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電話倏然響起。
她像是瞪著怪獸般瞪著茶幾上的電話,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幸虧打電話來的人十分有耐性,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給了腿軟的範荷花能夠爬起來走向茶幾的時間。
好一會兒後,她終于接起電話,「喂?」
「荷花嗎?我是蘭頤。」電話那端,一道嬌軟溫柔的嗓音傳來。
「呃,你、你好。」範荷花抓著話筒,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
那男人並沒有追上來……而這通響起的時機極為敏感的電話,一度讓她以為是那個野獸般的男人打來的。
他渾身上下那危險的氣息,仿佛昭示著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到手的獵物,也讓範荷花莫名的有些驚懼。
「不好意思,你在忙嗎?」電話那端的蘭頤疑惑的揚眉。與她合作的這位插畫家似乎正在做運動,聲音有些虛弱,還帶著喘息。
「不,不會!我剛剛在……外、外面。」範荷花深深吸了一口氣,拉長了無線電話的天線,往落地窗畔的制圖桌走去。「有什麼問題嗎?」
作畫總是可以讓她心情平靜,加上電話那端的蘭頤正是她手上插畫工作的客戶,這讓她冷靜了下來。雖然她的手心還有些刺癢,但至少可以語氣平穩的說話了。她站在制圖桌前,有一下沒一下收拾著其實並不凌亂的桌面。
「圖稿……嗯,延到十七日嗎?」範荷花一邊听著電話,一邊低著頭抓起筆在一旁的白紙上注記下次見面的日期。「好,那就是十五張,十七日,對嗎?」
電話那端蘭頤最後所說的話,並沒有真正進入範荷花耳里,因為,一種比針還銳利,但又比絲絨更溫暖的感覺,讓她猛然抬頭往窗外看去。
一雙深奧難解的深邃眼眸,正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那是剛才那個擾得她心慌意亂的陌生男子。
範荷花愣了下,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沖動,讓她迅速拉上落地窗的窗簾,不敢再讓自己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他……那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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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性感非凡的女人驚慌失措的奪門而出,韓秉柏撫著唇,淡淡地笑了。
她逃離他身邊的模樣,活像他是毒蛇猛獸似的,奸像完全忘記了她是如何熱情的回應他的吻,更像忘記了剛才他們倆有多麼契合。
韓秉柏彎,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酒杯。酒杯因為撞擊而缺了一角,他玩味的打量了一下杯子,便順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方才斟滿的紅酒早已滲進了灰色的長毛地毯中。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利落的卷起地毯放在角落。
突然,一只留在陽台上的酒紅色絨毛拖鞋讓他微微挑起了眉。
他走向陽台,拾起那只拖鞋。那有著蓬松毛皮,軟綿綿的拖鞋在他大掌中,看起來十分小巧,他不禁想象起,當那女人潔白縴細的果足被他黝黑的手握住的感覺。
他會緩慢的撫模她精巧的腳趾,像玩味著美麗的寶石……他笑覷著那只拖鞋,心里想,當那個小女人發現自己的拖鞋不見時會如何。
以她過分暴露,不適合外出的衣著看來,她應該是住在這兩棟相鄰的大樓內。
韓秉柏走進陽台,漫不經心地打量起隔壁棟大樓的每一戶人家。
這兩棟高達十三層樓的大樓是屬于同一個建案,中間卻刻意空出半棟房子的寬度,營造出天井般的中庭,大樓間也只有頂樓的部分是相連的,像是個門型建築。
而既然能夠發現蟬只是在他住處這面的外牆上,那麼,她一定住在對面。
韓秉柏看似漫不經心的睇著對面大樓,但他並沒有把握那個倉皇逃逸的小女人會不會靠近窗戶,這時,他很快的發現,自己對于無法掌握、預測她想法的事實覺得有些不快。
不管是她為了趕走蟬而莽撞的墜樓,她性感非凡卻異常敏感的嬌美身軀,還是她和他之間那來勢洶洶的,甚至是最後她的逃跑,都在在讓他無法預測,內心充滿驚奇與些微懊惱。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發現對面十二樓的落地窗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她,那個神秘的蠱惑了他的心的小女人。
韓秉柏偏著頭看她,看著她一手抓著電話,一手輕巧的收拾著桌面。
他看見她的肩帶又滑落了下來,露出弧形優雅的肩膀,以及胸前迷人的女敕白肌膚……
鼠蹊部的急促緊繃與些微的疼痛讓他回過神來,韓秉柏再一次為她對他無形中的影響力而深深嘆息。
他從來不曾比現在更像個被精蟲沖昏腦袋的少年。
而當她察覺他的視線,驚慌失措的拉上窗簾後,韓秉柏還是沒有移開視線。他定定的看著她住處的陽台以及掩上的窗簾,等待著她下一步的動作。
丙不其然,不到幾分鐘,那原本緊掩著的窗簾就被悄悄拉開一條縫。
她火紅性感的發絲率先出賣了她。
那染紅的發絲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美麗的光芒,而她明亮的大眼里滿是緊張與好奇,緊緊盯著他瞧。
這個有著性感火辣外表和嬌怯內在的美麗女子,讓韓秉柏唇畔的笑意更形擴大。
他揚了揚手中的拖鞋,滿意地看見她倏然瞠大的雙眼,和不小心松開窗簾所露出來的美景。
韓秉柏從來沒有怨恨過自己過人的眼力,但此刻,他真希望自己別看得那麼清楚。
在陽光的照射下,她美得不可思議。
他俯望的角度,可以看見她胸前美麗的賁起,陽光下,她身上薄薄的睡衣幾乎遮掩不住什麼,他幾乎可以打賭,他看見了她嶺上的紅梅,一身縴合度卻足以讓所有男人噴鼻血的美好身段,以及……她緊並的雙腿間那耐人尋味的幽谷。
喔!他真希望自己的視力不要這麼好!
驚愕的發現自己最愛的拖鞋在對面十三樓那個惡劣又性感的男人手中,範荷花忘記了自己剛才才從他手中逃離,忘記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松開了緊抓著窗簾的手走到陽台上的。
「還我!」她雙手擦腰,對著他大叫。
韓秉柏雙手一攤,做出了個听不懂的姿勢。
「我說——把我的拖鞋還給我!」範荷花氣憤的皺眉,雙手圈在嘴邊,提高音量。
這次,韓秉柏沒有再假裝听不懂了,他好整以暇的對她勾了勾手指。
「你……」
韓秉柏又對她搖了搖手上的拖鞋,沒有再等待她的反應,他轉身便離開陽台。
範荷花不管怎麼踮腳,怎麼伸長脖子,都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她不禁有些著急。
內心響起的警鈴和心愛的拖鞋在她心中天人交戰。
那個男人太過危險,如果她又跑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但是,那雙拖鞋是她找了好久才買到的,她非常喜歡那雙拖鞋啊……
仿佛是著了魔似的,範荷花赤著腳,踩著有些飄的步伐,再度走向剛才她逃離的那扇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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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鏤花的鍛鐵大門旁,有著格式統一的門牌,以及仿佛主宰著範荷花命運的門鈴與密碼鎖。
她愣在門前,猶疑著該不該按下門鈴。
仿佛感覺到她的存在與猶豫,猝然地,鍛鐵大門里的內門被打開了。
韓秉柏打開了內門後,並沒有急著推開鐵門,反倒是一臉閑適地將雙手盤在胸前,斜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小臉上不自然的嫣紅。
「我在等你。」他慢吞吞地說。「你要知道,如果你再進來,就沒有機會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