無比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