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三年前不是就有人用過美人計這招?」藍冬青記憶力好,但顯然孟虎是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三年前那個美人真的是美到無話可說,但老虎沒上鉤。」尹夜也記起來了,美人幾乎是月兌個精光躺在床上等孟虎自投羅網,準備等孟虎肉欲大發,剝光衣眼撲上來時一刀捅向他,結果孟虎是進房了,卻臭著臉將美人打包丟出門,因為他大老爺今天打老千打五個,累爆了,沒興致做。
「老虎恐怕是不太會分辨人類的美丑吧,帶他去動物園試試看,說不定他會愛上哪一頭母老虎。」火燎原以損人為樂。
「阿火。」藍冬青給了火燎原一記大拇指,英雄所見略同。
「你們放心啦,這回不是美人計,她不美。」孟虎猛搖手。
那個叫韓三月的女人,他對她的印象仍停留在那天她找他賭博,五官全藏在長長劉海底下的怯懦模樣,他喜歡女人有自信,抬頭挺胸的,要會打扮、懂穿著,帶得出去,在床上要狂野——看吧看吧,韓三月完全沒半點符合他心目中美女的標準,連低空飛過的及格邊緣都模不著。
多好笑,今天是他的婚禮,他只記得她眼楮大大的模樣,呀,還有,她賭贏時,浮現在小小唇瓣的那朵清麗笑靨,不美,一點都不美。
火燎原笑得很壞,「也許對方模透了老虎的審美觀,知道不能找美人當餌——」
「來干架啦!」孟虎跳起來,撲過去。
「去找虎嫂,我不奉陪。」火燎原將孟虎挑撥得火氣十足,卻不負責替他消火氣,這一閃,閃出了門外。
「老虎,自己當心,別被人給暗殺掉。」尹夜將酒杯里的酒喝光,也跟著起身離開。
「希望過完今晚的新婚之夜,明天還能見到你。」藍冬青露出「願主保佑你」的和藹笑容。
「我明天會活跳跳出現在你面前賞你兩拳!」呿!
損友退散,還給孟虎一桌狼藉及一屋子的冷意。
沒人看好他的婚姻,連他自己也不看好。
賭輸才結婚,太可恥太丟臉,人生最大污點!
說不定,韓三月真的是哪個家伙派來偷襲他的殺人工具!
說不定,韓三月是心機深沉,因為某樣目的而接近他,努力要成為他的妻子,一肚子壞水!
說不定,韓三月不如她外表所表現出來的單純。
說不定……
嘖!哪來這麼多的說不定呀?!他會害怕那個身高不及他胸口的小女人嗎?!指頭輕輕一彈就能將她彈到牆上黏住三年拔不下來!
又灌下兩杯烈酒,像壯足膽子,孟虎決定上樓迎戰他的陌生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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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房之後,理所當然應該要有人躲在門後,在他雙腳踏進去的同時,烏亮冰冷的槍管就抵在他腦門上,喝令他不要動!
沒有。
孟虎安然無恙地踩進房里溫溫暖暖的毛地毯,他防備得連身上每一根寒毛都直直豎起,全身肌肉都繃得好緊,房里的燈光昏暗,隨時隨地都像有人會跳出來捅他一刀,他不放松,余光四周來回。
沒有。
只有他的新娘盤腿坐在床上,背對著他,小小身軀微彎,從他的角度望去無法瞧明白她在做什麼,電視開著,上演著重播十多次的早期搞笑電影,她不怎麼專心在電視上,低垂著腦袋,很忙碌的,從刷刷洗牌聲分辨,她在玩牌。
很自得其樂嘛。
床邊擺了個打開的小行李袋,簡單的隨身衣物、盥洗用具、幾本書、幾包零嘴,其他的就沒有了,她今晚穿來充當新娘禮服的白色小洋裝已換下,現在身上那套衣服活月兌月兌就是學校運動服,一身輕便得太過頭,孟虎有種住家被當成旅館的錯覺——很像沒錯吧?
