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你們的觀察,我合格了嗎?」這幾個年輕人似乎並不認識他這個派的頭兒。
「……你好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風嘯明白他們的意思,不是好東西指得是他的黑道身分,不是人身攻擊。
「我和你們是同類人。」大家都不是好東西。
三人看看他,又彼此相視,異口同聲︰「同類人?可是氣質差很多耶……」
不對不對,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黑道人該有黑道人正港的味道,像他們,穿著打扮講話才是最純的,眼前那個男人不倫不類,一眼無法讓人知道他們是黑道的造型就是失敗中的失敗!
「你如果跟我們一樣都是出來混的,難道不明白想追我家青姊之前得先通過我們這群親衛隊同意嗎?!你懂不懂禮數呀?!呀──會不會做人呀?!呀──哪條道上的呀?!呀──老大是誰呀?!呀──」右二一臉凶相,咄咄逼問起風嘯,吊兒郎當的口氣听得出來是硬撐的。
「我沒先拜碼頭是我的錯,我請你們喝酒賠罪,順便彼此認識認識。」風嘯手底下這類兄弟也很多,他自有一套收服他們的方法,男人的友情往往來得很奇特,喝過一次酒,下回再見面就稱兄道弟了。
「唔?一哥,他好像還滿懂事的耶。」右三掩著嘴低聲道。
「對呀,他說要拜碼頭請客,雖然補償得晚,不過有搶救還是不賴的。」右二也直點頭。
「他打壞我的機車輪胎──」說到這個右一就有氣。
「當然,機車的修理費用全算我的。」風嘯補充,右一立刻雙眼一亮,右手臂馬上勾過去。
「好,兄弟,我們喝酒去!」
「既然準備要擺桌,那麼今天所有跟蹤的兄弟也全都一塊去,大家都辛苦了。」風嘯不介意大花一筆,喂飽跟著他和司徒綰青一整天的九個人。
「所有的兄弟?」右一右二右三茫茫然看著他,「就只有我們三個呀。」
「三個?不是九個嗎?」
「一、二、三。」三人還認認真真答數給他听,證明絕對不會突然冒出第四位,更何況是九個人,翻遍全右派也找不出那麼多好不好!
「三個?!」一股惡寒襲上風嘯的腦門,扣除掉右派這三個家伙,還有六個人──
司徒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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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綰青在進家門之前,被人團團圍住。
瞄見其中一張臉孔時,她心里有底。
「上一次圍毆我失敗,這次又找別人來幫忙?」幸好風嘯先離開,他身上還有傷在,要是因為這群家伙而舊傷復發,她一定跟他們沒完沒了。
「妳少囂張了!這一次不把妳打到殘廢!我就跟妳姓!」
「你真是小心眼,我也不過就是有一回在暗巷里打斷你的好事,你一直記恨到現在,還三番兩次找我麻煩,你不累我都嫌煩,干脆一對一單挑啦!不管打輸打贏都一筆勾消。」怪就怪她自己多事,看不過去這家伙揪住一名國中生勒索金錢,她行俠仗義,也注定三不五時就被人圍起來報仇的命運。
「看我們人多會怕了,是嗎?」他以為她在耍拖延手段,冷冷地笑。
「打一個總比打六個容易。」她是不怕對方人多,只是打多了拳頭也是會痛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女人,將我們兄弟看得真扁。」他亮出開山刀,身後五人也仿效地掏出武器,連喊聲「上」都沒有就直接沖過來砍她。
司徒綰青的身體做出本能反應,使出擒拿手奪下迎面而來的第一把開山刀,背後偷襲的第二把也狠狠掃來,她蹲,刀子掃過她的短發,差點劃破她的額心,她老大不爽地踢開對方的手,順便在他鼻子上補一拳。
「喝!」兩人連手圍剿她,她往右閃時,右邊那個殺過來,她朝左偏時,左邊那個也不手軟,兩把開山刀殺得她措手不及,就算她身手再好,也難逃皮肉之傷。
「嘿!」她借著身後圍牆的幫助,翻身躍上,待對方收手不及,雙刀齊砍向牆面,反彈的力道震得他們手麻,她再跳下來壓垮他們,不過她沒有太多喘息的機會,解決了兩把刀,還有四把正虎虎生風揮殺過來。
「青姊!」右叔在屋里听見動靜,拿著掃把就趕過來幫忙。
「右叔!快回去!」司徒綰青一邊閃著刀,一邊對著右叔喊。
「不要小看我,我當年也是跟著右烺哥出生入死!呀!炳哈!喝!」胡亂揮動的掃把嚇阻那群小混混靠近不了他。
右叔的出現分散了小混混的圍攻,讓她輕松不少,她只需要先料理掉眼前兩人,再去幫右叔就行了!
