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去的幾個夜晚,他總是默默地站在陽台上,點燃一根煙,隱身在黑暗中,就著朦朧的月光注視著總是埋首工作的她。
幾天來,範荷花似乎從來不曾注意到他的視線,更沒有發現他,只是一心一意地埋頭苦干著。
房子間的距離與夜晚昏暗的光線,讓韓秉柏無法確定她到底在忙些什麼,但她認真專注的模樣和她白瓷般美麗優雅的側臉,倒是讓他怎麼也看不膩,讓他在過去一周以來,每夜每夜都像是被制約了一樣,沒看到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她的專心既讓他傾心,也讓他舍不得過去打擾她。
突然,一個掛在牆邊的身影讓他疑惑的挑眉。
那是誰?
韓秉柏不動聲色地切斷電話,也切斷電話那端仿佛無止盡的碎碎念。
他無聲的彎低身子,利眼直盯著那個正努力模仿蜘蛛人般掛在十三樓和十二樓陽台間的黑衣人瞧。
那個身影,無論如何絕不屬于他那頭性感的小獸所有。
除非範荷花的家人也愛來爬牆、墜樓那一招,否則,韓秉柏想不通,除了小偷外,有誰會傻得從外牆進入匡內。
他原本慵懶的雙眼危險地眯起。
像是決定了什麼,韓秉柏無聲地退後,在黑暗中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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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模仿著蜘蛛人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順著繩索,降到十二樓那戶唯一沒有安裝鐵窗的陽台內。他狹小如豆的眼楮謹慎的東張西望,確定沒有人知道他落到這間屋子的陽台上,這才回過頭偷偷張望一片黑暗的室內。
他今天一整天都潛伏在這棟大樓中,躲在避開監視器的樓梯里,一層樓、一層樓的「工作」著。
他知道,這兩棟相鄰的大樓中,B棟的住戶少得多。
而十二樓共有三戶,只有之二這一戶有人居住,而且還是個身材好,長得又漂亮的小姐。
從她一踏出電梯,他就謹慎而仔細的觀察她。
那位小姐穿了一套黑色V領洋裝,低得露出令人垂涎三尺的,絲巾隨意掛在肩上,完全掩飾不住她那令人血脈僨張的胸圍。
而且,她看起來就是一副獨自居住在這里的樣子,身邊不僅沒有男人陪同,甚至戒心低得一踏出電梯就低著頭,不假思索地開門進屋。
天生的色心讓他幾乎想立即撲上前去,但電梯和走道的監視器讓他謹慎地退回樓梯間,等待夜晚的來臨。
他不能從有著密碼鎖的大門進入屋里,也沒有癱瘓監視器的能力,他想了又想,決定趁著夜色掩護,從大樓的外牆攀下。
也多虧十二樓之二沒有裝鐵窗,讓他可以順利的滑入陽台。
男人抹抹手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嘗試著推了推落地窗。
一般裝了鐵窗的人家,大部分都不會在夜里鎖上落地窗,他猜想,這個身材姣好,卻明顯毫無戒心的小姐一定也是這樣。
丙然,他才輕輕一推,鋁框的落地窗便應聲滑開。
男人小心翼翼地踏進屋內。室內一片黑暗,只有身後的月光灑進屋內。
他連嘗試著適應黑暗都沒有,就大刺刺地打開手電筒,悄悄移動腳步。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客廳。
除了基本的沙發、電視之外,角落堆著一些幾乎和人一般高的畫框、畫板。男人才剛跨步,就被落地窗旁堆疊的書堆、紙堆絆個正著,差點摔得狗吃屎。
嘖!這客廳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男人小心翼翼的移動,借著手電筒的光線悄聲打量。
屋里凌亂卻不失整齊的陳設,讓他確定了這屋內只有那個女人獨居。
一想到這里,男人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叼起手電筒,掏出了綁在腿上的刀子。刀刃在光線下反射出一道嗜血的光芒,他沿著牆往前走,開始推開一道一道的房門。
第一道半掩著的門後是廚房。
第二個房間則是一道有著喇叭鎖的木門。男人小心翼翼的旋開喇叭鎖,房門應聲而開。
丙然,這里也沒有鎖上!
