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蠻護師 第24頁

作者︰決明

「緊要之事?」

「像你上回落水,就是緊要之事。」攸關性命安危,無論再忙,他都會飛奔趕來。

所以,喚他來喝酸梅湯,是小事?

所以,想讓他嘗到熱呼呼的餃子,是小事?

所以,只單純想念他、想見他,是小事?

他的意思是,要她沒事就別打擾他嗎?

他說的那些小事,對她而言,是每日里,她最期待的事呀。

沈瓔珞眸光黯淡,但明白他不是游手好閑之人,當鋪里的工作她不清楚,不過應該也是有許許多多的事等著他去做,這類吃喝的閑雜事,確實微不足道,她小小反省了自己,才發覺近一個月來,她真的……很打擾他。

她被他告訴她「無論什麼事,你都可以喊我,只要你有想到我,你就喊,別顧慮那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我不是在跟你客套,我是說真的!」所誤導,當真以為無論何事都能喊他,仔細想想,自己太黏他……

「我知道了,小事我就不吵你。」沈瓔珞溫婉頷首︰「你自己也要當心安全,忙歸忙,別累壞自己。」

他笑笑親吻她的唇,接著便以「有事」為理由,先行離開。

沈瓔珞笑容斂下,心底的失落不是沒有,她想起了方才喜兒她們的談話,馨馨的埋怨聲清晰得像仍在耳邊迥蕩著!

義哥什麼都好,就是用情不專。

他老是做些會讓姑娘家誤會的舉動,像在戲耍人一般,事後又不認帳,一副「我當初說的話全都不算數」

我還寧可他打從一開始就像謙哥那樣,保持冷冷淡淡的距離麻,干麻待人好,等人家誤會了才來解釋!

他竟然插腰跟我說「你別有事沒事都喊好嗎?!我很忙的!」,听听,多過分!難怪他嫌你煩。

她握緊了柔黃,要自己別胡思亂想,尉遲義不是這種人,他有正事要忙,哪有法子管些小雜事呢?

只是可惜了以後不能趁著叫他來喝碗甜湯時,享受與他並肩而坐的甜蜜時光。幸好,晚上還是能見著他,兩人一樣可以偎著說些體己話,思及此,沈瓔珞臉紅心跳,暗斥自己被尉遲義給帶壞,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思念起他的體溫及擁抱……沈瓔珞沒料到,小小的希冀,在尉遲義足足兩日未歸的清晨,破滅。

尉遲義告訴她︰「瓔珞,你要不要……暫時先搬回小竹屋去睡?」

「呀?」沈瓔珞的表情從怔仲變成愕然,以為自己听錯。

「最近,我想自己睡。」他抱歉地撓撓臉道。

將她從小竹屋搬到他房舍的人,是他。

屬于她的物品,一項一項出現在他的房里,他榻上的枕,由一個變成兩個,純粹陽剛的房,逐漸融入姑娘家的芬芳氣息,是他用壯軀和熱吻把她困在他的床上,纏著要她別回小竹屋,要她就睡在他伸手可及之處,要她溫暖地包覆住他!

兩人早已同床共枕了好些時日,他現在卻要她回到小竹屋去……

「發生什麼事了嗎?」沈瓔珞不解。

「沒有啦。老是不小心把你踢下床,我挺不好意思的。」

我保證,我一定改!絕對沒有第二次,不然,你把我手腳都綁起來好了啦!瓔珞——一塊兒睡麻。這是他頭一次睡沉之後,在夢里練功夫,失腳將她踢到足踏上,猛拍胸脯向她擔保,那時他可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她知道,他很努力想改掉夢里練武踢人的惡習;她知道,他在盡快習慣身旁多睡了一個人,他必須要分享一半床位、一半棉被給她;她甚至察覺好些個夜里,他不敢睡得太沉,生怕無意識中,失手把她踢離床榻,摔下足踏,會誤傷到她。她舍不得他睡得不夠,提議夜里她搬回小竹屋去,他連忙搖頭,抱著她、賴著她、用發有刺人胡渣的下巴猛哈著她癢,央求她留下來。

