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壞,在此時此刻反而意志力超乎常人,不提供幫助,任由她笨拙青澀地追逐著憑她一己之力無法獲取的歡愉。
她解不了難受的渴歡,淺淺的廝磨距離快意還太遙遠,很痛苦,與最原先被侵入的疼痛不同,那時的痛已逐漸舒緩,變得好細微好細微,不敵此時齒咬著她的空虛。
「睚眥幫我……幫幫我……」她的指,陷入他壯碩膀間。
真是任性的參,喊不要的是她,現在軟著聲,妖嬈哀求的也是她。
剛才齜牙咧嘴嚷嚷著「放開我放開我」的她,此刻雙臂圈抱在他頸後,十指深深探入他發間,嬌泣著「幫幫我」的她,都教人難以責備和拒絕。
「真拿你沒辦法。」得來便宜還賣乖,便是指睚眥這尾龍子,那副縱容人的口吻,好似他也不是挺想這麼做,實際上再要他多忍一刻,不如那把刀來砍他或許舒坦痛快一些。
換人接手,主控大局。
對吻她微啟的小嘴,言盡于此,他忍無可忍,沉沉嵌進她,把自己送予她,甘願成為這株小參的禁臠,毫不介意必須時時哄著她捧著她,將她當成珍寶小心呵護,服侍著她、討好著她,進獻她想要的歡快當貢品,只求高高在上的她願意賞他些許回應,或許是一個擁抱、一個淺吻,或是軟軟一聲睚眥,他就感覺值得了、開心了……
听說再好的藥材,常常吃,變回成毒,藥即是毒,這句話,某些層面上,真是血淋淋的貼切。
他一定中了參毒,才會眷戀,才會不知足,才會一直想索討她更多更多的香甜。
可惡,誰準她這麼香、這麼女敕、這麼魅惑人?
她何止是靈參?根本是魔高一丈的妖參,專司迷眩神智,要人喪心病狂的妖參!
睚眥愛死了他挺身向前時,她的軟軟抗拒,以及他抽身退離時,她的纏綿不放,進與退,最美妙最磨人的律動。
她精致小臉紛紛紅紅,宛若迷醉酒酣,艷如小花,之火燒出了她初綻的嬌美芬韻,她軟軟嚶嚀承歡,神情既是好奇又是迷亂。
她不懂獸類的交歡,瞧是瞧過好些回,山里猴羊虎狼全是這麼一回事,偶爾她也會撞見兩匹黏在一塊的公狼母狼,正發出詭異而曖昧的聲音……瞧見了,沒往心上擱,她還是一株只顧著賞月賞景等長大的參,都不知道原來做這檔事這麼累、這麼激烈,有太多太多甫嘗的陌生感受,全由睚眥教她去領受,有些體驗很有趣,有些失控很可怕,有些癲狂很駭人,不只五味雜陳,她已經分辨不出這等滋味為何,又甜又辣,又酥又麻,又疼又快樂……
「睚眥……」她伸手討抱,他投入她懷里,吻她甜甜喊出他名字的嘴兒,微小身子搖搖晃晃,如浪潮間起伏的小舟,隨他的狂猛力道而顫動不已。
她感到暈眩,軟荑擁有自我意識地撫模握在她腰側的粗壯手臂,臂上盤踞僨起的青筋及片片龍鱗,充滿驚人力道,帶她奔馳歡愛快意的天際,交濡彼此淋灕汗水,分享綿密深吻。
她一開始不喜歡如此激狂的身體交纏,因為陌生,因為痛,因為惶恐,現在卻嘗到其中的快樂,而快樂不單單來自于雌與雄的互滿,是她和睚眥好近好近,沒有距離,心跳在一塊,呼吸在一塊,就連體溫也在一塊。她可以感覺龍鱗貼在膚上,不冷反燙的溫度;她可以看見睚眥眸中蘊火,以及倒映其中,同樣炙熱瘋狂的自己。
好喜歡他、好喜歡他、好喜歡他……喜歡到不知道怎麼表達,就是喜歡,不,比喜歡更喜歡,比喜歡皎潔月光、涼涼清風、香香土壤還要更喜歡更喜歡。
沒有月光,沒有清風,沒有土壤,遠遠不及沒有睚眥來得可怕。