男人心里一陣得意,再一次為了這個可憐、即將落入他手中的女人輕聲惋惜。但他還來不及高興,一陣有些刺激、微微嗆鼻的味道已竄進他的鼻腔。
嘖!是什麼東西?他拿下嘴上的手電筒,不假思索地照進房間里。
這個房間也跟客廳一樣,堆滿書框與雜七雜八的東西。
那濃重的味道像是油彩,或是其它化學藥劑?男人不耐地皺著眉,沒有試圖再探索,便退出了那個房間。
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個身材姣好的女人一定在最後那間房里。
像是有了十成的把握,男人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他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笑開了因為長年抽煙、吃檳榔而染黑的黃板牙。
只要一想到自己就要模到那個軟綿綿、白女敕女敕的小姐,他就忍不住一陣興奮。
在大樓里窩了一整天,也趁著白天潛入一些無人的住家偷取一些財物之後,男人的想法已經不全然是為了偷東西了。
現在,他想要好好的滿足自己的。
他的手搭上了最後那扇門的喇叭鎖,輕輕一轉,門應聲而開。
第四章
掩飾不住滿心的焦急,韓秉柏從共通的頂樓奔向B棟,推開只用木頭門擋擋住的逃生門,沿著樓梯往下走。
他不確定她在不在家,但他絲毫無法忍受範荷花受傷害的可能,就算機率只是千分之一,那個可能性也讓他的心口一緊,幾乎無法承受。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在屋內……如果那個歹徒……
用力推開十二樓的逃生門,韓秉柏瞪視著眼前所出現的三戶房子。
雖然過去一星期來,他為了不同的事情在外頭奔波,每天幾乎忙到深夜才進得了家門,但他總是一有機會就站在陽台上,默默看著範荷花在落地窗旁埋頭苦干,或是看著她在屋內走動的身影。
雖然她不曾再次和他面對面,或是察覺他的視線,抬頭看他一眼,但他只要看著她美麗的身影,陶中就充滿一股他未曾相識,卻漲得他心口滿滿的莫名情感。
彷佛只要注視著她,就能奇跡似的安撫他浮躁的心。
他多想再踫觸她如花朵般美麗的臉,多想再看看她躺在他身下那嬌媚撩人的模樣,他心中彷佛充塞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溫柔,讓他好想再擁她入懷,那似乎不僅只是不經過大腦的,而是一種極深的思念……
來不及恥笑自己那來得莫名其妙的感覺,眼前的危險立即讓韓秉柏強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當下。他怎麼明明知道她有了危險,還待在這里瞪著大門發呆?
韓秉柏揉了揉下巴,定了定神,仔細觀察起這幾戶人家。
門前的整潔和一盆極富特色的盆栽,加上他的直覺,讓他第一時間便判定十二樓之二是範荷花的住處。
他瞪著眼前與他的房子同款式的鍛鐵大門,一旁的密碼系統明確的指出,這棟大樓當年落成時,為了保障住戶安全而特別設置的密碼系統,在這危險的一刻有多麼沒用!
想想範荷花,以她那單純又莽撞的性子,應該不會把原始設定的密碼改變多少。
韓秉柏捺著性子,先按下原始設定的四個「0」,系統閃出了密碼錯誤的答案。
這一瞬間,他心里掠過很多想法。
萬一那個小偷一看見荷花,會不會突然起了色心而攻擊她?
韓秉柏比誰都清楚她的身段有多麼姣好,有多麼撩人!萬一那個小偷不只是要錢,連色也要呢?
他在混亂的思緒中,又按下了一般人常設的「1234」四個號碼。這次,系統上的紅色燈光更加刺眼,上面閃爍著沭目驚心的文字——再錯誤一次,大門將無法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