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胤嬌在心里悲憤吶喊。
凝睇著那雙有生以來見過最冷漠的眼楮,她的心頓時被撕裂,片片淌著血。
「你真的這麼無情,冷漠到從來都感覺不出我對你的一絲感情嗎?」她痛心疾首地望著他。
「當然有,我能感覺得到你我之間的感情,只是這一份感情是親情,而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他咬著牙說出違心之論。
「你……」
胤嬌一張嬌顏上泛著慘淡錯愕的表情,全身的血液溫度驟降。
胤爵面對著她,眼神如冰、神情僵硬陰郁地道︰「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不!你為何不敢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一定要將自己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人?」胤嬌听見自己的聲音是歇斯底里的狂亂。
胤爵陰沉地冷冷一笑,「我並沒有刻意把自己塑造成任何模樣,而是我天生就是這樣一個人。」
你說謊!你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但胤嬌只能在心里嘶聲叫喊。
不!她不能讓他再如此下去了,她一定要幫兩人沖破這層障礙!
「胤爵,不要再偽裝了,別人不了解你,我了解!」
胤爵睜大一雙凶惡的眼直盯著胤嬌,「你了解我?」他冷冷的眼神中有著一抹輕蔑,「你能有我了解我自己嗎?」
胤嬌驚嚇地往後退了幾步。
「胤嬌,木要再做那麼夢幻的白日夢,我不是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說著,他冷峻的臉上教人找不出絲毫情緒。
「我不相信你的自我評斷,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你不是那種人!」縱使僅剩下一絲氣力,胤嬌也要爭辯到底。
胤爵倏然長笑一聲,聲音低沉而苦澀,「我不想為這種無謂之事和你爭吵。」
說完,他轉身走出房間。
胤嬌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一絲力氣可以喚住他、攔住他,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像逃避自己似的奪門而出,然後獨自心碎神傷,沉沉地癱軟在地上,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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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爵像逃難似的沖出房間,此刻他的心何其痛,痛得他無法言語。
他無法像胤嬌可以用淚水表達她的悲憤,他不能!他只能將所有的痛隱在心里,讓這些無法言喻的痛慢慢地侵蝕他的心。
誰說他冷血、感覺不出來胤嬌對自己的情?她的好,她默默地為自己付出,他完全能感受得到,畢竟人非草木啊!
只是如今所面臨的困局,教他無法敞開自己的心面對胤嬌。
老爹默默的同意和胤極的暗示他完全能體會,只是他不能自私地要胤嬌陪著自己冒這個險,現在他真的很後悔答應讓胤嬌一起前來日本。
這一趟他不理會禹昊碩的善意警告堅持前來日本;其中之一的原因固然是答應禹昊碩一定會親目押送他所訂的貨,另一個重要的因素,是他一定要揪出暗地里出賣他的人。
他無法原諒在他的軍火王國里有吃里扒外的家伙存在,這會擾亂了他一手建立起來的秩序。
現在他必須面對的不只是身在明處的警察,還有隱在暗處的叛徒,重重的危機在他心中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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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禹昊碩偕夏弄潮出現在胤爵的房間里,其間氣氛還算和樂融洽。
胤嬌並沒有將下午失控的情緒帶人晚餐,她和夏弄潮恍如姐妹般一直親密地交頭接耳、喁喁噥噥,不時發出隱隱嬌笑,看在胤爵眼里終于放下心中一顆大石。
胤爵端起面前的清酒低啜一口,「你要的東西已經安全地抵達日本了。」。
禹昊碩面帶欣然的笑容應道︰「關于這一點我完全不擔心,因為我相信你。」
他端起面前的酒壺為胤爵再斟上一杯清酒,「我只是認為你冒險來這一趟很不值得,要是真,出了事,你要我如何對你的親人交代?」他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這一趟是冒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胤爵舉起面前的酒杯敬禹昊碩。
禹昊碩以禮回禮,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回敬胤爵,「我知道你是重信諾的人,但是你也應該以自身安全為重。」
胤爵鋒利如冰的眼直盯著禹昊碩,嘴邊揚起一抹森冷的笑,「其實我這一趟來日本,除了是為了你所訂的這批貨外,還要查一查到底是哪個家伙暗地里出賣我。」
禹昊碩聞言訝異地放下手中的酒杯,面色凝重地直視著胤爵,「你是說有人暗地里跟你作對?」
「沒錯!而且我非常確定,因為我的行蹤向來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這一次卻離譜得幾乎全日本的人都知道;不僅如此,不曉得你是否還記得我上一回放的那一卷打著你的名義與我聯絡的錄音帶?」胤爵冷著一張俊顏提示禹昊碩。
「我說過那不是我的手下,還肯定那人就是白敬業。」禹昊碩怎可能忘了此事,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嚴辦淺本橋,還將淺本橋調至鹿兒島。
「這只是冰山的一角,我一直懷疑有人暗地里扯我後腿,不然今天金虎和銀龍也不可能一下飛機就被日本警察帶走。」胤爵斬釘截鐵地道。
「在你心里是否已有了懷疑的人?」禹昊碩詰問。
「沒有。我們販賣軍火的人和黑道上的人不一樣,你們在黑道上可以明目張膽地公開身份與人交談,而我們卻不同,完全處于神秘的黑暗中,所以查起來比較費時費力。」胤爵無奈地興嘆。
「你說的不無道理,那你準備從何處著手查起?有我可以為你效力的地方,你盡避說出來,只要做得到我一定盡力去做。」禹昊碩相當有義氣拍胸膛保證。
胤爵淡淡一笑,「我確實有需要你幫的地方。」
「好,一句話,幫你!」禹昊碩豪氣干雲地許諾。
胤爵瞅著一旁正和夏弄潮說得眉開眼笑的胤嬌,低喚一聲︰「胤嬌。」
胤嬌猛然回頭望著胤爵,「什麼事?」
「如果能接上白敬業家中的電話線路,你是否一樣能闖進他的計算機網絡系統?」胤爵冷不防地如此間道。
胤嬌毫不思索地回答︰「沒問題。」
胤爵隨即正眼瞧著禹昊碩,「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禹昊碩自信地微笑,「小事一樁。」
「好,那我在這里先謝謝你了。」胤爵舉起面前的酒杯敬禹昊碩,隨後一飲而盡。
禹昊碩仍然心事重重地看著胤爵,「你不擔心金虎和銀龍嗎?」
「他們兩人……」胤爵高深莫測地露出一抹自信十足的笑,「放心,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今晚就會被釋放。」
「你就這麼信任他們?」禹昊碩狐疑地看著胤爵。
「除了兄弟和你這位朋友之外,他們兩人是我最信任的人。」說罷,胤爵再次端起面前的酒,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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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虎和銀龍被「請」至警視廳里,各家媒體爭相搶播世界最大、最神秘的軍火商爵爺,今天下午在羽田機場遭警察逮捕一事,此事瞬間成了全日本的頭條新聞。
警視廳為此事傷透腦筋,因為無論哪一點證據都無法確定兩人哪一個是爵爺。
鈴木美亞手里拿著一張特地請專門為犯罪嫌犯畫像的專業人員畫的畫像走進辦公室,她低頭看著那張栩栩如生的素描,這張英俊且冷酷的臉實在令她心存質疑,此人真的是她要找的爵爺嗎?
但是白敬業又肯定地告訴她,被太子派來的人接走的就是他。
下午在機場內不小心撞上他的,她曾一度被他的沉穩、英俊所吸引,尤其是他那雙深邃而迷人的眼眸,讓她差點無法將自己的視線從他身上抽離,心忖天下竟有如此英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