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虧周時焰及時趕到,含月總算撿回一條命,她身上的腫脹、瘀血仍末消退,至今仍然在昏迷,除了尚存一息,偶爾還會發出如夢囈似的呢喃。
這些日子,周時焰不眠不休照顧著含月,親自喂她進食、換藥,絕不假他人之手,徹夜不眠地重復這些動作。
「都是我的錯!求你快醒來吧,不要再折磨我。」他以滿腔的歉意和柔情在她的耳邊低語,殷殷期盼著含月能張開眼楮醒來。
有時拉瑪悄悄地進來,她不敢打攪周時焰,只是見周時焰原本英俊的容顏如今布滿焦慮、痛苦,她忍不住嘆息,難道阿拉真主真的忍心拆散這對好不容易誤會冰釋的鴛鴦?要不,含月為什麼還不睜開雙眼呢?
拉瑪趁著周時焰疲憊地趴在含月的床邊昏昏入睡時,她終于逮到機會可以接近,關心與她一向交好的夫人,她看到周時焰的手緊握著含月蒼白的小手下放,她的心揪痛了下,由此可見含月在周時焰心目中的地位。
突地,拉瑪震驚地看著周時焰大手巾那只縴細的手指,好似在抖動,她驚喜地以手捂住微張的嘴,她不能確定,張大著雙眼屏氣凝神地注視著含月的手指……
真的又動了一下!
拉瑪喜下自勝地拉扯床邊的周時焰,「酋、酋長!快醒醒。」
周時焰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一臉驚慌的拉瑪,「什麼事?」
拉瑪指著含月,「手動了、手動了。」
同時焰震驚地立即低頭凝視含月的手,她真的動了,輕輕地動了一下。
一陣狂喜瞬間涌上心頭,周時焰緊握住含月的小手,「含月、含月……」
或許是他對含月的真情感動了阿拉,她眨了眨眼睫慢慢地張開雙眼,「這……」
她依稀記得突然一陣狂風大作,卷起的黃沙讓她睜不開眼,馬兒不听她的使喚,一個下小心從馬背上滾下來,一瞬間大地卷起的黃沙無情地覆在她的身上,她好似被活埋,她知道全身的傷痛讓她無力抵抗大自然的力量,或許她命該絕在這片沙漠,但是腦子里︰心里只有一句話︰周時焰,我愛你……
但是她現在在哪里?她雙眼迷蒙,彷佛看到一張似周時焰的臉孔,但是眼前這個人缺少周時焰狂傲的氣質,只有沮喪和落寞……
「含月,求你不要再睡,張開你的雙眼。」他深情的呼喚。
是他的聲音,絕對錯不了,是周時焰的聲音!
「時焰?」含月蒼白的嘴唇發出質疑的聲音。
「是我!是我!」他喜出望外地緊抱住她,在多日陰霾的抑郁下,赫赫有名的飛鷹再也壓抑不了激動的情緒,淚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就是這種被擁在溫暖懷抱的感覺,讓她清醒過來,她在他的懷里顫抖,淚水狂流,「真的是你,時焰……」
能重新拾回含月的生命,周時焰此刻的心情遠比挖到石油還要興奮,他神情激動地凝視著她,溫柔地下令,「不要再離開我。」
含月哭得更厲害,不甘示弱地反擊,「是你趕我走,不是我要走……」
周時焰心痛如絞、百般愛憐地望著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心疼地捧住她的頭,吻去她兩頰晶瑩的淚水,更溫柔地吻住她的小嘴。
誤會冰釋,兩人的感情更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而更甜蜜。
周時焰摟著含月倚在床邊,手指纏繞著她的秀發把玩,「黑蓓嘉威脅你的事,你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對我明說?」
含月握住他另一只手,若有所思,「不敢告訴你,是我怕因為此事而失去你,可最後我還是差點失去你。」她放開他的手,一個翻身整個人趴在他的胸膛上。
周時焰輕撫著她的秀發,「黑蓓嘉除了拿我威脅你之外,听說還拿你妹妹做要挾的對象。」
