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那個吻的味道,不需要加深我的記憶。」
她才說完,縴腰就被黑煉握牢,他交迭的雙手環放在她小骯前,左手還握著她柔軟的長發不放。
「是嗎?那你也還記得這個?」站在她身後,此時的姿勢方便他一前傾就能吻到她的耳際。
他吮著,她不禁打顫;他笑,氣音傳入她的耳殼。
「不要這樣,你吹出來的氣還是很熱……」
「真的?」他故意問。
「真的!」
「這樣呀……」戀戀不舍離開她的耳殼,他屏著火熱吐納,唇舌舌忝上她的脖子。「那這樣呢?」他含糊問著,唇瓣因為說話而蠕動,更刺激她敏感肌膚。
「你快要燒起來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熱,幾乎要灼傷人一樣!
「還不到。」黑煉清楚自己的臨界點,因為還不到,所以還可以予取予求,他的身高比黑凝高出許多,彎,很輕易便能擒住她的雙唇。
「如果只是這樣……還不到燃燒起來的地步。」他故意將這句話哺喂進她的嘴里。
盡避隔壁房里傳來右綰青摔枕頭、打牆壁,發泄對左風嘯不滿的怒吼,也不足以打斷黑煉的動作。
「你以前只要……想,就會燒得很烈。」她尋找空隙,試圖調勻呼吸及開口說話。
陽台外,海風很大,卻似乎吹不散縈繞在兩人周遭的熱度。
「我會盡量控制在做完之後再自燃的。」黑煉一語雙關,望進黑凝有些困惑的眸間,忍不住想笑。
「你……最近的自制力很不錯。」
黑凝不否認,她並不討厭黑煉以這麼親昵的方式探索她,雖然他的體溫還是會讓她不舒服,但卻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她可以強烈察覺到,黑煉很努力在壓抑他體內的熱源。
「你確定在這種時候要夸獎我嗎?」黑煉很想很想將手掌鑽進黑凝身上那件飯店提供的和服浴衣里,畢竟除了交叉的衣襟及一條帶子外,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阻礙——打定主意,他邊吻著她的嘴角,邊調整兩人的姿勢,準備讓她面向他。
她很瘦,幾乎模不到豐腴的部分,那條浴帶纏在她腰上,更束得她縴細單薄,但是他卻瘋狂地想要擁有這具身子,因為那是黑凝。
黑凝突地繃緊神經,渾身細胞進入防備狀態,微冷的氣息從毛孔內源源不絕竄出——因為她感覺到他的手滑進她心窩處,覆在鼓噪的脈動上。
「別緊張。」他想笑,因為她的反應,但他努力忍住。
他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顎緣,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地吻著那里的肌膚,她膚上泛出的冷沁,他不放在眼里,反而用火熱的唇去溫暖她。
「凝,你說過,就算我知道你開始遺忘過去的事,也于事無補,是嗎?」
黑凝的注意力原本已被他弄得渙散,但這句話卻讓她回神,完全自他的熱度間清醒。
「……沒錯。」避開他的唇,她才有辦法說話。
「然後我的回答,被右綰青那女人給打斷。」他追上去,重新貼上她的膚。
「我一點也不期待你的答案,因為你無能為力。」最多……就只是隨著她嘆息,然後眼睜睜看著她,變成冰冷。
他听到她的話,卻沒有泄氣,因為她以為他要說的話並非他的本意。
「我會說,我們先回研究所一趟,看看『他們』能不能治好你,如果不能,他們也困不住你和我,我們同樣能拍拍走人。」不用怕進得去,出不來。
「……那我現在就能告訴你,他們什麼也做不到,對他們來說,我們只是實驗品,不過僥幸活了下來,他們根本不清楚實驗所產生的後遺癥要怎麼處理,那對他們來說,是另一個待研究的領域,他們幫不了我,沒有人能幫得了我。」
她也不想向任何人求援,不想一次又一次抱著希望,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那也沒關系,我會再接下去說——忘了就算了,記不得也算了,想它做什麼呢?何況只是不記得片段,又不是全盤皆忘,你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也記得我說了什麼,這不就夠了嗎?人的記憶力本來就是有限的,誰能清清楚楚數出自己哪一天哪一秒時想了什麼、做了什麼?總是模模糊糊的吧。再說,你忘記的,我全記得,你想要回憶時就可以問我,我一項項說給你听,你忘記幾次,我就多說幾次。」
黑煉說著話,雙唇沒離開過她,因為想要溫暖她的皮膚,他停駐在同一個地方的時間偏長,直到覺得口中的冰肌有了令他滿意的溫度之後,他才甘願挪開,往下一塊芬芳進攻,而他的唇舌離開後,便留下一處紅櫻般的吻痕。
「要是你忘了這些……也沒關系,我可以重復再重復陪你溫習,說不定,你遺忘的速度會追不上我們的溫習——噢,不,不是『說不定』,而是絕對。」黑煉嘴里說的「這些」,正是指他吻她、抱她的親密事。
「但——」
「凝,我不會讓你自己一個人處在遺忘的恐懼里,我會讓你每天都有新的記憶。」只要有他在,他不會讓她只遺忘,而不再增添記憶,他不會讓她逐步被掏空。「然後舊的回憶,我幫你牢牢記住。」
黑凝不知道現在心里逐漸滿溢的感覺是什麼,好像身體某部分被熱暖融化,那些原本凝成冰的東西,化開了,成水了,開始無法以雙手捧牢,滴滴答答從十只指縫里流出來。
是因為太靠近黑煉,所以他的熱焰使她開始不像自己嗎?
她該害怕的呀!
她不是一直知道,與黑煉太靠近,唯一的下場是什麼嗎?
為什麼……听到黑煉這麼對她說時,她非但沒有想要遠遠逃開,反而像要飛蛾撲火般依近他,想要更貪求他將她抱緊?
就算真的會被黑煉融化,她竟然也覺得……無妨。
「你不怕有一天我醒過來時,看到你的第一句話是問——『你是誰』嗎?」她不知道自己最終會不會連同黑煉都遺忘掉,因為未來不是她能預料的,也許有一天,她睡醒了,記憶也被洗淨,不再單單只是遺忘感覺,那該怎麼辦?
「那麼我就回答你︰『嗨,我是你丈夫,請多指教』。」
黑凝看著環在自己身上的那雙手,下意識地將她的手輕覆上去,感覺那早已好熟悉的溫度。
「……想趁我喪失記憶時弄假成真嗎?」
「是呀,就欺負你記不起來,無從分辨我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黑凝輕輕笑了。
她知道黑煉真的會這樣做。
無恥嗎?是有一點,但她似乎不太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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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綰青一個人在房間里越想越氣、越想越火大、越想越窩囊,先到飯店提供的溫泉去泡到頭昏腦脹,再叫飯店送來四大瓶的清酒澆愁,猛灌掉半瓶,還是覺得煩悶,她決定抱著剩下的三瓶半去找黑煉、黑凝一塊痛飲,畢竟獨飲傷身嘛,有人陪酒,還可以听她訴苦,一舉兩得。
沒敲門,只嚷嚷了一聲「我進來」,右綰青就闖進黑凝和黑煉的房間。
「唔?」
映入眼簾是凌亂的床鋪,上頭除了腌咸菜似的棉被外,還有兩件和服浴衣也散落在左右,床上空無一人,但是那情景幾乎已經教人明了,就在不久前,那兒應該上演過多火辣的戲碼。
浴室里傳來流水聲,以及黑煉一個人說著話的聲音,但從內容听來,浴室里絕對有第二個人存在——而這第二個人,是黑凝,還是另一朵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