司徒綰青才正要擺出架式,一記又快又狠的硬拳從她身後殺出來,將她面前那個張牙舞爪的小混混毆向牆邊的垃圾筒,砰地重重一擊,她怔然佇立,第二拳已經處置掉第二個。
「風嘯……」她只能呆呆喊出他的名字。
「想動她,請先做好和左派為敵的心理準備。」風嘯懶得再痛毆其他幾名嚇到連刀都握不住的小表頭,淡而嚴肅地對他們如此宣告。
「左、左派?!」個個瞪大雙眼,驚恐得無法反應。
「我左風嘯,隨時候教。」報出名諱的同時,對方再也不敢逗留,半扶半拖著自己的同伴做鳥獸散。
風嘯轉向她時,臉上表情繃得死緊,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她才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了好幾道開山刀劃開的小血口,最長的那道在右手臂上,大約十公分長,傷口不深,但血流不止。
司徒綰青到現在才感覺到會痛,胡亂地用手抹掉傷口上的血跡,她反倒比較擔心他。
「你的傷口沒有裂開吧?」模模他的月復間,幸好沒模到濕意。「我自己可以解決他們的,你不用跳出來幫忙呀。」
「妳都受傷了還說這種話!」沒得到她的安撫已經很惱火了,還被指責,風嘯幾乎要變臉。
「小傷用口水舌忝一舌忝就好了。你怎麼又折回來了?」
「我原本以為他們是沖著我來的,想引開他們,但我沒有想到是兩路人馬。」
「兩路人馬?」她看見站在他身後一臉惶恐的右一右二右三,「咦?他們怎麼會跟你一塊出現?」
「他們跟蹤我。」
「你們跟蹤他?!」
「呃……我們擔心青姊妳被壞家伙騙,所以才……」右一想替自己和兄弟們月兌罪。
「你們這群雞婆!」一個人都用力海扁一下。
「青姊──這樣很痛耶──」
「活該啦!」司徒綰青惡狠狠吼他們。
「右、右叔也有份啦!」右三馬上出賣右叔。
司徒綰青當然不會放過共犯,美眸瞇得森冷冷的,霍然偏頭掃視過去,平時被她一瞪就哇啦哇啦跑給她追的右叔非但沒逃,反而直勾勾瞪著風嘯,握在手里的掃把越握越緊,到後來甚至開始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憤怒。
「右叔?」她試探低喚,右叔還是沒有反應,反倒是風嘯走近他時,他咬牙的舉動更明顯。
「好久不見了,右金中。」風嘯不認為友善地伸出手會得到回應,干脆就省下來了。
「你接近我家青姊又有什麼目的?!你連右烺哥的女兒都不想放過嗎?!你非得要趕盡殺絕嗎?!」
風嘯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三言兩語都不足以解釋右叔逼問的這些。
「你們在說什麼?風嘯、右叔,我听不懂!」司徒綰青雖然嚷著她听不懂,但從右叔的話里去捉重點也不難知道,風嘯似乎並不是單純如他自己所言那樣,只是因為想念她而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