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被子……不如拿自己當被往我身上『蓋』,更暖和些。」
看來,精神恢復泰半,才有心思去思婬欲,呵。
好望舒展身手,痛痛快快伸了個大懶腰後,離開竹塌,到草屋外透氣。
「大清早,跑哪兒去了?」尋找她,變成一種忠犬本能。
雙手甩甩,頸子扭扭,邊活動筋骨,邊沿著草屋周遭繞行一圈。
茅草屋的南側,雲深嵐重,一片迷蒙。
他知道再走過去,便有一處流瀑,屬雲泉分支,引仙泉而下。
清泉撞擊著岩,泠泠激越,水煙濺散,形成了霧,籠罩于流瀑間,如夢,似幻。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早起的男人,有獎賞。
賞流瀑之下,輕霧繚繞間,出浴美人一名。
美人身姿娉婷,長發如瀑,若隱若現地遮掩大半果背綺麗,側顏清麗如冰,自然屬辰星所有。
此刻,是君子與畜生,一線之隔。
立即轉身離開,非禮勿視,是君子。
佇立原地不動,或直接往前走,看個更仔細,是畜生。
好望沒有掙扎,變成畜生一只——
他跨開步伐,朝流瀑靠近,雙眼直視著她脂白肩頭。
辰星察覺他來,轉首,兩人眸光交會,誰也未露扭捏。
她沒驚呼、沒躲進水里遮蔽身子,同樣的,他沒避嫌走開、沒捂眼禁視,仍是一步一步,踩著堅定,向她而來。
好望踏進池內,撥泉過水,到她身後。
「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喜歡到……」
寬厚雙掌握著她的肩,他微微彎身,低首貼近她的右肩,呵著氣笑著,聲音是低沉的、好听的,以及開心的。
「將我的名字,刻在這兒?」
這兒,他的唇,吻下之處。
玉般的雪肌,圓潤的肩頭,如此膩手順滑的粉膚上,「好望」兩字更顯清晰奪目。
他,正是受她肩上的刻字,引誘而至。
這麼可愛的誘餌,誰忍得住?
誰能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自己動心的女人身上,而不受寵若驚,不深感震撼?
他不能。
他忍不住親吻她肩上,屬于他的名。
一遍又一遍,燃起一朵一朵火焰之花,在她膚上怒艷綻放。
她沒開口回話,呼吸聲逐漸轉劇。
他雙臂前環,把她納得更緊,吮吻得更深,她的背密密貼合著他的胸口,感覺他強烈心跳。
唇沿著優美肩線,吻上了頸,在跳動的脈搏間,停留稍久,再往上挪,封住她被迫後仰,因而貼近的粉瓣雙唇。
托扣在她下顎的手掌,力道不重,憑她若想掙月兌,輕而易舉。
她卻只是溫馴的任由他探索,給予他回應。
另一只手掌,覆上她女敕盈的酥胸,同時掌握了她的心律,讓它變得急躁、慌快,跳得好紊亂,完全不受控制。
他細啄她的唇,發鬢摩挲,已經分不清楚那濃濃的喘息聲,源于他,抑或是她?
「你先前問我,對你有嗎?我說,等回來之後,再告訴你……」
他在她耳畔,悄聲說,呢喃輕語,氣息如暖風,拂進她的听覺,連同他噙笑的答案,也一並溜進耳里,紅了她的耳殼。
「有,我有。」
第7章(2)
對,她感覺到了,每寸發膚都清楚知道答案。
……
那個清晨的恩愛,纏綿悱惻。
渴求的,不但是身體上溫暖,還有在對方擁抱之下,自己被需要、被珍愛、被憐寵的感覺。
他抱著她,她覺得,自己受盡了疼愛。
她環著他,他感到,自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他的十指,在她披散的長發內,穿梭。
髻發卸開的同時,仿佛他也卸去了他的冰霜凜容,讓這一面的她,出現他眼前。
縴稚,純淨,又艷妍的小臉,襯托在凌亂散發間,更形迷人。
再被她氳蒙雙眸凝視著,他就徹底失了控……
「難道……正因太失控了、太沒節制,才變成這種情況嗎?」
好望歪著腦袋,苦思艱澀難題。
海空幽藍,悠游的魚兒看起來無煩無惱,倒顯得身處珊瑚樹上的他愁容滿面。
「一般人……在甜蜜歡好過後,都像我一樣嗎?」
明明……很饜足、很快樂,舍不得離開她的溫暖,耳鬢廝磨,四唇相貼,濡沫交融,回味著美妙余韻。
他還打算,養完精、蓄足銳,要再共赴雲雨一次。
她卻從他懷里離開,溫暖,隨之冷凝。
「我要解除與你的訂契。」當時,她背對著他,脂白的背,像覆蓋一層純淨的雪,而吻痕,是雪地中綻放的紅梅。
點點鮮妍,點點艷。
「剛歡愛完,就被解除訂契……」好望埋首于掌心,想破腦袋也只能想到—她對他的表現,不太……不,是很不滿意。
「你就……恢復成自由的龍子吧。」
「我很自由呀,呆在你身邊,一樣自由自在……你又不苛待我,干嘛露出那種……巴不得我快快離開你的口吻?」
連錄惡天書也在睡夢中,被她拿了回去。
「接下來,我會去找只貔貅,當我的使喚獸。」
「不是才說著……只要我的嗎?」
回想她說的話,她不容反對、獨斷決定的神情,他仍舊深受打擊。
「果然……還是表現不佳?」好望咕噥。
「不溫柔、不體貼、不顧對方感受,是床笫大忌呀!」那人又道,似乎經驗老道,一掌拍向好望的背。
這一拍,拍醒了好望的自說自話。
「咦?父王?!你何時來的?」好望瞪大眼。
龍王嘴角抽搐,失笑︰「我同你聊上好幾句,你現在才發覺,不會太遲了嗎?」不然,老三剛以為是誰同他一問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