一個月前不介懷,一個月後,他卻介懷了……

「我不在意。而且你已經收斂許多,我現在醒來,幾乎都不曾是在足踏上……」

沈瓔珞還想說什麼,看見尉遲義皺起濃眉,努力要想其它理由來趕她回去,似乎早已打定主意非要她搬離他的房,她若再爭執,彷佛就像個不知檢點的婬娃,非得賴在男人房里一樣無恥。

她抿細唇,咽回後頭未說完的話,改口︰「好,我回小竹屋去睡。」她將放在他榻上的軟枕抱在懷里,就要走出去。

「瓔珞,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暫時想……」尉遲義在她經過身旁時握住她的手。

「你只是暫時想自己睡,我懂。早歇。」她雖然一肚子疑問,又不敢真的問出口。他怕她誤會,卻又說不出讓她安心的理由,教她一個人獨自猜想、困惑著為何日前還膩在一塊兒的親密,不過幾天,竟改變得如此突兀?

沈瓔珞躺在小竹屋的榻上,身旁沒有听慣的沉穩吐納聲,她睜著大眼,一夜無眠。

第八章

相似的情景,沈瓔珞見過無數回。在沈家大宅,來來去去多少年輕貌美的嬌俏姑娘,她們得到大哥沈啟業寵愛時,意氣風發,嬌態盡展,美得宛如盛開花兒,大哥為得美人一笑,極盡所能地為美人兒揮霍銀兩,妝點她們、打扮她們、討好她們,明明雙方愛得濃情蜜意,短短幾月,美人失寵,一個取代一個,黯然離去的,凋零憔悴;甫獲新寵的,重復著前一位美人的後塵。

她曾問過沈啟業,某某姑娘那麼美麗,性情也婉約賢淑,為何沈啟業要疏遠她、放棄她?

沈啟業面露哂笑,簡單回答︰「膩了。」

沒有爭吵、沒有沖突、沒有嫌隙、沒有理由的理由,就單純是……膩了。

她當時不懂那些姑娘的倚窗期盼,只同情她們將感情錯付了對象,現在才知道,那種閨怨滋味,椎心刺骨,疼得教人喊不出口。

尉遲義在避著她,非常的明顯,就連她想歸納于自己多愁善鳳、無病申吟都欺騙不了自己。他是真的……在躲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白天,他比她早醒,當她起床,他早已到當鋪上工;夜里她沐浴包衣,準備上床休憩,他人還沒有回來,見面,開始變成了一件難事。

她想著自己做錯了什麼,努力想著、認真想著、自我嫌惡地想著,她無法理解,也找不出原因,沈啟業說著「膩了」兩字的笑容,殘忍浮現眼前。

尉遲義說的「暫時」,維持了好些天。

他關起房門,不讓她踏進去,有一天她刻意比他早醒,打算替他整理衣物,順便幫他著衣,甫醒的尉遲義只差沒整個人跳起來,扯著薄被叫她出去,那時她彷佛被硬生生打了一巴掌,難堪得落荒而逃,雖然事後尉遲義追著她來,攔住她,解釋他剛才說話音量太大純屬無意,再三道歉,但他並沒有換上她所準備的衣物,她以笨拙的針莆技巧為他縫補的暗紅背甲,他不穿,而是套上一襲褐色長袍。

又一天,她見他衣裳沾了土,才動手要為他拍去,他立刻拂去她的手,激烈得像是她的柔黃比他衣裳更髒,他隨即致歉,說是怕弄髒她的手,自己趕快胡亂拍淨泥土,笑得多麼的勉強。

那些都只是瑣碎小事,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單純。

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在某一天的夜里。她躺在竹榻上,了無睡意,反復輾轉難眠,屋外傳來的動靜,落入她耳里,是尉遲義的聲音,以及……另一個女人在交談。她本想裝作沒听見,不願意起身去看見自己不想接受的事實,可夜里太靜,那些聲音變得巨大無比,她試圖將蠔首埋在軟枕底下,它們仍是無情地竄了進來!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