她此時此刻的悠哉對照他方才在樓下被損友調侃的狼狽,很難不讓他猙獰起臉孔。
孟虎很故意地甩門,砰的巨響,擺明就是要嚇她,他也確實如願,她蜷彎的身子重重地震了震,受到驚嚇地回過頭來,看他一眼。
「很高興我的新婚妻子注意到她丈夫回房。」他惡劣嘲弄她,動手取餅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很高興我的新婚丈夫還記得有個妻子被關在新房里等他等得快睡著了。」韓三月不讓他專美于前,他才說完不過一秒,她就堵回來,不過她比他略勝一籌,她的笑容可愛許多,殺人不見血的惡意才是高竿。
難道之前她那副怯弱樣是裝出來的,現在這副伶牙俐齒才是她的真面目?
「快睡著?明明就玩得很樂。」孟虎暗嗤,朝她身旁的床位落坐,床墊因他的重量而深深下陷,他的黑眸仍緊咬住她,他不信任她,心里對她的來意依舊存疑,說不定她衣服底下正藏著兩把槍,等待時機想干掉他。
「要不要再跟我賭一把?」她挪挪身,離他更遠些,也讓他瞧清楚她在玩什麼。
床上散落著撲克牌,她一個人在玩抽鬼牌,友方是她,敵方也是她。
「你以為自己湊巧贏我一次,就當自己是賭後,可以繼續贏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我沒有以為自己湊巧贏你。」她抽中了紅心三,與手中的黑桃三配成一對,手中的牌全數解決,擺在對面的牌組還剩一張鬼牌,她贏了。她重新將撲克牌收妥,俐落洗牌的模樣相當熟練專業。「是憑實力。」
「十粒?我還八粒咧!」
「你不信就再來試試呀。」她不介意給他二度挑戰的機會。
「我賭贏的話,你就願意馬上簽字離婚?」今天結婚,今天離婚,嘿,很吸引他的賭注。
她挑眉,隨即很認真地搖頭,「不可能,我不離婚。」
孟虎被她的堅決嚇到,怎麼有人可以用那麼軟綿綿的嗓音,說出震撼力十足的回答,比他平時吼破手下鳥膽的聲音還要有脅迫力?
她是他哪一任在一起過的痴心女友,愛他愛得要死,沒他就活不下去?嗯……他沒印象擁有過她這類型的女人,沒道理有個人痴情愛他而他不知道。
還是他老爸老媽曾在哪年哪月和哪家路人指月復為婚過,才會教養出一個說什麼也非他不嫁的貞節烈女?
「我以前認識你嗎?」
「不認識。」
「所以我沒有對你始亂終棄過吧?」
「沒有。」
「也沒什麼狗屁山盟海誓?」
「沒有。」
「還是我曾經在哪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從一群手下救出差點慘遭強暴的你?」
「我沒有遇過。」
他想也是,應該都是有長眼的。
「那麼你為什麼非嫁我不可?」他不是英俊到會讓人一眼就愛上的帥男,賭場事業做得有聲有色,但也不至于富有到排上富豪排行榜,加上黑道味濃重,正常的好女人根本不會主動靠過來,會靠過來的多多少少都帶有目的。
她又低頭發牌,這一次玩的是接龍,孟虎以為她不鳥他,正準備橫過手臂捉她時,她開口了。
「因為你是孟虎。」
就這個原因?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這麼值錢吶。
「我是孟虎,又代表什麼?」他很有興趣想知道。
「你會保護所有屬于你的東西,不是嗎?」韓三月偏著頭,向他確認。
「那是當然,我可不會讓人隨隨便便動我的東西半根寒毛。」他孟虎的個性極為獨佔,一旦貼上他孟虎的標簽,誰想踫還得先來問問他!
韓三月非常高興听見他的答案。
「也包括我。」她指指自己的鼻,她在今天正式名列為「他的」,自然有權得到這項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