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如何輕饒她?全是她自找的!
她該要好好嘗嘗自作孽所帶來的下場。
他現在只需一字言靈,就能整的她哀哀軟求,對青澀的她而言,殘忍無比的「動」字,他忍著沒說,畢竟她罪不致死,可以饒她一條小命。
看在她酡紅著臉蛋,明明很慌亂,又要強撐起傲氣,絲毫不肯服軟,不請求他接手相助的逞強模樣,值得換來他一次心軟。
他坐起身,任何細微動作,足以引來她的顫動喘息。
他化解她的掙月兌推拒,將她環進臂膀間,唇畔溫柔如春風,廝磨她苦皺的小臉,她因為吃痛而不甚開心,扭頭避開他的索吻,他不介懷,不急著逼她承受,吻不到她的嘴兒,貼在她柔軟頰邊,輕吮慢啄也行。
她粉腮不見失血蒼白,反倒愈加赤紅,雙手不知該擺哪兒,只能迭在他肩上,攀著、附著,他就著她的姿勢,唇順勢爬上水女敕肘腋,張口,把極其細膩的肌膚,含進嘴里咂戲。
靈巧的舌,牽曳出麻癢,沿著她身軀線條游走,來到美麗聳隆的渾圓芳谷,舌尖糾纏徘徊,逗弄愛憐,吃吃不肯離去。
慢慢地,她身子熱燙起來。
越是熱,越是開始感到急躁,就像大熱天里,任誰的脾氣也會變得暴烈難控,她雙手探進深埋在胸前的濃密黑發間,緊緊揪住,仿佛溺水之人,抱緊唯一救命浮木。
她弓起身,不由自主,把他拽得更牢,無法控制地,溫潤了他,情潮涌動,浸潤得暖熱,讓她的包容變得甜蜜欲滴,羞赧的順滑、緊窒的圍攏,不過是歡愉的前戲。
狻猊以為自己喉間滾動的是輕笑,殊不知從唇間溢出後,變成難忍的粗吟。
龍子自豪的耐力,原來不過爾爾。
他的心髒緊縮,近乎疼痛,那股險要爆裂的渴望,在四肢百骸間亂竄。
她將他弄瘋,他亦不準備讓她置身事外,要失控,就兩人一塊來,誰都別以為自己能幸免。
「小痹,可以了嗎?不疼了嗎?我等得夠久了……」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飄飄忽忽,像是言靈,又不像是,她已經沒法子分辨清楚……
應該是,否則她哪會乖順頷首,開始任由他從緩至急的深抵撼擊,不斷施加熱燙壓迫,進與退的甜美折騰,逼出她的悶哼和申吟。
可是那句話里,沒有挾帶任何脅迫術力,她也很清楚,清醒知道自己點了頭,還傾身吻她,迎向他的索討求歡,芳軀為他綻放嬌艷,縱容了他的火熱侵佔,賦與了他予取予求的貪婪權利。
她見識到了狻猊平時慵懶閑適的另一面——激狂的、獸蠻的、放縱的另一面。
原來,籠罩了一層激烈的他,是如此獰麗絕艷。
長發披散撩人,紫色深眸,燃著火,灼人一般的烈,而她在他眼底那片火焰里,一臉迷蒙粉女敕,似極了渴求他更多更多的疼惜寵愛……
被他赤果果注視,罕見的羞赧之心涌現,她想避開他的目光,他不允,近乎惡意地,加重腰間力道,要她無暇思索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只需把心神全系在他身上就好。
分不清是握在她腰側的大掌,主宰著這場激熱,或是她主動追逐起歡快纏綿……
無止無盡的需索,掠奪身心的進佔,他抱她抱得好緊,彷似要嵌進胸膛,與她密密不分。
他擁抱她的方式,深刻的、狂野的、迷戀的,他耐心哄著她、等著她、吻著她,讓她產生一種深受眷寵憐愛的錯覺……
錯覺,在一切激狂冷靜下來,回歸現實之後,就會被揭去假象,什麼眷寵、什麼憐愛、什麼迷戀、什麼深刻,果然全是她的錯覺。
