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地皺起眉,「從彥的智商……」
「一九五,你相信嗎?他可以直接跳級上高中,而且還是高三。」
「智商一九五?」古越馳不禁大吃一驚,他竟然有個天才兒子!
「這幾年東奔西跑挖寶、尋寶,幸虧有他,才能精準的算出藏寶確切的地點,有一次我們在阿拉伯尋找寶藏……」說起兒子的本領,裴佩說得口沫橫飛、眉飛色舞。
迸越馳這才明白柴影來見裴佩之前所說的話,要裴佩接下這份工作,一定要先收買裴從彥。
「等等,這幾年妳一直帶著從彥出門尋寶?」
她終于停住對兒子的贊美,怔怔的看著他,「剛才已經說過,我現在少不了他。」
迸越馳斂眉凝思,「這麼說,這一次去遼寧勢必要帶從彥一起去?」
「遼寧?」裴佩質疑的目光霎時僵在他臉上,「我什麼時候答應去遼寧?」
迸越馳似笑非笑地面對她的質疑,「我現在正在跟妳商議這件事。」
商議?
「可是你剛才的口氣不像是商議,而是決定。」裴佩不買帳的橫他一眼,「我不想去遼寧,包括從彥。」
「不肯幫我這個忙?」古越馳醇厚的聲音里藏著一絲笑意。
「不幫!」裴佩堅決搖頭拒絕。
「為什麼?」總要給他一個足以說服他的理由。
裴佩瞪大眼楮嚴厲地看著他,「我們母子平日與你素無瓜葛,憑什麼你一句話,我和從彥就得幫你忙。」
「前一小時妳可以說我們素無瓜葛,但是現在妳不能再說我們之間素無瓜葛,別忘了,我們已經共同有個小孩。」古越馳無聲的笑,諷刺的強調。
想拿從彥威脅她就範?作夢!
「你好像忘了之前的協定,從彥跟我姓,他是我的兒子。」
「可是妳也別忘了,妳同意從彥喊我爸爸。」古越馳立即反擊。
「那也只是口頭上喊,你以為喊一聲爸爸就可以支使他?哼!那是我不願意替他找個爸爸,否則他可以滿街喊爸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裴佩不畏怯的回頂。
「妳再說一遍!」古越馳瞇起眼,雙眉緊皺,冷冽的外表隱伏著即將爆發的火山。
銳利凶狠的目光刺得裴佩嚇得縮起脖子,「我是說……說……」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見。
說什麼?平時她的伶牙俐齒這會兒怎麼全凍住了?
「從彥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前往遼寧,還是由他自己決定。」他全身僵直、面無表情,不想再跟她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爭執。
裴佩一時情急,沒好氣的說︰「相信以你的年紀和身分地位,也應該早已娶妻生子,你要是想帶兒子去遼寧,為什麼不帶你家里的妻兒去?」
迸越馳訕笑的瞥她一眼,「由此可見妳平時不看八卦雜志,我還沒有老婆孩子,現在有了。」
裴佩頓時傻了眼。
這是什麼意思?他把她當成他老婆?
她一張粉臉瞬間紅透,像顆隻果一般。
「我沒答應你要做你老婆。」裴佩急得抗辯。
迸越馳頓覺好笑的輕撫她的臉,聲音低醇醉人,「不做我老婆都不行,因為妳手中有我的兒子。」
裴佩沮喪的長嘆口氣,「一事歸一事,倘若今天你沒發現有兒子,你根本不可能會記得我。」
迸越馳抽回手,嘴邊扯出冷冷的笑意,「妳錯了,在沒有妳的名字和住址的情況下,我找了妳十年,信不信由妳。」話落,他轉身走向房門口。
裴佩聞言,錯愕不已。
他找了她十年?難道就從那一夜之後,古越馳就開始尋找她的下落?