含月驚訝地從他的身上翻下來,面色凝重地倚靠著床頭,「你怎麼知道?」
「露絲全都招了。」周時焰將雙手倚在腦後,看著臉色瞬間驟變的含月。
「露絲?」含月驚呼一聲,慌亂地看著周時焰,「你抓到她了?」
「在你被我趕出禁區的同時,黑熊和拉瑪抓住她。」周時焰語氣輕松地道。
含月突然噤聲不語,回憶當時,露絲確實出現在禁區外,她還記得曾經暗示露絲離開,沒想到她還是被逮到,「露絲……她現在怎樣?你準備怎麼對付她?」
畢竟曾經共事一主,含月自然關心她。
周時焰爽朗大笑,「她現在不在我能管的範圍之內。」
含月震驚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記起那次在市集里,看到有人販賣奴隸,台上的奴隸有男有女……
「你該不會將露絲當成奴隸賣掉吧?」她顫抖地問。
「賣她?」周時焰忍不住又狂笑出聲,「誰敢賣她!」
「這話是什麼意思?」含月吃驚地注視著周時焰,他的每一句話都暗藏玄機,她已經猜不出其中的暗喻。
「露絲因為你的事,不敢再回到黑蓓嘉的身邊,是她主動留下來了。」周時焰終于揭曉謎底。
「露絲自願留在這里!」這消息震驚了含月。
「不僅是自願留在這里,她已是黑熊的妻子。」周時焰狡猾地哈哈大笑。
含月真的好驚訝,「是真的嗎?黑熊娶露絲?」
「是真的,等你身體復元能走出這帳棚時,你就知道是真是假。」周時焰莞爾一笑,疼愛地拉回含月,讓她回到他的懷里。
「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不過這樣的結局真是皆大歡喜。」
周時焰疼愛地輕拍她的背,疑惑地問︰「你一直沒告訴我,你還有個妹妹,我很想知道黑蓓嘉到底掌握住你妹妹什麼把柄,為什麼她能以你妹妹要挾你?」
含月從他的懷中離開,凝視著滿臉疑問的周時焰,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悲淒與不舍,「這……」
周時焰感覺到含月的為難,他拉住含月的手,溫柔地解釋︰「其實我想知道有關你妹妹的事,是想防患未然,防備黑蓓嘉再次拿你妹妹做要挾的利器。」
含月猶豫了半晌,「好吧,我說……」顫抖的聲音透露出她的緊張。
周時焰鼓勵地看著她。
畢竟事關娜雲的聲譽,含月不禁深吸口氣,「我妹妹叫娜雲,比我小三歲,有一年她認識了一個男人,兩人沒多久就陷入熱戀,郎才女貌原本是大家看好的一對璧人,豈料娜雲意外懷孕了,大家以為這是一樁喜上加喜的好事,誰知那男人不承認是娜雲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什麼?有這麼可惡的男人!」周時焰氣不過地低吼。
「唉!當時我也是很生氣,哪料到,那男人拿出自己不孕的證據,難怪他堅定地矢口否認。」含月輕嘆一聲。
周時焰錯愕地張大眼楮,「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娜雲堅持說那孩子是他的,我相信娜雲,她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女孩,可是那男人卻握有有力的證據……」含月幽幽地嘆了口氣。
周時焰困惑地看著含月,「怎麼會有這樣的怪事?」
「說得也是,為了這件事,娜雲沮喪了好長一段時間。」含月一想起當時娜雲沮喪、無助的心情,不禁感到心疼。
「最後呢?只要孩子一落地,馬上去驗DNA就可以知道那男人是不是孩子的父親了!」周時焰氣憤地道。
「孩子流掉了。」含月悲痛地說。
「流掉?」周時焰不敢置信地看著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