拾回煙管吞雲吐霧的絕麗男人,整夜流連在她嬌軀上下的薄唇,噙笑輕啟,吁出饜足的笑嘆,他臥回大床,手指滑過她赤果美背,酥麻地,將她喚醒。
一覺睡醒,映入眼簾就是狻猊眯眸俊笑,感覺……真是不糟。
一日之計在于晨?一日之計,在于張眼便見這等絕世美景才對。
延維身陷雲般厚軟的枕間,媚懶無力,人仍處在惺忪清醒邊緣,笑容自動自發浮上唇畔,沖著他綻放,傻乎乎的,一點也不像平時精明伶俐的她。
「我遵守承諾,將言靈還你。」
「好……」她還沒想起這回事哩,好倦,只想再多睡一會兒,他昨夜真的累壞她了,那麼貪婪、那麼火熱、那麼糾纏……
他貼近耳畔呢喃,熱熱的氣息,煨得她癢笑,一字一字,解去咒縛的輕嗓,呵氣一般,調皮又搗蛋,鑽入耳膜,爽快的滿溢感,因言靈術力的回歸而充實。
「然後,你也可以走了。」同樣是呵息淺笑,狻猊好听的聲音,突兀道來這麼一句。
本還咯咯直笑的嘴兒,緩緩止住了銀鈴笑聲,眯細細的眸,張得圓大,一臉困疑。
「這不也是你的心願嗎?嫌龍骸城無聊無趣,恨不得快快離開,回去你的情侶退散樓。」
「……對呀。」一經提醒,她才憶起自己先前老在他耳邊數落,埋怨龍骸城多糟多糟,她巴不得插翅飛離這兒,多待一天都嫌煩。
「所以你隨時能走,不會有人攔你。」說不定,全城眾人還會手舞足蹈,歡送她離開,感激這尊四處搞破壞的瘟神自己願意走。
她非疫鬼,卻比疫鬼更不受歡迎。
一早醒來,听見這種話,延維心里的感受錯綜復雜、冷暖交替,攪得她有些頭昏眼花——
言靈回來了,肆意去留的大權也回來了,應該痛痛快快,恢復她的張狂活力……
這些時日,在龍骸城被誰給欺負了,趁離開之前,也去欺負回來才夠本,可是……好似有哪兒不對勁,鑽骨刺髓的寒意,怎會在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淺笑時,一波又一波拍襲心口,又冰又冷,凍得她直想打哆嗦,身子好像也被厚厚凝冰所包覆,一動也動不了,爬不起身……
「我應該不用叮嚀你『一路上多當心』吧?要當心的,是被你遇見的情人愛侶們,無冤無仇,卻淪落勞燕分飛的下場……你唷,手下留情些,何必牽連無辜?壞人戀情會下地獄的。」狻猊輕撩她長發的手掌,柔柔穿梭著,由發根至發尾,發絲一根根從他指掌間溜走的同時,他也由大床離開,原先緊臨他身軀旁的凹陷,逐漸回復平復,失去她曾伴躺共臥的痕跡。
狻猊周身的白煙,糾纏著他,為他整理衣飾,煙霧滑過胸口便成衣襟,繞行手臂而成衣袖,竄在他黑綢長發間的細霧,為他編梳長辮,毋須他動手,干淨的衣袍已重著其身,回復他的俊逸翩翩。
「罷了,反正我多說什麼,你半句也不會听從,更不可能照做,我何必多費唇舌,惹你嫌棄?」狻猊流露出多說無益的慵懶隨性,彎腰又模模她的頭︰「你睡飽點再走吧。」
他全然沒有留她的意思,笑笑地要送走她,只差沒跟她說︰我派條鯨豚送你回去。
實際上,她也……沒那麼急著想走呀。
「走前,別再替我留下麻煩,我收拾得很累了。」他笑容可掬說完,人就走了,留她一個,癱臥大床中央,昏昏沉沉、渾渾噩噩。
他趕著去哪里呢?
……還用得著問?他每早都會跑這麼一趟,沒人虔誠奉香,香煙芬馥甘美,那可是他的最愛,誰知道他愛的,是香煙里竄出來的煙,或是執香的可人兒?
維兒,阿娘跟你說,他們貪的,是女人的身子,嘗過了、得手了,就不再珍惜了……真壞、真壞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