現在抱著他,也被他抱著,她覺得幸福滿足;能愛著他,也被他愛著,如夢一般,最棒的美夢。她和他會吵吵嘴,可是總能很快和好,她任性,她撒潑,她時時有異想天開的念頭和要求,他脾氣強,他自負傲慢,他往往能無止盡包容那樣的她……
不同于乘風和楚燦,不似月讀及窮奇,不像山林間的公狼母狼,不若誰或誰。
這就是屬于她的愛情,一株靈參和一條龍子的愛情。
參娃著迷且眷寵的眯瞅臉龐緊繃暢快的男人,眩目的歡愉終至璀璨爆發,席卷而來,睚眥埋向她的肩窩,濃重喘息,雙臂支撐起自己的重量,不將她壓成參干,而她也好累好累,腿兒發抖,太長時間的繃住肌肉,現在已嘗苦果,又酸又痛又軟。
「你趕快睡一下吧,你不是說好幾天沒睡,很倦很累?」又是追靈參又是被凶獸饕餮追,回來還讓頑皮的龍主老爹戲弄,剛剛……那麼沒節制,現在應該虛月兌了吧?她真怕他突然暴斃……
她扶捧他的臉,啄吻他的唇,哺喂參唾,要為他稍稍補身,殊不知,此舉才叫玩火,會害他忍不住想再多縱欲幾回。
他不敢回吻她,不去挑戰自己的耐力。
「我是真的很累,不然還可以再來兩回……」男人很嘴硬,自她身上翻下,閉起沉沉難張的眼臉,唇畔飛揚著饜足的笑,將她攬到自個兒汗濕的胸口,原先仍感覺到一個姑娘家該有的體重,不一會兒,輕得只剩一株小參。
她怕壓壞他,恢復了參形。
不變的只有參的香味,繚繞他周身,揮之不去,他最喜愛的味道。
「那日,我們不是在人類城遇見一名姑娘,猛夸你香,認出你是靈參,記不記得?」睚眥氣息漸平,食指撫弄她的參背。
「記得呀!很眼熟的紅衣姑娘……」參娃被他模得好舒服,想睡了。
「她吶,是凶獸饕餮。」
靜默了一下下,參娃大叫︰「難怪我覺得在哪兒見過她!對了對了對了!她就是上天山抓鳳凰然後被窮奇姊姊猛踹的人嘛!」他親眼看見窮奇姊姊大發雌威,扁得饕餮哇哇鼠逃。
「我差點連參帶人被她給吃下肚,你評評理,一只刀槍不入的凶獸到底有沒有天理公道?!根本就是助長那只家伙四處作威作福作惡作亂嘛!」這番埋怨,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為自滅威風,有損他睚眥在眾人眼中強悍的形象,但是在她面前,他什麼都能說,示弱也沒關心,她不會輕視他,跟不會指控他該要不自量力和饕餮拼個死活才是男子漢作風,他可以向她訴苦,可以向她撒嬌,不用端住龍子威名,駝負包袱。
「我也常听窮奇姊姊向月讀天尊抱怨這種事耶,她說,饕餮那只家伙,打不死踹不破,擺明就是來毀天滅地。呼,還好你沒被吃掉,听說她吃進去,連骨頭都不吐耶。」參娃在他胸膛匍匐前進,伸來軟軟參須,撫模他的臉,替他感到慶幸。
「是吧是吧,我這輩子從沒如此窩囊,被誰追在後跑,我終于知道大魚吃小魚時,小魚的心情。」有種「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不要來吃我」的無言吶喊。
「她怎麼會放過你?她跑輸你?」
「是有人來了,饕餮好似頗忌憚他的出現,馬上換了張嘴臉,還有臉扯謊說不是她搶我的參,是我賣給她。我敢打包票,那時若我被饕餮咬在嘴里,她都有膽說是我自己跑進她口中求她吃掉我!」饕餮的惡形惡狀,他當時有冤難申、有口難言,此刻有參娃在,終于可以傾倒不滿。
「太壞了她!」參娃完全偏向睚眥,指控饕餮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