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荷蓮一點也不臭噢,有的只是淡淡宜人的芬馥。」
月蓮華的反應只是輕嘲含嗤地瞄了他一眼,連應聲都嫌懶。
「再說,我家又不只養荷。舉凡四季的花卉都是梅莊的生財商品,你不愛蓮,我就不帶你看蓮,看石榴花好了,梅莊石榴也是一絕。」他繼續鼓吹。
「你以為不賞蓮就嗅不到蓮味嗎?」她對蓮的臭味也是敬謝不敏。
「蓮哪里臭了?你聞聞,我香是不香?」
梅舒懷大掌一掬,將她的螓首壓入自己的胸前,惡意地要她沾了他一身蓮味兒。
「很臭!」她腦門後的大手像是準備謀財害命般堅持,硬將她深埋在胸坎里,月蓮華尖叫、掙扎、踢蹬,揮舞的小手甚至扯亂了他的衣衫,擰疼了他的背部肌理,還是無法撼動他松手半分。
「聞仔細些,香吧?」男人味可是世上最珍貴的芬芳哩。
「梅舒懷──」
「我在。」飽含笑意的聲音由她頭頂輕飄飄落下。
「放手。」她管他在不在!
「不放。」他痞痞道。
月蓮華菱嘴一張,貝齒一合,狠狠咬上他半敞一顆精致繡扣的鎖骨。
他吃痛,卻沒如她所願地松手,笑靨中帶有難忍的疼楚。噢,看她秀秀氣氣的可人模樣,咬起人來還真帶勁──
梅舒懷俯,乾脆大方地將自己身上那塊肉更送入她嘴里任她啃咬。「很疼,但我還是不放。」
很疼,所以他希望她放開尊口,嗚……
月蓮華可不跟他客氣,使足了吃女乃力氣。
猛然倒抽一口涼氣的驚呼聲由月蓮華身後響起,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絡繹不絕。第一聲來自于月府六小姐月芙蓉,其余則是幾名妹妹和丫鬟。
「蓮……蓮華姊,你這是在做什麼?!」月芙蓉尖嚷。
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的月蓮華還咬著梅舒懷頸下那塊硬肉沒放,壓根忽略了腦門後的大掌早已收手,很無恥地擱回他粉薄的唇邊──那畫面,怎麼看都很像他是個被她強迫就範,委屈的咬著手指不讓嗚咽聲出口的小可憐,而她月蓮華,正干著全天下摧花婬魔愛干的錯事……
「我就說別在這園子里,你看,被人瞧見了吧……」趁著月蓮華瞠目結舌的空隙,梅舒懷向後挪了小小一段距離,右手輕撫過那塊被月蓮華啃咬得又紅又濕的小巧齒印,長指順便將開了扣的衣襟再撥開一小寸,以方便眾見證人瞧清那曖曖昧昧的紅印子。
「蓮華姊,你、他、你們……」月芙蓉像是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只能你呀他的指指點點,倒是一旁的月芙蕖還正常些。
「蓮華姊,你和梅二公子已經……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她問得含蓄,只是從一張俏臉火紅的情況來看,她嘴里的「這種地步」絕對是屬于羞于啟齒的事情。
「我們兩人是郎情妹意,你們將所有的不是都算在我頭上吧!罪名全沖著我來就好!別傷害蓮華──」梅舒懷將月蓮華扯到身後,輕易擋住她嬌縴的身軀,不容任何指責落在月蓮華身上,但實際上他這舉動的真正目的是要將月蓮華推入掙月兌不了的窘境,教她有口難辯。
「梅公子、蓮華姊,你們兩個,隱藏得真好哩。」月芙蕖臉上帶著戲謔,想起月蓮華之前躲在竹廉後所說的一番話,俏圓的眼兒眨了眨。「是誰先主動的?」
記得梅舒懷待在月府的時間又不長,每回全府共同用膳時蓮華姊總是缺席,想想兩人也不該有太多交集,唯一眾人目睹他們獨處也不過就是昨日蓮華姊中了暑,由梅舒懷代勞地扶她到涼亭休憩罷了,怎知,不過跳了幾個時辰,他們兩人已經有這麼好的「性」致在花圃里上演火辣辣的戲碼?