第三章
迸越馳步出裴佩的房間,臉上的神色除了凝重,還有一分微慍,裴佩答應裴從彥認他這個爸爸,卻不願意帶著裴從彥跟他一起去探險。
走入客廳瞥見裴從彥仰著小臉望著他,圓圓的眼楮睜得老大,古越馳的心里泛著一股復雜難懂的情愫。
他突然間多了一個十歲的兒子,而對裴從彥來說,一個爸爸莫名其妙的從天而降,他相信裴從彥此刻的心情和他一樣,這突如其來的事實宛如青天霹靂,轟得人不知所措。
迸越馳蹲下來注視兒子,大手輕撫他粉女敕的小臉,內心變化起伏令他一時無法言語。
「很抱歉,今天我才知道有你的存在。」輕柔的音調充滿慈祥與歉疚。
這是爸爸的手?
裴從彥激動得眼眶盈滿淚,卻倔強地不讓淚水滑出,他用力吸了鼻子,「沒關系,至少我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從石頭縫蹦出來的。」
莞爾的童語,是譏諷還是安慰?
迸越馳難抑內心的激蕩,張開雙臂將兒子攬進胸懷,「我會補償這十年來對你的虧欠。」
裴從彥輕輕推開古越馳的溫暖臂膀,「其實你對我並沒有虧欠,因為你之前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好懂事的孩子。
案子天性,一股父親的慈愛由心底源源涌出,古越馳又將他抱入懷中。「好孩子,謝謝你原諒我。」
裴佩走出房間,踏入客廳第一步即看到這一幕父子相認的溫馨畫面,不由得一股怒火往上涌。
沒理由十年後才出現的他就馬上得到兒子的愛,她貼在側身的雙手慢慢地緊握成拳。
靠在古越馳肩上的小臉,瞥見滿臉醋意的媽媽驀然出現,裴從彥聰明地連忙斂回滿心狂喜,眨一眨眼楮,無奈的往上一翻。
裴佩怒氣沖沖的走上前,硬是將兒子從古越馳的懷里拉開,「認親的時間結束了。」
迸越馳不滿意她的蠻橫,瞋目怒視裴佩,「他也是我兒子。」
裴佩將兒子往身後一拉,露出一副捍衛領土不得侵犯的威武,「他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
迸越馳神色丕變。
「那是我之前不知道此事,要是我知道妳懷孕,我不會讓妳一個人獨自為他把屎把尿。」
裴佩瞋怒,「是呀,我已經養他十年,你現在突然冒出來就想要理所當然的接手。」
「接手?」古越馳氣急敗壞的瞪著眼前不可理喻的女人,「從彥是人,不是東西。」
裴佩氣得全身不停的顫抖,朝他怒吼︰「不必你提醒我,我當然知道他是人不是東西!」
裴從彥看著他們水火不容繼續纏斗不是辦法,忍不住推推媽媽。「老媽。」
裴佩沒好氣的側頭看他,「干什麼?」
裴從彥一臉無辜的望著怒氣沖天的媽媽,「招惹妳的人是他,我老爸,與我無關,別把我也罵進去。」
「可惡的小表!」裴佩的手指用力戳兒子的頭,「左一句老爸,右一句老爸,我養你這麼大還不如認你不到十分鐘的老爸,再說我哪兒罵你了?」
裴從彥為了不激怒養他十年的老媽,並給她留一點面子,假裝很無奈的轉了轉眼珠子,「妳剛才罵我不是東西,現在反口說沒罵我。」
說完,他馬上轉身一溜煙跑到柴影的身旁,拿柴影當擋箭牌,他可不想被老媽的怒火波及,刻意推推柴影。
柴影看了一旁的裴從彥,忍不住露出促狹詭笑,「想拖我下水?」
裴從彥不語,只是莞爾的挑一挑眉。
柴影無奈,只好跳出來攪合他們的家務事,「你們兩人為了從彥吵了大半天,也該結案了吧?」
裴佩先發制人連吼帶咆︰「要你多話!」
迸越馳重新鎮定自己的情緒,「其實也沒什麼好爭,兒子是兩個人的,十年來我所虧欠你們母子的,我會盡全力補償。」
裴佩不領情地啐一聲,「不必,我不缺錢也不缺人,更不需要你的補償。」
迸越馳的臉色再度難看,可是看在裴從彥的份上,忍住怒氣,「妳不領情就罷,我補償從彥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