嘖嘖,瞧瞧蓮華姊留在梅舒懷脖間的齒印,又深又紅,足見她是如何的使力及……饑渴。
梅舒懷狀似沉思,「若要說主動,是蓮華先,不過後來由我主導。」畢竟的確是月蓮華先來找他,這番說辭也無不妥。
「是蓮華姊中暑那一回開始嗎?」那不過是昨天的事呀。
「不是,還要更早……應該說是我到月府的頭一天夜里。」白咧咧的齒在笑。
月芙蕖輕呼︰「好快的速度噢!」原來他們兩人的「奸情」開始得如此之早,好樣的,真是太小看蓮華姊了!
「很快嗎?我覺得還好,蓮華太堅持了,不然進展會更快些。」梅舒懷口氣不免遺憾。他現在還苦追著蓮華跑,哪稱得上快?他都還沒能拐她回家咧。
「光天化日之下……啃啃親親的還算不夠快噢?」那他到底想怎麼樣呀?月芙蕖在心底打了個問號。
她雖未及笄,但風花雪月的事可懂得不少──前些日子城里風行的艷書《幽魂婬艷樂無窮》,她可是翻了再翻,里頭的字句都快倒背如流,就算沒親眼見識過書里婬婬欲欲的場面,好歹她也清楚那些艷樂的「步驟」,至少她確信──一男一女趴在彼此身上,衣衫半敞……好吧,就算只有敞了男方一顆繡扣,牙關已經開始在對方身上烙下獨佔吻痕,要是她和芙蓉姊再晚個半刻闖入打擾,不知他們會進展到哪個地步……
好可惜噢,好想看噢。
滿懷求知欲的月芙蕖真想同梅舒懷商量︰「我們半刻後再過來,你們先繼續好嗎?」,可是她知道不能問,否則芙蓉姊會訓她一頓的,唉。
月蓮華的柔荑從梅舒懷身側探出,往右使勁一推,將擋路的礙眼家伙給格開,甚至舉起右腳輔助推人的動作,在兩個妹妹錯愕于向來優雅的姊姊竟會有這般舉動之際,她攏攏因踢人而微皺的裙擺,淺笑重新瓖在粉唇邊,恢復成她們最熟識的「月蓮華」。
「芙蓉、芙蕖,別听這個嘴臭的男人亂說,我和他沒什麼。」雖然現在狡辯略嫌太晚,不過聊勝于無。
噢,那他脖子上的齒印是怎麼來的?他自己咬的噢?那這個男人的本領也太高竿了些吧?不知道他能不能厲害到咬住自己的耳朵咧?月芙蕖只能在心里嘀咕。
「蓮華姊,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說沒什麼?!難不成要搞大了肚子才算有什麼嗎?!」月芙蓉一回神就是一句轟向她的青天霹靂。
「芙蓉姊,只是咬咬脖子不會大肚子的啦。」月芙蕖忍不住地教導起姊姊正確的「育兒」觀念,「書上說還得要吹熄紅燭,扒開衣服、丟到床鋪上,然後──」
「月芙蕖,閉嘴!」月芙蓉喝斷她興致勃勃的解說,她可沒心思去听妹妹再將婬艷書冊的情節反反覆覆叨念一回,俏臉轉回月蓮華方向,「你之前不是才說梅公子與……與我……可……你、你們……」
斷斷續續的話中有太多關鍵字眼,讓梅舒懷隨耳一听就明了大概。
「蓮華同你說過什麼?」他故意問向月芙蓉。他倒是很好奇月蓮華在姊妹面前數落過他什麼,要從月蓮華口中問出來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他還是朝其他人口中探探比較實在。
這種羞人話語月芙蓉怎好在他面前重復,只能低下頭沉默。
「七姑娘?」梅舒懷轉向毫無心機又心直口快的月芙蕖,贈送了一個輕淺的笑靨巴結她。
「蓮華姊說過,若能嫁予梅公子你,那是燒足了好香才有的福報。」月芙蕖不加思索地回道,因為這是好話,也不怕得罪人。
「嗯。」梅舒懷很滿意很滿意地點頭,不過依月蓮華對他的最初壞印象看來,他不會傻到相信這番話中有幾分真實。